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我早該想到是他的,在東萊能有如此武藝的也就是他了,而且我來之前還想著他來著,剛才居然把他給忘了。
不過沒什麼,人家都說不打不相識嘛,這不是挺好,我也伸出手,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們彼此互相看看,發出了豪爽的笑聲。
粗茶淡飯,這是我早已想到的。能吃飽就不錯了,在這種窮鄉僻壤有飯吃就不錯了,你看看人家蔡大人就吃得津津有味,再看看許褚臉都綠了。這傢伙看來一天沒肉都活不下去,也得改改他這破毛病了。
鄭玄的學生們很規矩,吃飯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人亂吵吵,就算有人說話也是低聲地說一兩句就不說了,確實是很知書達理的,早早的就一派士人作風。再想想我們平時吃飯的時候還打打鬧鬧的,看來真是不一樣,不同的人帶出來的學生也不一樣,誰讓蔡先生兼學黃老,崇尚自然呢。
飯後,鄭玄把我帶到內堂,蔡邕作陪。
「我聽蔡先生說,你想拜我為師學習古文經學,是吧?為什麼?」
我正了正嗓子:「是這樣的,我覺得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古文經學乃劉向劉歆父子面向民間,搜集整理,因其文乃戰國古字,說是古人所記。但是其中真偽之處有多少,一直不為人知。因為當時正是新莽時期,所以備受質疑,認為是受了王莽的指示肆意修改過的。但是其中的知識確實非常有用,明顯的補充了今文經學的不足。今文經學是秦皇下令焚書坑儒後,各家私下所記,乃口口相授,落於文字的很少,都是在秦滅後才記載下來的。所以流派也很多,經過不斷的發展雖然使很多人更好的接觸到了儒學的思想,但是因為註解過多,更是讓人莫衷一是。比如「曰若稽古」四個字可以解釋十萬字,又有所謂「師法」「家法」的束縛,再加之其與讖緯糾纏過深,所以問題也很大。我覺得這也許就是今古兩派各不相讓的地方。但是這樣實在沒什麼意思,我們現在學的東西都是古人留下的,那麼古人呢?他憑什麼可以著書立說,憑的是他的學識和見解,我們只要努力學習,採各家之所長以為己用,不必拘泥出處如何,只要確有實效就行,自然也可以著書立說名成當世。」
我自己覺得說得不錯,但是鄭玄的態度讓我大吃一驚:「很膚淺,這個道理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不過作為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也算不錯了。記住,經學的爭辯是為了不同地位的人的利益,你現在看得還淺。慢慢來吧。」
不過鄭玄馬上又換了副姿態,笑著對我說:「來吧,你可以拜師了。我可不想讓陳大人(我的叔祖,鄭玄的老師之一)殺了我。」
時間的流失是很快的。
這幾年我跑了不少地方,當然也跟著我的幾位師傅學了不少東西,並且得到了各位老師的一致讚賞。尤其是鄭玄,蔡邕兩位老師對我的評價都很高,這讓我也很有積極性,兩位老師在不斷的爭論中一齊寫書,把各自的觀點註解到那些古書上,往往第一個讀者就是我們這些學生。這下可是讓我們大開眼界,賺了不少便宜,對於各方的觀點,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更讓我欣喜的是交到了不少好朋友,尤其是像管寧,邴原,華歆,這一條龍現在幾乎已經變成我的班底了。其他的還有許多可用的人才,畢竟同學是個很不錯的關係,很容易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我現在已經十四歲了,這中間我回過一次徐州看了一下我的父母,他們現在都很健康,我的那個小弟弟陳應長得也很可愛,天天圍在我屁股後面轉悠,「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不過叔祖沒回來,靈帝根本不放他,只好留在京師繼續給那個皇上當倉庫保管員了。
我提醒了一下我的父親,讓他注意太平道的發展趨勢,千萬不要小看他們。我的父親說:「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掀起什麼大浪的。你已經長大了,今年地方上向朝廷保薦你為孝廉了,所以估計你很快就要收到朝廷的任命了。」
果不其然,就在今天中午,我接到了朝廷的任命,居然不是入京為郎,而是直接到我的故鄉下邳郡邊上的廣靈郡當太守。
哪有這樣的,雖然也有十幾歲當郡吏的,但是十幾歲就當太守,還是太誇張了。而且我連個縣令都沒當過,直接讓我當郡守,這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無奈之下,我只好帶著我的那幾個好兄弟和好同學直奔洛陽,領取印信。不過這回的隊伍可是浩浩蕩蕩,裡面不僅增加了太史慈,還增加了管寧兄弟。蔡先生因為要回陳留故鄉看看也隨我們同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