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把喝到嘴裡酒噴出去,趕緊強忍著把酒嚥了下去:「張白騎,打死我也不信。像你這樣身份的人到張燕大營裡去,他敢不上報,像張白騎那麼精明的人,才不會幹這種傻事呢。他要說是雷公幹的,我倒信。張白騎隱瞞不報,這種話純粹是拿來騙鬼的。」
賈詡呵呵一樂:「也不能怪張燕這謊撒的笨,我上山第一個碰到的就是張白騎,下令把我關起來的也是張白騎,雷公那會兒據說是在山前和匈奴人對峙呢。」
「不會吧?難道匈奴人要跟張燕開戰嗎?我們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呢?」程昱問。
「根本就沒開戰,只是彼此對峙而已,小規模的衝突當然是免不了的,但是根本就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連上百人傷亡這個規模的小摩擦都沒有。」賈詡端起了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還是咱們青州的酒香啊。想想看,在黑山上的那些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們看著賈詡直樂,賈詡也不客氣,又喝了口酒接著說:「反正兩家都不是什麼好人,全都打家劫舍,只不過方法不太一樣。匈奴人是是人就搶,但是遇到特別難啃的骨頭也就讓過去了,不願意承受太大的損失,所以富家大戶他們搶得並不多。而張燕他們幾乎不搶老百姓,專門跟有錢人作對,雖然死傷人數多一點兒,但是得到的利益也不小。不過這些富家大戶後來也學聰明了,跟張燕他們談條件,供應黑山賊一些糧草,錢物,以換得一時平安。」
「這種情況本來應該屬於一種平衡狀態,彼此間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但是隨著單于的死,整個情況都改變了。匈奴人加快了南遷的步伐,所以以前的那種小規模的劫掠變得越來越頻繁,甚至出現了大隊匈奴人包圍城市的惡略行徑,當然晉陽被圍也屬於其中一件。但是他們這麼做就打破了原來的平衡,黑山賊本來就是由當地和附近的老百姓組織起來的,誰能沒有個三姑六嬸的,被他們劫掠的親屬跑到黑山上告狀簡直是越來越多,匈奴人因此得罪了不少黑山賊的人。而且由於他們的劫掠,更多在當地活不下去的人加入了黑山賊,而這些人都非常的痛恨匈奴人。而失去了老百姓的富家大戶,也沒有東西可以給黑山交錢糧了,所以黑山人多了,錢糧少了,張燕他們能不急嗎?」
「於是他們就開始小規模的根匈奴人衝突,以此來警告匈奴人,匈奴人也小心翼翼的反擊,反正兩家誰的部隊都不要落單,否則一定有好看的。而晉陽到黑山之間的這一段,整個形成了一段勢力空白,誰都不算這裡的擁有者,誰都可能去劫掠,誰都可能被劫掠。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燕肯定得派大軍壓陣了,於是雷公就帶了將近二十萬人駐紮在黑山腳下,隨時準備被根匈奴人開戰。」
「那為什麼後來又沒打成呢?我問賈詡。
「還不是因為主公您嗎?匈奴人本來準備了大量軍隊是要跟黑山賊開兵見仗的,但是他們卻突然全都北上去攔截您了,所以這仗就沒打成。」賈詡慢慢的把原因說了出來。
「看來我要是再忍幾天,匈奴人就不會給咱們造成那麼大的損失了。」聽了賈詡的話,我有點兒後悔了。
「不破不立啊,主公,您要是沒吃那麼大虧,整個部隊的將士會有現在的這種風貌嗎?難到非要像以前那樣一個個傲氣沖天才好嗎?」賈詡又開始闡述他的那一套理論了。
「這我也明白,但是我心疼不是。」我鬱悶的喝了口酒。
「嗯,這我明白。」賈詡端起酒杯,衝著我們幾個繞了一圈:「為我們有個仁慈的主公,咱們乾了這一杯。」
我聽得出來賈詡的話裡有點兒諷刺的意味,但是沒辦法,自己帶出來的手下,我捨不得讓他們去死。賈詡接著說:「聽到匈奴人北上攔截你們的消息,我並不擔心,但是黑山軍的人卻不相信你們會贏,畢竟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有心算無心結果很容易看到,但是我堅信大人肯定能贏。最後的結果也確實如此,讓他們嚇了一跳,這才讓張燕不得不正視我,所以我說,要不是主公,我恐怕到現在還被關著呢,根本就見不到張燕」賈詡咂咂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看來到主題了,我們都靜靜地聽著,賈詡把弄著手裡的酒杯:「張燕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對他的手下人非常好,所以他提的條件全都是有利他手下的,而他自己則沒有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