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麼非要殺張懿呢?他是并州刺史啊!那可是朝廷要員,跟我一個級別的官員,殺了他你們想不算造反都難。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我奇怪得問左南將軍。
「我們當然知道,但是我們有我們的理由,張懿的哥哥是張修。」左南將軍狠狠地說。
「哦,我明白了,張修殺了你們的單于,所以你們要殺他的弟弟。但是你們應該知道大漢皇帝為了他擅殺呼征單于的事情已經將張修殺了,你們的仇也應該報了才對啊?為什麼還要殺掉他弟弟呢?」我疑惑的看著左南將軍。
ps:單于呼征,光和元年立。二年,中郎將張修與單于不相能,修斬之,更立右賢王羌渠為單于。修以不先請而誅殺,檻車征詣廷尉抵罪。《後漢書卷八十九南匈奴列傳第七十九》
左南將軍十分不滿的說:「什麼報仇啊,那不過是你們大漢皇帝玩的把戲罷了。『打一棍子,給個甜棗』罷了。不要以為我們匈奴人都是傻子,我們可不蠢,他既然殺了張修,為什麼不把羌渠換掉?反而默認羌渠是我們南匈奴的單于?」
「那不是因為已經既成事實了嗎?換來換去的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嗎?而且羌渠當時就是右賢王,繼任單于也沒什麼不對啊?」我真的覺得有些奇怪。
「對了才怪呢?為什麼非得立他?左賢王是擺設嗎?你難道不知道左賢王才是匈奴太子的意思吧?」左南將軍輕蔑的看著我。
ps:左賢王與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合稱「四角」,貴於其餘王侯。左右日逐王與左右溫禺鞮王及左右漸將王,號為「六角」,地位僅次於「四角」。諸右王居匈奴西部,諸左王所居在匈奴東部。此十王均單于子弟,除左賢王常為太子,余九王也有次第為單于的資格。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右賢王也不是不可以嗎。何必那麼執著呢?」我真的有點搞不明白。
「當然不一樣了,左賢王才是單于的第一繼承者,在他沒死之前,別的九王都沒有繼承單于的權利。而且右賢王天生懦弱,根本就不適合當單于,只是因為身份尊貴才當上的右賢王,我們匈奴族內早有定論,他絕對是十亡裡排在最後的,怎麼輪都輪不到他的。再說了,憑什麼張修讓誰來當單于就誰是單于啊?要不是他張修,羌渠能當上單于才怪。還不是因為羌渠跟漢人的關係好,聽你們大漢皇帝的話,而我們的左賢王更多的是為我們匈奴族的利益考慮。」左南將軍的話倒是不好反駁。
「這樣我到是有點兒明白了,但是張修也不會為了讓羌渠繼位就殺掉呼征單于吧?」
「這個我倒沒考慮過,但是張修絕對是要殺掉呼征單于的,因為他極力主張我們南下,擴大我們匈奴人的地盤,比如九澤附近的匈奴族人,就是在他當單于的時候遷過去的。不過呼征單于跟你們漢人的關係一向不好,尤其是他對張修的態度非常強硬,所以張修才會冒險殺了他吧。」
「這個倒有可能,張修應該不是善人。他既然是護匈奴中郎將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太過分,尤其是呼征竟然把人馬都帶到九澤來了,這種越界行為一定讓張修非常的不滿,皇帝合併州刺史一定沒少給他壓力,最後造成這樣的慘劇,你們也有一定的責任。甚至可以這樣說,是呼征單于自己逼著張修殺掉他的。」
「這點我倒是沒想過,不過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就是張修是我們的大仇人,你們的皇帝也是。不過畢竟羌渠當時已經是我們的大單于了,他百般勸慰我們,而且你們的皇帝又殺了張修,所以當時我們才沒有造反。實際上我們後來也發現羌渠這人還算不錯,他對我們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他不鼓勵我們南遷,但也沒有過分干預。只有在你們漢人的地方官員或者當地駐軍向他抗議的時候才會跟我們發發脾氣,事後也不說什麼,因此我們倒也對他沒有太大意見。但是這一次他太過分了,不僅接下了你們漢人皇帝的聖旨,準備了十幾萬大軍要跟烏桓人打仗,還聽從張懿的意見準備把族人再遷回北方,你說我們能答應嗎?」
我摸著頜下剛剛長起來的幾根鬍子:「好像是不能答應。」
「我們也不想跟他翻臉的,我們只是要求他殺掉張懿,不要出兵烏桓就行。可是他倒不幹了,跟我們出鬍子瞪眼的,還放出話來要殺掉我們。估計是當單于時間長了,不知道自己的份量了,最後逼得我們不得不殺了他。」按左南將軍的話來看,這個羌渠還真是個自取滅亡的笨蛋,連自己的份量夠不夠都不知道。
「那你們為什麼要立須卜骨都侯為單于呢?」我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左南將軍看著我:「這還想不到嗎?他的父親就是原來的左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