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老方士年紀也就在五十多歲,身穿一身土黃色的道袍,胸前花白的鬍鬚隨風飄擺,右手舉著一柄桃木劍,左手手持一打符紙,口中唸唸有詞。突然間他將手中的符紙灑向天際,緊跟著右手連續點出,一張張的符紙被輕鬆刺穿,全都掛在那桃木劍的劍尖。然後口中又唸唸有詞,轉乾方,踏坤步,又是一陣劍術表演,最後將符紙掠過供案上的火燭引燃。向天大呼:「黃天太一,急急如敕令」。
我一聽黃天太一就知道遇到太平道了,這些張角的信徒可謂是無所不在。看來這方士的身手相當不錯的,本來我並不想參與其中,但是現在涉及到了許褚我也沒辦法置身事外了。
ps:太平道侍奉的真神是黃天太一。
我看那老方士將燒過的符紙撒在一個銅盆裡,然後用手中的桃木劍攪了攪,就將銅盆中的符水分別倒入一隻隻的小碗裡面,再分給地上跪著的老百姓。看那些老百姓,一個個虔誠的捧起那些小碗,口中也是唸唸有詞,然後將碗中的符水一飲而進,然後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不過笑容裡面有些古怪,別人看不出來,我確是知道的。
看來這方士還是有些手段,居然知道利用致幻劑,不過現在致幻劑還很不普及,估計就是曼陀羅了。這種東西有止痛致幻和止血活血的作用,加上那符燒化了之後本身就是草木灰,也有止痛止血的作用。對饑一頓飽一頓的腸胃病人確實有非常好的治療效果。而且老話說得好『七分精神三分病』,致幻劑可以給人很大的信心,對病人的治療效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ps:曼陀羅據考證就是罌粟,這是一種非常好種植的東西,是一種懶漢作物,就是只需要把種子撒在地上等收成就行了,不需要太多照料的。
我雖然對他的符不是太感興趣,但是我對他的曼陀羅可是很感興趣的,因為罌粟在過去是絕對的軍用物資,它實際上是最好的療傷藥之一。過去戰爭的時候受傷,上級軍官用麝香止痛消炎,直接塗抹傷處可以起到非常好的效果,甚至可以令人完全忘記傷痛。而士兵和下級軍官就沒這麼好命了,他們用的就是罌粟汁直接熬製成的罌粟膏,也就是生煙膏子,又稱黑膏子,那是因為它的顏色發黑。這東西有毒,吃多了會死人的,但是它對治療外傷有奇效,止血化淤是最棒的,僅次於麝香,而且價格便宜。但是後來有些人又加以提煉就出現了後來的鴉片,這才使它成了害人的東西。不過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用之於正則正,用之於邪則邪。我可是很需要它的,這可是將來我軍中必不可少的傷科良藥,所以我必須得把它搞到手。
於是我帶著典韋走到了老方士的跟前,施了一禮:「您是老神仙吧?」
「不敢,在下大賢良師座下弟子李逸,我師尚不敢稱神仙,我哪裡敢稱老神仙呢。」老方士倒挺謙虛。
「我觀先生氣定神閒,自有一方氣象,必是得道高人。我輩愚魯,但亦知黃老之學精深,不知先生可原與我一敘,以解胸中疑惑?」我裝作富家公子,向他求學問道。
「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的,胸中有何疑問?」只要你說了這話就上道了,我心中暗暗高興。
「在下是外鄉人,自小喜好黃老之學,現正四處遊學,欲求真仙大道,聞聽先生大名故欲一見,以求大道。」我裝作很虔誠的樣子,又是躬身一禮。
「那公子少待,等我處理完此處些許事情,與公子到觀中一敘如何?」任你精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腳水,老傢伙果然上當。
等老方士處理完那些求醫的老百姓,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我和許褚跟著他一起進了小觀裡面,讓典韋回去報信。
老方士的房間很乾淨,一看就是勤於打掃的人。老方士招呼我們坐下,又到廚下找來些吃的,準備和我們邊吃邊談。就在這個時候,聽得觀外傳來一個人的叫聲:「肖遙,出來授死了,三年前的賬你也該還了。」
那老方士一聽這話,嚇得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轉身就從牆上摘下了一柄劍,連招呼都沒跟我們打就出去了。
我和許褚莫名其妙,怎麼搞得,難道是有人上門尋仇。
我和許褚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得主,這種熱鬧怎麼能不看呢?可是等我們出來,兩個人已經動上手了,刀來劍往的火星四濺。而且那個老方士根本就不是對手,馬上就要不行了。許褚根本就沒看我,蹭的躥出去了,照著對面那人就是一劍。那個人根本就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在,一愣神,差點吃了虧,落在了下風。但是他的水平太高了,很快就把局勢過來了,許褚和老方士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正打算上去幫個忙,至少也要問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不明不白的架還是不要打了,而且很可能得罪不必要的人。
但是還沒等我過去,老方士趁著那個人進攻許褚的一剎那,抽身跑了。那個人哪裡能讓他跑了啊,馬上轉身就追,可是剛到觀門口,就被人打了回來,一桿大戟迎頭劈下,把那個人嚇得也是不輕,不過他還是躲了過去,但是非常的狼狽。一個人氣宇軒昂的走進了道觀,正是典韋。
典韋的大戟佔了便宜,但是就這樣,典韋和許褚兩個人圍著那個人打了一會兒都只是略佔上風,並沒有取勝。那個人突然閃身跳出了圈外,把手一擺,作了個叫停的動作。
然後問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叫典韋?」
典韋一愣:「啊,我是叫典韋。怎麼了?打不過要套關係嗎?」
那個人一聽,氣得直跺腳:「我跟你套什關係啊?師弟呀,我是你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