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許褚的話還沒落地,贊同者和反對者已經紛紛蹦了出來,一時間廳裡從一個極端迅速變化到另外一個極端,吵得我腦仁子都疼了,卻根本無法聽全任何一個人的話。
我憤怒得拍了一下桌子,想讓他們靜下來,但是效果不佳。原因是聲音不大,至少跟這幫吵架的人比起來太小了。看來桌子的質量太好了也不是好事,好些人居然什麼都沒有聽見,繼續著他們的話題。
我憤怒之下一聲咆哮:「都給我靜一靜。」然後又是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這下聲音夠大,起到效果了,幾乎沒人說話了,但是桌子也塌了,幸好大廳裡比較乾淨,要不然還得起點兒煙塵。
我的手指幾乎指了一圈:「你們還有沒有點兒規矩。這是什麼地方?你們這樣都像什麼樣子?好了,既然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我就把具體的情況說一下,省的有些人還懷疑我冒認皇親呢?」
我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憑著回憶慢慢地說:「熹平三年我和我的叔祖被傳喚進宮面聖。這是我第一次進宮,我本來以為是要把我帶到什麼大殿上去,但是沒有。當時是張讓領的路,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小院子裡面,院子裡面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小屋子,那個屋子只有門,沒有窗戶,我在裡面見到了先皇還有當時的宗正文繞大人,他們那天說的就是剛才這張小條上說的事情。我們家原本是姓劉的,是武帝第六子劉胥之後,但是王莽篡政亂國,我的祖上為了躲避王莽的『殺劉令』,這才改姓進山。可是等知道王莽新朝覆滅的時候,他們出來的已經晚了,大部分劉姓子弟已經恢復姓劉了,而我們的宗籍雖然能查得到,但是卻不予復籍,被光武帝賦予了新的使命,繼續姓陳,留在世家裡充當朝廷的耳目。」
「這件事情從沒有對外洩漏過。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有歷任的皇帝和宗正大人以及我家中的族長才知道,我被我的叔祖早早的定為族長繼承人才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有人卻僅僅依據我曾經進過那個地方猜出了我的身份,從此跟隨我左右,替我出謀劃策,立下了無數的功勞。」
屋裡雖然有幾個人經過當年的那一幕,但是知道這件事的畢竟是少數,所以不少人都面面相覷,在屋裡尋找這個人。不過知道的人全都把目光鎖定在程昱身上,我笑著說:「不用猜了,這個人就是程大人,他當時就是當著我還有奉先,雲長,子龍等人的面猜出來的。但是我們當時都發誓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所以大家才會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不要說你們不知道,就連長公主我也沒有告訴她。」
「不過現在劉虞劉大人已經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所以我們也就沒必要瞞著大家了,因為這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但是劉虞大人把這個消息透露出來的時間很不合適,給咱們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能會逼得青州不得不提早參與諸侯爭霸,所以我才把大家叫過來。」我無奈地說。
這時典韋從外面進來,又搬了一個桌子放在了我的面前,替我倒了杯酒。我笑咪咪的看了看典韋:「謝謝你了。」接著衝著底下說:「現在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想來大家也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現在的形勢很微妙,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才叫程大人把大家找來,商量一下。」
戲志才第一個發言:「主公剛才的話我已經聽明白了,既然主公有這個身份,那麼登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現在不適合。」
許褚的意見直接被駁回了,他當然不願意了,衝著戲志才就說:「為什麼?」
戲志才搖了搖手:「許將軍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說。首先咱們得明白袁紹和韓馥為什麼想要讓劉虞繼承大統?我想不外乎兩點,劉虞的實力太弱,本人沒有作戰的能力,手下雖然有公孫瓚這樣的悍將,但是他跟劉虞根本不是一條心。劉虞自己控制不住公孫瓚的部隊,所以就算他當了皇帝也必須借重聯軍的力量。而聯軍是由誰操控的,這個想來大家都清楚,只要劉虞稱帝,袁紹和韓馥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再說劉虞的子孫,咱們青州跟幽州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劉虞的長子劉和是什麼水準我想大家心裡也都有數吧。劉和根本不足以成事,將來還得聽他們倆的,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劉虞當皇上。」
「但是劉虞很聰明,他不想當這個傀儡,但又不願意得罪韓馥和袁紹,於是他乾脆把主公推了出來,拿主公當擋箭牌。主公是什麼人?他袁紹和韓馥加起來也不頂主公的一條胳膊,別說他們操控主公了,就憑他們最近辦的那幾件事,主公都可能發兵滅了他們。他們要能推舉主公當皇帝,明天的太陽準是從西邊出來的。所以他們一定要找出一大堆不利於主公當皇帝的證據。」
戲志才喝了口酒:「我想他們一定是從兩點出發質疑主公皇家的身份。第一,主公的正室是長公主,同姓不得結親,這是早有成法的,先帝應該不會明知故犯的。第二,青州這些年南征北戰,平滅的全是他幽州的死敵,再加上現在幽州的錢糧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於青州,這就成了劉虞勾結主公製造謊言,攪亂皇室血統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