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六人醒了過來,谷萬聲內力深厚,傷得不重,五老醒了過來,氣若游絲。「我們終於打敗了夏候英霸!」五人開懷笑道。
「五位師弟大義凜然,為保崆峒,不惜以性命相搏,令師兄欽佩萬分啊,七傷拳先傷己後傷人,雖然擊退強敵,可五位師弟心脈已傷,恐怕不久於人世,到時若再遇強敵,我崆峒危矣!五位師弟千萬不可死啊!」
「我五人傷勢如何,師兄自是心知肚明,並非我們想死,只是如今心脈受損,非死不可啊!反正我們要死,留著一身功力也是浪費,清平乃是後輩中的佼佼者,不如我們五人將功力傳給他,日後若遇強敵,也可與之周旋保我崆峒仙山!」
「五位師弟好意,師兄心領,師弟們一旦失去功力,只怕片刻難活,如此不仁不義的事怎可讓清平做呢?」
五人齊聲道:「為保崆峒,我們死不足惜!」
「既然五位師弟心意堅決,我也只好從命!」谷萬聲轉過頭去,目光狡黠,吩咐弟子:「去請谷公子!」
一會兒谷清平翩翩而至。「爹找孩兒有何要事啊!」
「清平,你五位師叔受了內傷,不久於人世,五位師叔要將功力輸給你!」
「五位師叔若將內力傳給我,只怕頃刻難活,請恕孩兒不孝,不能從命!」谷清平惺惺作態,其實心中甚是暗喜:「你們五個老東西,為什麼不早將功力傳給我!」
「師叔們沒有看走眼,我們知道你捨不得讓師叔們死,不過為保崆峒,你必須聽我的話,你是人中之龍,發揚崆峒就全靠你了,你就不要推辭了吧!」
「清平,五位師叔盛情難卻,你還是聽師叔們的話吧!」谷萬聲對著谷清平直使眼色。
「不,孩兒絕不做那種不義之事!」谷清平朗聲道。
「如此,師叔們只好強迫你了!」五老之中一人雙掌撐地騰空躍起,點了谷清平穴道。谷清平動彈不得。五老將谷清平按下盤腿坐下。五人各自將內力輸入谷清平體內,五股暖流注入,四肢百骸舒暢無比,,谷清平只覺體內真翻湧,渾身勁力無窮。
谷清平一聲長嘯,振臂一揚,渾身穴道衝開,五老被一股罡氣推出幾尺遠,五人口吐鮮血,欣慰道:「清平你終於繼承了師叔們的內力,我們五人死也瞑目了!」五人開懷笑道。
谷清平一聲乾笑:「多謝五位師叔,你們想死得瞑目,那就讓我們成全你們吧!」谷清平眼露凶殘,掌出如電,瞬間連擊五掌。
「你………這是……為什麼?」五人頭顱粉碎,話未說完,全都斃命。
「你們已是無用之軀,不如早送你們上路」!谷清平一陣狂笑,五人七竅流血,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谷清平猙獰笑道:「你們五個老東西,說好死也瞑目,怎說話不算數啊!」
谷萬聲拊掌大笑:「好兒子,做得好,做得好,不愧是我谷萬聲的兒子,人只有凶狠毒辣方能生存下去,不枉我教導你這麼多年,做得好,爹喜歡!」
「有了這五個老東西的內力相助,我便如虎添翼!」谷清平難捺激動。
江湖上傳出夏候英霸進攻,幾大派的消息後,頓時人心惶惶。華山凌風道長正在苦練七星劍陣,忽有弟子來報:「稟報掌門,恆山無影師太前來求見!」凌風心中頓生疑惑:「有請師太!」
「無影拜目見華山掌門!」
「師太有何事,賞臉來我華山!」凌風喜道。
無影師太冷若冰霜:「貧尼此次前來是會武林中事!」
「師太有何事,但說無妨!」
「凌風道長可知夏候英霸重現江湖之事!」
凌風點頭道:「此事傳遍江湖,夏候英霸進攻四川唐門,殺了長白掌聲門,崆峒五老也死於他手,貴派的靈虛前輩也被他打傷,而我派弟子仇榮也死於他手,此人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只是奈何他武功太高!」
「凌掌門,貧尼今日前來是想請貴派連同其它幾派一起,我們一舉殲滅天目妖人,你意下如何!」
凌風喜道:「師太深明大義,凌風佩服萬分,我與師太所想略同!」
「來人,看茶!」一名弟子遞過香茗,無影接過茶水:「多謝!」
凌風喜道:「師太賞臉來我華山,凌風當盡地主之宜,請師太領略一下華山風景如何!」
「如此有勞凌掌門了!」
凌風領著無影觀賞華山風光,不覺已到華山之顛,四周無人,華山斷崖千尺,險峻異常,風光無限。無影歎道:「華山好風光啊,我已有十幾年未曾來過華山了!」
凌風忽道:「月影,難道你對我已經真的死心了嗎?」
無影一驚:「凌道長身為華山掌門,請自重,我不是苗月影,我是恆山無影!」
凌風急道:「過去也是事實啊!」
無影道:「往事已隨風而逝,你我如今身為華山恆山兩派掌門,過去之事休得再提,一切在我腦海之中蕩然無存!」
