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我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她都幹了什麼?惹得您這麼不高興?」
「你的手下有多少人離開青州,你知道嗎?」叔祖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
「不知道。」我用詫異的表情看著叔祖:「我剛回來,得到的消息並不多。」
「你手下好像有幾個曹家和夏侯家的人吧?」叔祖嚴肅的看著我。
「對啊,是有幾個。」我回答道:「難道他們都走了?」
「沒有,只有妙才留下了,這孩子聽他師傅的話才留下的。其他的全走了,都去跟曹家的那個小子一起打董卓去了。」
「曹操,曹孟德?」我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他,我記得你小的時候他還來找過你,好像是你的朋友。」叔祖別看年紀大了,這記性還挺好的。
「是的,就是他。您老的記性真好,不會是他把我的人帶走了吧?」我心裡實際上早就有譜了。
「他寫了封信給那個姓曹的丫頭。這丫頭一接到信,就把曹家和夏侯家的幾個人都叫來了。據說是一場談話之後,他們幾個就全都去幫她的那個從兄了。她這不是挖自己丈夫牆角嗎?要光是這樣也就罷了,這幾個人還帶走了四千屯田兵和幾萬石糧草,你的那個別駕攔都攔不了,因為後面坐鎮的是你的那位曹夫人。」叔祖越說越氣憤,唾沫星子再次噴到了我的臉上。
說著話,叔祖的手指頭都指到了我的鼻子上:「你說這不叫敗家叫什麼?我讓你教訓她有錯嗎?休了她都不為過,誰給她這麼大的權力了?」
我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叔祖一下就愣了:「你是不是瘋了?走掉的這幾個小傢伙我看都還不錯,將來即使不能獨當一面,也都是能夠摧城拔寨的人。而且他們敗了,你的青州兵幾乎都損失掉了,糧草也沒了,虧你還笑得出來。」
我還在笑:「哈哈,叔祖,沒想到您老人家也上了我一當。」
叔祖琢磨了琢磨,下意識地捻了捻那幾根鬍子:「你的意思是說,你知道曹家的小丫頭會這麼幹,所以才故意的離開,造成這種局面?」
我拎過一個酒罈子,拍開泥封,給叔祖倒了一碗酒,慢條斯理的開始說:「我知道您老的氣性大,所以想讓您先罵我一頓,消消火,要不然我都不敢跟您說。現在您也罵了這麼半天了,先喝口酒,潤潤嗓子。聽我慢慢跟您說。」
看著叔祖喝了口酒,我接著說道:「實際上這一切,我早就設計好了。董卓一進京,我就知道必然有這麼一出,所以才決定攻打其他異族,甚至最後打到倭國去了。曹操是誰我很清楚,他絕對不會甘心讓董卓這種人掌握大權的,他們家錢財不少,但是出色的人才幾乎都在我這裡,他不把這幾個人挖過去他就不是曹操了。」
「所以你故意讓曹操把這幾個人挖走?你到底打算幹什麼?」叔祖詫異地說。
我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他這個人,有才能,文的武的都有那麼兩下子,是把好手。可惜的是他出身不好,所以不夠自信,總是多疑善變。這一點在他跟我當初認識的時候就表露無遺了,黃大哥還專門講過他的性格對他箭術的影響呢。這樣的人用好了是治世能臣,用得不好,就可能變成亂世奸雄。」
我坐下來,喝了口酒:「這種人你想讓他服,不容易。不像關羽,呂布他們,你只要跟他交心就行,跟他交心是很難的,他把自己隱藏得太深了。我曾經想過藉著亂世除掉他,但是又有點兒捨不得,所以就想出了個恩威並施的好辦法。」
「他雖然有錢,但是卻沒人,要人就得從我這裡挖,這樣他就欠了我的。他要是沒帶走我的兵還好點兒,他要是帶走了我的兵,他就徹底的欠了我一份大人情,因為我知道他肯定得打敗仗,我的兵肯定剩不了幾個。所以我現在至少是他的債主。」
叔祖聽得很認真,渾然不覺他已經把碗裡的酒喝完了,直到我又給他滿上。他的眼睛都一直專注的看著我,根本沒離開過:「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打敗仗?」
我微微一笑,喝了口酒:「這還不簡單,就天下雄兵來講,除了我的青州兵就數北軍了。就袁紹他們那點兒人馬還想跟北軍對陣?那純粹就是找死。袁紹雖然缺乏自知之明,但是因為韓馥對他的打壓,他已經清醒了不少,他連韓馥都對付不了,憑一幫烏合之眾根本就不可能鬥得過董卓。所以他們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這裡面真正看不清楚形式的只有曹操。為什麼?因為他想報國,想讓人看得起他,所以急功近利令人昏,他一定是衝在最前面的。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的臉皮一向不薄,所以必然借助於青州,我的計劃不成功才怪。」
「但是他的對手肯定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不是徐榮就是高順,甚至這兩個人都在。」我笑著又喝了一口酒。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呢?」叔祖問我。
我陰險的一笑:「董卓打仗的本事都被狗吃了,自打我跟董卓合作了兩次以後我就發現,他的顧忌太多,不是個能抓住戰機的人。但是據他的舊將徐榮說,過去的董卓可不是這樣,所以他不會親自帶兵對敵的,因為現在他怕死了。據說董卓到了四十歲以後就越來越重鄉情,因此我認為董卓一定不會派他的嫡系出戰,徐榮和高順就成了他必然的選擇。而不管是徐榮也好,高順也好,都不是曹操能夠對付得了的,要是兩個人在一起那就更不得了。他們兩個人一個有智,一個有勇,所以曹操必敗。但是這兩個人又都跟我有舊,所以我想,我的青州軍只要亮出青州軍的名號,這兩個人還是會放他們一馬的。不過以曹操的個性,吃了敗仗,一定不會再有臉回來見我,所以我吃他就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