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地蒼蒼,
狼奔鹿逐遍野荒,
地茫茫,天茫茫,
飛鷹走狗奪命強。
不見天蒼蒼,
唯余野茫茫,
自此回頭望,
竟是小家鄉。
譙縣地勢平坦,僅在譙縣東邊有幾座不高的山坡,那裡還算樹木叢雜,周圍大部分都是平原,花草相間,樹木相對稀疏。我們當然是直撲那裡。一路上經過的不是麥田就是菜地,時不時有蝴蝶翩翩起舞,給人一種春意未退之感。把那狩獵之人肅殺的氣息掩蓋了不少。
一行人騎在馬上,觀花而行,好不愜意。偶爾露珠垂下打在我嫩嫩的臉上,有些刺癢,有些舒爽,感覺根本不是出來狩獵,倒像是出來踏春的。
前面是譙縣的第一高峰,號稱龍山,我看還沒北京的香山高呢。山上倒是有不少樹木,山下就是一個不大的村莊,真不知道這樣一個地方能有多少野生動物。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繞過村甸,前邊還有一處樹林,我們鑽了進去,曹操說:「大家走的密集一點,據說最近這裡來了只熊,蠻厲害的,已經傷了好幾個人了。」
樹林裡,不時傳出細瑣之聲,不知道是什麼小獸在吃食。
穿過樹林,我們來到了山後的一大片空曠地,這裡滿是雜草,高的地方足以沒過馬腿,像我這樣的小人,掉下馬去,肯定是沒得找。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排樹叉,那哪是樹杈啊,那是一頭雄鹿,我發現了它,它也發現了我們。於是它掉頭就跑,身後跟著它蹦蹦跳跳逃竄的足有二三十隻。這一下我們可高興壞了,一個個策馬便追。
打獵靠的是箭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而且我對自己的箭術也很有信心,我從馬脖子邊上取下我的特製小弓,抬手就是一箭,眼看就要射到一隻鹿了,可是那鹿適時地向左一跳,我的箭剛好射在它的蹄子邊上,氣得我在馬上大罵。一邊追我一邊罵,還一邊射箭,就是沒一箭射中的。
要說射箭射得好那肯定是黃忠,一陣的追逐,鹿跑得沒影了,馬也跑的全都喘了,除了曹操射中一隻以外,我們這幾個就沒射到一隻,可是看人家黃忠,不緊不慢的開弓放箭,放完了再認扣添弦,一箭是一箭,足足的射死了五隻。曹操那只雖然射中了,可是還是跑了,所以我們的箭法看來跟人沒法比。
從人們牽著馬車過來,把獵物一隻隻的搬上馬車,我們就開始討論剛才的情況了。
「黃大哥真乃神人也,箭無虛發,要是沒有您跟著出來,估計我們就要空手而歸了。」曹操的大帽子又開始扣了。
「哪裡,哪裡,我的箭術也就是略高於諸位而已,這射箭的技巧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信心,以及心態。觀曹兄射箭,雖心態平穩,卻信心不足,故雖中其鹿,卻不得鹿,以至於讓那鹿攜帶曹兄之箭而去。反觀我家公子,雖信心充足,卻心態失之平和,抬手即射,即穩且恨,卻不求準星,常常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故一箭未中。再看許褳,許褚兄弟以及夏侯兄弟等人,皆此類毛病,不僅心態失衡,且信心不足,故其狀還不如公子。典韋新學,但其生於山野之間,常取石以殺野兔之類,故知其休咎,然弓箭之學未足,所以一樣是什麼也沒有射中。」
黃忠一席話說出了我們每個人的缺點,而且極好的掩飾了他自己的成功。但是我比誰都明白黃忠箭法的厲害,不光是書中有記載,就是剛才那一段言論就看出來他的水平了。他不僅連續五箭,箭不虛發,而且還觀察到了我們每個人射箭的細節,並且從中找到了我們每個人箭術的漏洞,這得是什麼樣的眼力啊?這樣的箭術名家,怎麼能
交臂失之,我一定要好好跟他學習箭術。
有這樣想法的不光是我一個,曹操也對黃忠很感興趣,但是黃忠看出了他的心虛之處,讓他對黃忠又有一些忌憚,估計是怕他再看出什麼,所以很多時候討教之詞也顯得有些遮遮掩掩,雖然黃忠已經盡力針對他的問題提出了改正的辦法,還是沒能徹底的改變曹操的問題。
但是其他的學生,比如我和許褚兄弟,典韋,夏侯兄弟,那可是受益匪淺,以至於我們的箭術簡直是突飛猛進的成長。後來黃忠也乾脆就不狩獵了,騎在馬上,極目四望,專找我們射箭時的小錯誤,加以改正。我們射得高興極了,這次狩獵簡直就變成了一次射箭修行,還是移動靶訓練。興奮的我們很快就四散開來,四處尋找可能的獵物,盡量做到雞犬不留,於是我們的狩獵範圍就在不知不覺中變大了。完全的忘了曹操臨來時對我們說的話,忘記了那頭傷人的熊的存在,於是危險在我們身邊慢慢的靠近,而我們卻茫然不知。
典韋今年十一歲了,長得可不像個十一歲的孩子,那身板粗壯的相隔十五六歲的壯小伙。就是身材少許矮了點,要不真看不出來,那一身的腱子肉,疙裡疙瘩的,據說是從小跟著他哥一起打鐵煉出來的。在他成為了黃忠的徒弟之後,我們把忠伯地那一套都用在了他身上,於是他的水平是突飛猛進,現在他的力量已經超越了許褚,達到了可怕的一千斤,但是這還是不足以對付熊這種猛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