凌風唉了口氣:「一失足為千古恨,我當初本就不願當掌門,可師命難違,我身為華山首席大弟子,掌門之位我非當不可啊!我也是無奈啊!」
「你既知華山門規,為何處處留情,惹下風流事,毀我清白,我當初以為你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會為了我捨棄掌門之位,然而你沒做到,你為了掌門之位拋棄了我,盛怒之下,我削髮為尼,做了恆山弟子!」無影怒道。
「月影,你還記得從前的事。你還沒忘記我!」凌風喜道。
「如今你是華山掌門,我是恆山掌門,掌門之位不過如此,當初你為什麼要拋棄我,你可知我為你身懷六甲,你當上掌門那一天我就曾發過誓,今生再也不對任何男人動情,你也不例外!」無影狠狠道。
「唉!蒼天弄人,當年是凌風之錯,如今悔之晚矣,聽你之言,莫非我還有骨肉在世!」
無影苦笑道:「是個女兒,今年剛好十八歲,我取名若嬋!」
「若嬋,我女兒名叫若嬋,唉!我十八年來從未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我女兒的命真是薄如蟬翼,師太可否讓我們父女見上一面!」凌風萬分激動。
「大錯鑄成已無法挽回,請道長自重,不要對外傳出,無影塵念已絕,休得在我面前提起苗月影三字,有機會我會讓你們父女見上一面的!」
凌風大喜:「多謝師太!」
無影道:「華山風光不錯,可惜貧尼有事需回恆山,失陪了!」
凌風悵然若失:「月影………!」
「貧尼法號無影,道長,苗月影已死,世上只有無影!」
凌風回過神來:「是,師太,凌風有一事相問!」
無影道:「什麼事,你就說吧!」
「師太可否恨過凌風!」
「當初的確是恨,恨之入骨,如今想想不值得,無影如今無慾無求亦無恨!」
「師太能夠揮慧劍斷情絲的確是了不起,凌某卻不能,始終牽掛著當年的苗月影!」凌風雙目癡呆,凝望遠去,似在遙想當年,回頭時,無影早就悄然而去。凌風長歎:「自古多情空遺恨,這話是半點不假啊!」
任少雄不覺在天山住了幾日。無塵採來千年何首烏,百年靈芝草讓他服下。
「少雄你覺得體內之毒如何,有沒有減輕」無塵萬分關切。
「孩兒覺得體內似有一股特殊之氣,衝撞著奇經八脈,體內之毒似乎是減輕了點!」
無塵大喜:「太好了,外公再去採些解毒聖藥來給你服下,外公定要為你解毒!」又歎道:「如果能找到我天山的千年雪蓮就好了!」
「咦!外公,當年我爹身受內傷,只吃了一顆雪蓮就好了,雪蓮果真神奇得很,聽爹爹說過,當年他從天山墜下,在那懸崖底下才找到雪蓮的!」
無塵大喜:「果真如此,你就有救了,我馬讓就去給你採來千年雪蓮!」
「可是爹爹說,那地方凶險得很,懸崖萬丈,險峻異常,外公還是不要去的好!」
「少雄放心就是了,以外公現在的武功,天底下沒什麼地方能難倒我,雪蓮乃解毒聖藥,豈能錯過,外公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無塵說罷便衝了出去。
少雄望著無塵背影,眼眶濕潤:「外公為我頭上屢添白髮,我這身毒已是無藥可救了,我不能再給外公添麻煩,生死由命,我已是死路一條,我不能讓外公外婆看著我痛苦,不能讓他們看著我傷心,我要離開天山!」少雄提筆寫好一封書信,寫罷邁步離開天山極寒之地。少雄回頭深情地望了望天山,回想昔日之事,心如刀割,悲湧心頭:「莫非天只會幫壞人,我命中注定該絕,爹娘之仇注定是不能報了?如此血海深仇不報,我死不瞑目,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能就這樣死了!」少雄十分憤怒,眼中露出一絲堅定,雙膝一軟,跪在雪地,向著天山連磕三下:「外公外婆,請恕孩兒不孝,不能侍奉二老,孩兒就此去矣!生死由命吧!」少雄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感覺,他任督二脈皆通,內功日漸深厚,得無塵傳於「凌波微步」輕功略有小成,一路輕躍下了天山。少雄凝望茫茫群山惆悵道:「茫茫天涯,漫漫長路,我當何去何從?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會無我容身之地,也罷,我就走到哪兒就到哪兒」少雄毅然奔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