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詩是一種很講究情調的事,很容易讓人陷入詩中的意境裡,而且不光是吟詩的人,連聽眾也一樣,甚至聽眾會陷得更深,這就得看吟者的功底了。今天就是這樣,我很投入是因為我很喜歡這首詩,那麼的朗朗上口,而且其中的意境之閒適,就是我上輩子追求的境界,自然而然的就能陶醉我。體會是會隨著詩表達出來的,所以我在不知不覺中把這種意境表達了出來了,不僅我陶醉其間,周圍的人更是被感染的如癡如醉。一個個的癡呆相倒是平日所不多見的,尤其是剛才問我的那個孩子,基本已經大腦停止工作了,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我怎麼感覺他聽詩聽出來食慾了,很奇怪。
但是有一個人很清醒,完全沒有被我的詩所陶醉,他看看周圍人的樣子,又看看我,奇怪的問道:「公子,您剛才念的那就叫詩嗎?」
我腦袋邊上的汗已經出來了,我居然忘了這裡還有個大字不識的典韋同學:「呃,那就是詩。典韋你覺得怎麼樣?」
典韋看看我:「挺好聽的,桃花來桃花去的,聽著讓人倒是挺舒服的,有點像我們家鄉的急口令,不過有有點不一樣,那些人說起來可快了,公子說起來慢悠悠的,好像不一樣。不過有一點差不多。」
「什麼差不多啊?」我問。
「都挺繞口的。」典韋自信的答到。
「逗死我了,典韋,你太可愛了。」許褚從後面抱住了典韋,作狎暱狀。
大家全都樂了,把剛才詩裡的意境全打破了,眾人越樂聲音越大,氣氛一下就變了,典韋見大家笑得這麼高興,自己也跟著傻樂。
「公子啊?大家在樂什麼啊?說出來,讓我也樂樂。」典韋自以為小聲地問我。
但是他的聲音還是太大了,周圍的人基本上都聽見了,本來已經有點要收斂的笑聲,又大了起來,許褚兄弟乾脆倒在地上了,樂得直打滾。
我走過去,拍拍典韋的脊背(個太矮,也只能拍到這兒),語重心長地說:「看來得趕緊叫你認字讀書了,省的將來再鬧笑話。而且,當大將的不認字,也不行,為了你的將來也得讓你學學了。」
我看大家也樂得差不多了,就對剛才那個小孩子說:「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可以證明我是陳登了?」
小孩子尷尬地說:「實際上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是別人,像你這麼大歲數,有這種談吐的本來就沒幾個,根本不會去冒名頂替,我只是不忿別人說你才華高而已,故此想試試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得那麼有文采。」
「那你認為我的文采如何?」
「我根本不能跟您比,就是我哥哥估計也不敢說能望您項背。」小傢伙說話倒是越來越恭謹了。
「那麼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嗎?是否可以替我通稟一聲啊?」
「我叫荀修,可以替您通稟,可是這裡現在只有我和我哥,族裡的人現在幾乎都在許縣,根本不用通稟,我還是先去告知一下我哥吧。」說著小傢伙轉身就要往裡去。
就在這時門裡轉出一位青年書生,衝著我一拱手,作了個揖:「不用進去啦,我都聽到了。」
我看他一襲青衣,頭戴綸巾,身材修長,五官嘛倒業端正,歲數也就在十五六歲,剛想問話,那青年書生就已經說話了:「見過叔父,侄兒荀攸這廂有禮。」
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原來那種驚艷的感覺了,見得牛人多了就是這點不好,再加上身邊還有幾個,連曹操都見過了,其他的人已經不能讓我的情緒波動過大了。
但是我姿態還是要做的,往前緊走幾步,作了個攙扶的姿勢(心道,好假):「不必多禮,咱們進去好說話。」
於是一行人呼呼嚕嚕得就都進了院子,看來這個家是什麼都沒有,那個小荀修就開始指揮許褚他們幹這幹那了。
我跟著荀攸進到了客廳,彼此落座,荀攸又要施禮,讓我擋住了。
我說:「我母親雖然出身荀氏家族,可是對娘家的事卻沒跟我說過太多,所以我也知道的不多,至於你,我也是只知其名,不明白咱們之間的具體關係,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講講,讓我見其他人時也有點準備。」
「荀家祖上本就是大族,我的曾祖父跟您的外祖父是親兄弟,我的祖父官拜沛國相,您的父親就是接任的我祖父的職位。這樣說您就知道了吧。」
原來他的祖父就是那個荀昱:「那您的父親可是單名一個彝?」
「正是,看來您還些許知道一點。」我們相視一笑。
「七年前,沛國瘟疫流行,父母為了救災,四處奔波,結果雙雙染病辭世,留下我和未滿週歲的幼弟。我們就只能跟著祖父度日。就在四年前,祖父因為黨人之禍,入獄囚死,我和弟弟就只有回到老家生活。」荀攸說得很辛酸。
「不過還好,我為祖父守基(守孝)三年,讀了三年的書,現在學業小成,正在穎川學院就讀,估計再有個幾年我的學問就會大漲。弟弟現在也在那裡讀書,家裡人到是對我們很照顧,這次要不是趕巧到老宅裡收拾些器具,你們恐怕要吃閉門羹嘍。」說著,荀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