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看門的太監還對這幫兵丁十分不屑呢,對著他們大喊:「誰家的丘八,這麼沒禮貌,也不看看這是哪位大人的家宅,竟然敢如此囂張,都給我滾。哎呦你敢打人,我告訴我家王大人去,哎呦呦你們還打。這是什麼,你們居然敢無故拿人,我嗚嗚」
在園裡看牡丹的王甫離著沒多遠,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得清清楚楚。他一點都沒害怕,背著雙手,繼續欣賞那些牡丹,嘴角還是帶著一絲微笑。
一個小校跑到陽球的馬前:「大人,全部包圍了,門口的看門的跟咱們的士卒起了衝突,已經被拿下了。」
陽球騙腿從馬上下來,拍了拍那個小校的肩膀:「幹得不錯,回頭給你記一功。」
陽球邁步進了園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太陽下的王甫,也就慢慢得向王甫走去。
王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耳不聾眼不花,他連眼皮都沒抬:「是哪位大人啊?」
陽球向前緊走幾步:「下官陽球見過大人。」
「你的兵丁很厲害嗎?」
「還算不錯,就是做事有些衝動,請您見諒。」
「這次是什麼事啊?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有人告廷尉段熲,中常侍淳於登、袁赦,封羽,中黃門劉毅、小黃門龐訓、朱禹、齊盛等,徇私舞弊,貪墨西園款項,結黨營私一案,事涉此地,沒想到大人您也在這,實在是下官的疏失。」
就在這個時候從裡面走出個中年人來,長得鷹勾鼻子,三角眼,再加上一張驢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此人正是王甫的另外一個養子,叫王萌,是上一任的永樂少府。就因為叔祖接管了他的西園事務,所以不得已,這幫人只好在這裡開私店,現在也處在賦閒階段。這傢伙還當過司隸校尉,陽球就在他底下當過差,他對陽球是頤指氣使慣了的,陽球雖然看不慣他,當時也惹不起他,只好事事聽從,從來不敢怠慢。
王萌看見這個架勢,一點都沒害怕,指著陽球就罵:「你他媽的找死啊?這裡是他媽你來的地方嗎?操你祖宗的,趕緊帶著人給我滾。」他突然又一眼看見了那個抓起來的門房太監,立時大怒:「你他媽的王八蛋,居然還敢在我這裡抓人。」抬手就想給陽球一個嘴巴。
陽球哪裡能讓他打到,就王萌那三腳貓的功夫,連陽球的邊也別想碰到,他當司隸校尉完全是靠王甫的關係。陽球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稍稍一閃身,再輕舒猿臂,一下就刁住了王萌的脈門。王萌馬上就感到全身沒勁了,想往地上倒。陽球單手提著他說:「王大人得罪了。」就把王萌抓了起來,輕輕一推交給了身邊的一個小校,那個小校辦事也非常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王萌象粽子一樣捆了起來,因為王萌髒字太多,直接就把下巴打脫臼了。整個過程王甫就在那裡看花,連臉都沒抬。
陽球又向著王甫施了一禮:「請王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甫慢慢的抬起腳,踢了踢路邊的地,好像要給身邊的牡丹松土,然後感歎似的說道:「我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晚,我知足了。」
說著王甫抬起了臉,看了看站在邊上的陽球,尤有深意的道:「你知足了嗎?」然後輕輕的一笑:「陽大人,我年紀大了,筋骨太老,能不能自己走,就不要給我弄那麼多傢伙事了?」
背著雙手,王甫唱著家鄉的俚曲,邁著方步慢慢地向外走去。
王甫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師,我當然也很快就知道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我又飛快的跑到叔祖的書房裡。
「叔祖啊,陽球的司隸校尉不是您推薦的吧?」
ps:初,司徒劉郃兄侍中鯈與竇武同謀,俱死。永樂少府陳球說郃曰:「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鎮衛,豈得雷同,容容無違而已。今曹節等放縱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節等,今可表徙衛尉陽球為司隸校尉,以次收節等誅之,政出聖主,天下太平,可翹足而待也!」郃曰:「凶豎多耳目,恐事未會,先受其禍。」尚書劉納曰:「為國棟樑,傾危不持,焉用延彼相邪!」郃許諾,亦與陽球結謀。球小妻,程璜之女,由是節等頗得聞知,乃重賂璜,且脅之。璜懼迫,以球謀告節,節因共白帝曰:「郃與劉納、陳球、陽球交通書疏,謀議不軌。」帝大怒。冬,十月,甲申,劉郃、陳球、劉納、陽球皆下獄死。(資治通鑒,卷五十七)
「你說什麼啊!自打你跟我說完那些話以後,我越琢磨越不對,陽球這人確實不可信,他是找過我,可我根本就沒理他。所以根本不是我舉薦他當的司隸校尉,我告訴你吧,也讓你安安心,這次舉薦他的是楊賜。」
我的心立時就放下來一半:「王甫被抓這件事雖然陽球做得不錯,但是他卻沒抓住曹節,這是他最大的失誤,這件事您可千萬不要牽連進去,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而且千萬不要把西園的任何一個子給他們。」
說實話,我很明白叔祖和靈帝的關係,歷史上叔祖肯定是挪用了西園的款項給陽球了,否則,靈帝一定會把叔祖保下來的,最多也就是襲邊。但是竟然在獄裡被賜死,他肯定是動了靈帝的錢財,靈帝就再也不信任他了,那麼賜死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對了,像劉郃,劉納您也最好少沾,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叔祖看著我:「你都知道什麼?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