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我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家的,只依稀記很久,一路上我的腦海裡不停交替著林昊天與君橙舞的面孔,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一場訂婚宴怎麼會演變成一場鬧劇,如果說,林昊天、君橙舞還有蘇揚都是這場鬧劇中的人物,那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連插足的餘地都沒有!
「哇,表姐,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林昊天呢?難道他看上蘇揚的未婚妻,不要你了?」尺子原本只是一句開玩笑的話,沒想到歪打正著,把我好不容易收住的心痛又給逼了出來。
我撇著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尺子給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的想安慰我,卻不知從何安慰起,他可從來沒見我這麼哭過,難道真的出什麼大事了?
從屋外哭到房間裡,從嚎啕大哭變成小聲抽泣,在尺子的連聲安慰下,我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出來,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過,嘴巴一咧,準備再度嚎啕大哭,嚇得尺子趕緊叫停:「表姐,有話慢慢說,有問題慢慢解決,你可千萬別再哭了,不然小心把姑媽給驚醒了。」
一聽這話,我趕緊收住了到嘴的哭聲,臉憋得通紅,硬是不讓那哭聲逸出來。這事若是讓老媽知道了,她一定會很難過的,老早她就和我說過,讓我把心從林昊天身上收回來,可是我不聽,現在弄成這樣,只能怪我自己。
尺子見我努力止住哭泣的樣子,忍不住一陣陣心疼。輕拍著我的後背安撫:「表姐,算了,就當你和林昊天沒緣份吧,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定會有比他更好地男人來愛你疼你的。」
「可是,可是我不覺得自己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我抽泣著說出令尺子萬分火大的話,他一下子由安慰角色變換為責罵角色,並難得的罵起了粗話:「***。表姐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這種心在別的女人身上的男人有什麼好值得你留戀地,像他這種人不是專情,而是無情,就算你勉強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地。要照我的話,一腳把他踹了,當然如果你要狠一點的話。剁了他餵狗我也沒什麼意見,最多事後把你送警察局去!」
我被尺子這席話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哭都忘了,半晌方睜著兩隻大眼睛感歎道:「哇,尺子,你罵粗話了ING!」
汗,尺子差點沒栽倒在地,原以為自己這番聲色俱厲地話至少能讓我頭腦清醒一點,未想我竟只注意他那句「***」,其餘的全沒聽進耳。其實是…尺子此刻連咒罵地力氣也沒有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然後有氣無力的問:「算了。當我啥都沒說吧,表姐。我現在鄭重問你一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是依舊纏著林昊天,還是乾脆放棄?」
「我放不下!」我黯然搖頭,其實尺子前面說的話,我全部都聽了進去,誠然沒錯,既得不到,就該早些放手,蕭灑離開,把林昊天徹底剝離到自己的生命之外,可是……
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感情也不例外,大不了傷心個一兩天就沒事了,好比蘇揚那次。有希望的時候努力追,沒希望的時候就拍拍屁股走人,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而在遇到林昊天之前,我也確實是這樣做的,所以雖然沒有戀人,但我依然過得快樂。但是,如今,我卻是守不住這個原則了……
我默默的坐到床上,兩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床單,彷彿只是這樣才可以幫助我堅定自己的心,良久方抬起頭,迎向尺子探詢的目光:「不!」簡單地一個字,說出了我不變的心!
尺子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局,他對我地瞭解不比任何人少,從我可以為林昊天堅持十天的魔鬼訓練,不斷改造自己的事件中,就知道,這一次我是真正的動了心,完完全全,毫無保留!
他搖著頭,聲音低沉地道:「表姐,我原不該潑你冷水的,但是這次我真的怕你滿身傷痕,一無所獲。表姐,若你真的放不下這份感情,不如就離開一段時間,反正再過半個月我也該開學了,趁這機會我陪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死心沉沉的心,因為尺子的話有了一絲活泛,非是因為真的想去外面走,而是尺子那片誠摯的關心,是啊,在這世界上一直都是有人愛我的,尺子,還有老媽老爸,他們永遠都是我最親的親人!
