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七竅流血,這是什麼毒物,竟然這麼厲害?」男武嚇了一跳。
緊跟著他又哆嗦了一下,神態稍微恢復了些正常,顯然是努力壓制住了他激動的心情:「死了多少人?」
然人痛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來的時候軍營中已經已經是哀號一片了。」
「既然是吃過飯以後中毒的,應該是有毒在飲食之中吧?」男武很快作出了判斷,一臉詢問的神色。
「為臣也不知道,只是已經下令全軍不可再進飲食。全都原地待命。」然人表情非常痛苦的說道。
「走,看看去。」男武叫過侍女,穿好衣服,隨然人出了王宮,準備調查一下。
優居這個時候已經在勘察到底怎麼回事了,但是他的經驗還是差一些,只是讓士兵回營,並未解釋太多。就連那些沒有死去的戰士也不與救治,只是讓他們的戰友把他們抬回自己的營帳,完全是純粹的壓制行為,所以將校們都不是很理解。
幾個將軍和優居四處查探飲食狀況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營嘯。
一般認為營嘯是由噩夢引起的尖叫,所引發的一系列歇斯底里症狀的延續。但實際上並不僅僅局限於簡單的噩夢,過度的精神緊張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白天高句麗軍的慘敗,士氣本來就下降到了一個很可怕的程度。再加上一個接一個士兵倒下了,而且就倒在自己戰友的身邊,給戰友帶來多少的心理壓力那就可想而知了。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始發瘋了,他受不了親友的呼號,受不了戰友七竅流血的淒慘面容,受不了只能跟這些死去的或者還在地上翻滾的人呆在一個營帳裡。
他開始發出尖叫,甚至抽出刀來砍殺還在身邊翻滾的戰友,在他心裡也許覺得這是一個幫助戰友解脫的好辦法。但是戰友解脫了,帶給他的壓力卻更重了,他親手殺死了跟自己患難與共的兄弟,雖然這個兄弟流出的血已經帶上了黑色,臨死的時候面上已經有了笑容。
但是他原諒不了自己,他殺死了自己的夥伴,在別人面前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戰友。他只能更加歇斯底里的叫喊,無序的揮動手中的戰刀,不斷的破壞才能緩解他心中那強大的精神壓力。
這樣的事情不是一起兩起,心靈的脆弱蔓延到了高句麗軍的每一個角落,就連丘力居的烏桓營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丘力居呆的王帳遭到了好幾之箭的襲擊,嚇得丘力居根本不敢出來。
營嘯的副作用就是人們開始藉機發洩平時的不滿,把騎在他們頭上的上位者,那些平時他們根本不敢反抗的人推上斷頭台。這些受營嘯影響的人開始時發洩,緊跟著就是破壞,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
他們四處殺人放火,一旦形成規模就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純粹就是為了發洩,一時間丸都城內死傷無數。
好幾個想要彈壓鬧事者的高句麗將軍已經被殺了,他們至死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些平時想怎麼揉怎麼揉,想怎麼捏得怎麼捏的士兵,敢於提著刀追殺自己。甚至自己放下尊嚴都得不到任何承諾,被殘忍的亂刀分屍。
營嘯的感染力是非常大的,蔓延速度也非常快。不到半個小時,高句麗的軍營裡已經火光四射,照得這裡如同白晝一樣。那些隨同高句麗故國川王去調查的臣下們已經徹底被嚇傻了。現在這個非常時期,就連國王說話都不好使了,根本壓制不住,故國川王男武還沒進營門就遭到了還幾次偷襲。
被逼無奈的君臣只好暫時躲進王宮裡避難,期待外面的亂局早一點完結。
城裡的火光和喧囂,不可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大家腦袋上都掛起了個大大的問號。畢竟有關於營嘯的記載太少了,誰也不清楚丸都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郭嘉反應的最快:「主公,不會是丸都城叛亂了吧?」
我茫然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打開了丸都城唯一的大門南門。城內熊熊的火光,一下就暴露在了我們眼前。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