郭嘉的意思很明顯,一個連自己的反都可以造的人當然可以算是個瘋子。瘋子做什麼事情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那麼他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同姓同宗的人也就不是那麼不可能的了,至少比漢家皇帝要毀滅漢家江山好理解多了。
郭嘉又像沮授一樣解釋了一下漢靈帝的心路歷程,一個貪財的傢伙是怎麼樣走到自己自己造自己的反這條路上的。但是,同時他也說了,這一切只是推論,並沒有任何的實物證據。這讓很多覺得有了一些希望的人又一次感到失望。
荀諶和逢紀踏進了大帳,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洗乾淨呢,整個大帳出奇的寧靜,他們兩個人的進入也沒能改變這一氣氛。
出了這樣的事,幾個聯軍首領都覺得十分掃興,尤其是韓馥和袁紹兩個大首領,現在都覺得無可奈何,想說話又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說埋怨劉岱幾句就能讓橋瑁活過來?如果真能這樣,那倒真的得埋怨埋怨他了,可惜這樣做,什麼作用都起不了。看得出來,劉岱現在也很不好過,坐在那裡,看著手中的寶劍什麼也不說,顯然是在後悔,現在再說兩句不好聽得有意思嗎?
逢紀也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人,看到帳中的這種氣氛,逢紀突然不陰不陽地問了一句:「眾位是在等死嗎?」
這下除了還在低頭看劍的劉岱,幾乎所有的人全都看著逢紀,不知道逢紀什麼意思。逢紀可是袁紹帳下的謀士,說出這樣的話來袁紹當然得斥責兩句了:「元圖此話何意?莫非還嫌帳中不夠亂否?還不退下。」
逢紀卻並未退下:「諸公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嗎?」
袁紹臉上也有了怒色,但是張邈卻有些頭腦,趕在袁紹前面問:「還請元圖指教一二。」
逢紀指著地上的血跡說:「此血跡可是橋東郡的?」
眾人點頭,逢紀輕輕地搖了搖頭:「禍事到矣。觀劉使君手中寶劍尚在滴血,可是斬殺橋東郡之凶器?」
劉岱看了看逢紀,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逢紀笑了笑:「想來劉使君也不曾想過殺死橋東郡,只是一時失手罷了。」
劉岱眼睛一亮:「汝從何而知?」
逢紀道:「劉使君面有愧色,想來並非存心要殺橋東郡,然橋東郡今已身死,必為誤傷或是失手。橋東郡於使君之間不睦,眾所周知,起衝突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是大統之爭,必然激烈。那橋東郡與青州陳登有舊,必然是陳登稱帝,劉使君既為皇室貴胄,必不依從,這爭執之間,想來不會是誤傷,必是失手。」
逢紀幾句話說得眾人全都叫好,逢紀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整個過程,但是卻像是看在眼裡一樣,讓人不得不佩服。劉岱這個時候也清醒了過來:「那先生適才講,我等大難臨頭,是在等死,此話可有所指?」
逢紀笑道:「我不說則已,即是說出來了,必有所指。諸位的禍事就是那青州陳元龍。」
逢紀看到大家都在聽他講話,心裡很高興,於是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想那陳登少時即名滿天下,雖言師承蔡邕,但與橋公亦有師生之誼。橋瑁何人,橋公無子,橋瑁雖未過繼與橋公,但喬公視之如子。橋公兩女皆未出生即許與陳登,橋公死後,此兩女寄養於橋瑁處,與橋瑁有兄妹之情,橋東郡如今身死此處,橋家兩女如何想?橋東郡因何而死,鮑濟北若言與陳青州,劉使君焉有命在?」
廣陵太守張超道:「此誠劉使君一人之事,何言我等死到臨頭?」
張邈狠狠的瞪了一眼他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無奈地搖了搖頭。逢紀一笑:「張廣陵此言差矣。吾等份數聯軍,居兗州之地,若劉使君敗亡,我等亦無安身之處矣。況吾等不顧劉使君,任其為陳登擊殺,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等?」
「若是我等跟陳青州戰,則必敗,董卓若趁機出兵,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若我等不救劉使君,任其敗亡於陳登之手,我等既無人,且無立足之地可與董卓一戰,我軍士氣必一落千丈,董卓亦可輕鬆擊敗我等,故死期近矣。」
袁紹這時候才看出形式的微妙來:「那先生可有辦法解救。」
逢紀微微一笑:「吾有上中下三策,不知諸位肯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