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章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前兩天他和韓遂剛剛帶隊趕回榆中,就來了這場大雪。本來他是本地人,對下雪不是太害怕,但是架不住剛打了敗仗心情不好,本身身體又弱,一下子就病倒了,身上忽冷忽熱的,蓋多少層毯子都暖和不過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他病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先零羌又打上門來了。因為已經有逃掉的羌族人回來報告了李文侯和北宮伯玉的死亡原因,羌族人雖然跟他們的關係不錯,也不等於可以坐視他們的首領被人玩死,這次當然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韓遂這個人鬼得很,先是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把李文侯的死推倒了北宮伯玉身上,然後又積極的出賣了邊章,反正當時演戲的是邊章,大帥也是邊章,於是可憐的邊章就成了替罪羊,被韓遂以出賣羌族兄弟的名義親自斬首了。不過邊章死的時候還真沒多少痛苦,他那會兒已經病得昏迷了,但是韓遂的出賣行為卻獲得了一眾豪帥的好評,答應韓遂繼續幫助他對抗官軍。
韓遂當然是大喜過望了,堅決地把幾位羌族豪帥留下喝酒。最後他又從每位豪帥哪裡都騙了些人馬糧草,現在韓遂隊伍又一次壯大了,漢羌士卒總人數達到了十八萬,幾乎是我的兩倍。而且這裡又是他的主場,天時地利他全佔著,所以這場仗的難度絕對是不小。
狟道是南安郡的治所,從這裡直接上去就可以到金城郡了,而榆中正是金城郡的治所。既然是人家的地盤,我們當然小心翼翼的前進了,好幾天才趕到狟道。不過就在我們進入狟道城的時候,我們又聽到一個消息,涼州刺史耿鄙居然出兵了。而且一出兵就是五萬人,從武威直奔榆中,據說是動用了涼州六個郡的兵力組成的精銳,來幫助我們一起剷除韓遂這個禍害。
我倒沒什麼,傅燮急了:「完了,這回要吃大敗仗了,希望不要影響到咱們的戰局。」
賈詡也在邊上說:「看來是天不從人願哪,這個笨蛋這時候衝出來算怎麼回事啊?而且他居然還把那個蠢材程球給抬了出來,這簡直就是找死嗎?」
我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只好問這兩個人:「你們倆別自說自話,我們這些人根本就聽不懂,好歹那也是涼州刺史啊,怎麼就會必敗無疑呢?說給大家聽聽好嗎?」
賈詡面向傅燮說:「還是傅大人說吧,你在官面上混得時間長,應該知道得更清楚。」
傅燮也不好意思推辭,正了正嗓音說到:「這個耿鄙雖然是涼州刺史,但實際上是個糊塗官,他的官位是買來的。而且他是靠著和趙忠的關係才爬到這個位置上的,本身沒有任何本事,因為他的官是買來的,所以他每到一地必然要搜刮民財,為此他沒少禍害涼州的老百姓,所以涼州才會成為黃巾軍比較多的一個州。他就算夠狠的了吧,還有個跟他朋比為奸的人,這個人叫程球,比他還能貪,他就在耿鄙手下任治中。當然他貪的那些錢財裡有一部分交給了耿鄙,所以耿鄙才會對他那麼好。他們倆把涼州收拾得雞飛狗跳的,老百姓是怨聲載道,不僅如此,他們倆還積極打擊士人,藉機罰沒士人家裡的財產,所以現在整個涼州幾乎就沒有不恨他們倆的。」
傅燮換了口氣說:「知道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為什麼反嗎?也是被這兩個混蛋給逼的,本來黃巾起義跟北宮伯玉兄弟倆沒什麼關係,但是這兩個人組織了很多先零羌,弄了個涼州義從,消滅了很多的黃巾軍,幫了朝廷很大忙。但是仗打完了,輪到論功行賞的時候,他們倆不僅不給北宮伯玉和李文侯應有的獎賞,還問他們要從黃巾軍那裡繳獲的財物,最終把這兩個人給逼反了。」
傅燮越說越生氣,最後站了起來:「現在這兩個人組織的什麼所謂六郡兵馬,純粹是烏合之眾。要不然當初他們就不會任由韓遂他們功略涼州各地了,他們那個時候只敢縮在武威城裡面看著涼州各處烽煙四起,哪一個敢出城半步,全都是縮頭烏龜。現在他們倆是看到陳大人您把韓遂他們打敗了,北宮伯玉,李文侯和邊章又都相繼授首,以為韓遂士氣低落,軟弱可欺才出的兵,他們現在是來撿便宜的。但是韓遂是什麼人啊,我們能打敗他,可是憑耿鄙他們,根本就沒這個本事。而且憑他們倆的人望,我估計只要一戰失利,他們倆必定人頭落地,而且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倆的自己人砍的。」
賈詡在邊上聽著傅燮的話頻頻頷首,卻一句話也不說。我可著急了,這畢竟是五萬人啊,要是再都投降給了韓遂,他就有二十多萬人了,那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沒了嗎?這仗還怎麼打啊?所以我趕緊說:「那諸位大人誰有什麼對策嗎?要是耿大人此戰失利,咱們可就危險了,敵人越來越多,我們的處境可不妙啊!」
賈詡微微一笑:「他的人越多越好,咱們就是要讓他人多,這樣才好戰勝他。不過,要想戰勝他,咱們也得吐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