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可能性我也想到了,畢竟我現在又回到了不打仗的狀態下,政治生活又變成了主要部分,所謂『業精於勤而荒於嬉』,我的政治觸覺自然而然的也敏感了不少。
作為大漢最精銳的兩支部隊之一的青州軍現在控制在我的手上,而大將軍這個名義上能掌控天下兵馬的人,卻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根本不能調動我的部隊,這對於他來講肯定是十分不滿意的。
實際上不光如此,我的身份現在也是外戚。而外戚的首領肯定是他這個大將軍,作為皇后的大舅子當上大將軍這樣的職位,成為外戚的首領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東漢末年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但是何進不同,何進的出身太差,殺豬子弟,有幾個士人能看得起他?為他效命?所以他除了勾搭上袁家以後,從袁家那裡得到了一部分士人的以外,幾乎是招誰誰不來,尤其是像鄭玄,荀爽這些名動天下的人物居然是婉言拒絕了他的邀請,而在我的麾下幹得風生水起,何進能不氣憤嗎?現在的我成了他成為真正的外戚首領的一大障礙,嫉妒也足以讓他對我產生足夠的敵意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叔祖說了,叔祖拍著我的肩膀說:「哪裡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所有的關係要都擺在明面上,洛陽的朝廷就不是朝廷了,那只能叫貨攤。何進為了表現自己的威望,把聖上請出來講武結營,建立了西園禁軍校尉,但是聖上的智慧豈是何進能比的,一轉手西園的實際控制權落到了騫碩的手裡。騫碩是宦官,是皇上親心中的親信,跟張讓走得很近,你的好朋友曹操因為袁家和何進的關係雖然也當了西園八校尉中的一個典軍校尉,但是騫碩跟他可有殺叔之恨,能放得過他,所以曹操在那裡受氣,根本掌握不了手下的軍隊。要不是袁紹在那裡撐著,事態肯定會擴大。」
「何進和曹操能吃這種虧嗎?就憑借根袁紹的關係請來了蓋勳做說客,逼得聖上把騫碩調走,任京兆尹,但是西園的軍權卻沒有全都交出去。聖上和大將軍的分歧還不只是在軍隊的統屬問題上,最大的問題是繼位問題,聖上屬意於小董候,陳留王,而大將軍肯定不會讓聖上這樣做的,要不然他和他妹妹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尤其是陳留王跟他們有殺母之仇,如果他繼承了皇位,恐怕最後的結果就是何家滿門誅決。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陳留王當上皇帝,而公主跟陳留王的關係是何進心中的一塊心病,你要是利用青州的威勢跟他搶奪陳留王的皇位,他還真不好辦,所以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對,聖上也曾經跟我說過要我保證小董候的性命,雖然我不一定能扶植他當皇上,但是只要他到青州來,保住他性命的能力,我還是有的。」我一邊給叔祖倒酒一邊說。
「陳留王來青州,你怎麼想的?不說何進同不同意,就是當今聖上也不會同意的,畢竟他的封地不在青州。除非聖上改變他的封地,否則你的這種想法純粹就是紙上談兵。而且在陳留王成年前他也不可能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只能呆在京師,皇上要是過早地把陳留王的封地改變的話,你跟大將軍的矛盾就可以說是一觸即發了。」說完話,叔祖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我也喝了杯酒:「那按您的說法,我現在還沒到跟大將軍撕破臉的地步,他應該還沒那麼快對付我吧?」
「不,他一定會很快就找人對付你的,什麼事情都講究防患於未然,你現在的勢力已經這麼大了,要是再放任你幾年,他恐怕就要照不住你了。所以他一定會盡快就想辦法對付你的,而且一定是從軍隊下手。」叔祖自信的說。
「我的軍隊都是我說了算,他何進難道能把手伸進我青州的地盤來?」我還真有點兒不信。
「你青州現在的軍隊是不怕,但是你不要忘了幾件事情。那些曾經跟你打仗的部下可不都跟在你的手下,何進要是拿他們開刀,你又保不住,別人會對你有什麼看法?而且你的青州就真的是鐵板一塊嗎?你拉回來的這些胡人要是不服王化,出了些什麼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的角色,你該怎麼向朝廷解釋呢?最可怕的就是這些胡人如果跨州郡攻城略地,你又該當何罪呢?不要以為只有你差遣的動胡人,他何進跟董卓的那點兒貓膩我還是知道的,作為前將軍的董卓,跟羌人和匈奴人的關係都不淺,如果」叔祖瞅著我不說話了,又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