想到這兒,我臉上不禁有了一絲溫暖的笑意,手背胡亂在臉上抹了幾把,收起流露在外的傷心,沖尺子扮了個鬼臉:「切,小尺
以為你表姐我是什麼人,有那麼容易被打倒嗎?我可龍同時代的不死小強,哪會就此倒下。正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我一定能收穫林昊天的心!」
「希望吧!」尺子對我的話不抱任何希望,從幾番接觸及我的話來看,林昊天對君橙舞用情極深,正是因為這份專情,至使他對其他女人無情!
「那你準備怎麼辦?明天繼續去上班?」尺子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十點多了:「如果想去上班的話,那就趕緊洗洗睡覺,不要再多想了。」
「上班是肯定要上的,我可沒有臨陣退縮的習慣,只是我很擔心林昊天啊,不知道他回去了沒有,你剛才是沒看見,他當時簡直跟瘋了一樣,車開的飛快,我好怕他會出事!」
「呸呸呸,烏鴉嘴!」尺子阻止我繼續再說下去:「想知道他回沒回來,打個電話去他家不就知道了。」
「對哦,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做恍然大悟狀,抓起手機來就準備給林老爺子打電話,剛撥了兩個號碼又停了下來,遲疑著道:「萬一林昊天還沒回來,而林老爺子也不知道這個事,那我現在打電話過去豈不是露了餡?」
尺子被我問得氣不打一處來,跳腳道:「你豬腦啊,不會隨便想個慌話圓過去啊,平常見你挺聰明,怎麼一遇到林昊天就變得比豬還笨了?」
我傻笑幾聲,不敢回話,生怕一個說得不好,讓尺子當場暴走,話說回來,和尺子說說話打打屁,心情還真的好一點了,沒先前那麼鬱結不散了。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林昊天當真還沒有回來,聽林老爺子的口氣似乎還不知道晚上發生的事,我也不敢多說,隨便編了點瞎話矇混過去。掛下電話後,剛剛有些鬆快的心馬上又沉到了谷底,林昊天的手機一直沒人接聽,他是故意不接,還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尺子看氣氛又不對起來,趕緊打開投影電視,光芒一閃,面對著床的一整面牆壁都變成了高清晰的電視屏幕,尺子隨手選了個台道:「表姐,別想了,也許林昊天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咱們看會兒電視然後再給他打電話怎麼樣?」
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只得點頭同意了尺子的話,努力將不好的想法從腦海裡排除出去。電視正在播放本市的實時新聞,說是在中山路由南往北方向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黑色磁懸浮轎車與一輛大卡車相撞,轎車司機受傷,正在送往醫院的途中。
等等,黑色磁懸浮轎車?中山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蘇家到林家,中山路是必經的路,林昊天開的也是黑色磁懸浮轎車,而且式樣與牌子和新聞裡的一般無二,難道……難道……
想到這個可能,我臉上僅有的那點血色剎那間被抽離,紫青色的嘴唇不停的打著哆嗦,不會的,一定不會是林昊天的!可是不論我怎麼告訴自己,都沒有辦法將那恐懼之心拋卻!
在看到兩車相撞的新聞後,尺子就為自己開電視的舉動後悔起來,可是想再換台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旁邊盡力安慰。
然而我根本還聽得進他的勸說,只一門心思想著林昊天,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他出事了?
一想到這裡,我哪還坐得住,抓起包便往樓下衝,待到了門口才記起自己沒有車,又折回老媽房間悄悄拿了車鑰匙,至於開車倒是不怕,老媽雖然沒給我買車,但駕照卻是早就考出的。
尺子沒能及時拉住我,而他在這裡又沒有車,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把車開走,急得他直跺腳:「真是一個為愛情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蠢女人!」
一坐進車裡我就給電視台打了電話,問出傷者所送往的醫院,飛速前往。車窗外的景象飛速後退,此刻的我已經顧不得偶爾開車的生疏與害怕了,只希望把車開的快一點再快一點。林昊天,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千萬!
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開的不是汽車,而是飛機甚至於火箭,這樣至少不用在路上浪費時間了,「咻」的一聲就可以飛到。
二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我定格在八分五十七秒,共計闖了十七盞紅燈、超了十八輛車,拐了十九個被禁止的左轉彎,在一大片的罵聲中我終於趕到了醫院。
上帝、佛祖、聖母瑪利亞,撒旦,保佑老媽明天看到罰單的時候別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