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英雄在大殿之上頓時變做了滾地葫蘆,胸口中了阿笨透胸一刀,手腕被李墨折斷,不過他卻還沒有那麼容易便斷氣,憑著一口精純的內息吊著半條命,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剛剛還在得意,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已從雲端跌落至了地獄。勉力抬起頭,正對著一雙血紅的眼眸,是骨魔。
骨魔此時的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血腥,瘋狂般的快感一覽無餘,臉上興奮至不住的微微顫抖,綻放出有如普通人中了頭等獎彩票般的微笑。
骨魔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伸手過來,輕輕搭在了柳生英雄的肩頭,一把將柳生英雄從地上提了出來,動作親暱得宛若至交多年的好友。
從柳生英雄鑽入護罩之時起便一直苦思冥想的屠明帥終於想通了道理,猛拍了拍自己的大頭,驚呼道:「原來這力場護罩要見了人血才可以被穿透。」
話音才落,骨魔已將柳生英雄挾到了台階前方,溫柔至極的將手指伸至柳生英雄的胸口處,狠力一撕。
柳生英雄胸口被阿笨穿刺的傷口頓時擴大至拳頭大小。柳生英雄自然痛極狂呼,慘叫聲淒厲得讓人只想掩住耳朵。而骨魔本人卻置若罔聞,重重的一掌拍到柳生英雄的後背。受掌力所激,柳生英雄的胸口噴射出漫天血霧,撒在力場護罩之上。
果然,力場護罩也不知什麼原因,一觸到鮮血之後便起了些微妙的變化,屠明帥第一個直衝了過去,果然,屠明帥成功的穿越了這道無比強悍的力場護罩。
骨魔口中嘿嘿低笑著,好像手裡捏了件極好玩的玩具一樣,又是一掌拍在柳生英雄的背
掌力激吐之下。柳生英雄口鼻中滲出大量鮮血,胸口的傷處又是激噴出大量的血霧,撒在護罩之上。
眾人紛紛藉著血霧抵消了護罩地機會,縱身穿越過去。柳生英男從骨魔身邊掠過之時,極度痛心的望了一眼骨魔手中已奄奄一息的柳生英雄,嘴唇動了動,終還是沒有說話。
等到眾人都已穿越了護罩。兩側的巨牆已推至越來越近,骨魔這才很徹底的一口咬在柳生英雄粗壯的脖子之上,血箭像不要錢似的狂噴而出,塗滿了大片地力場護罩。這時巨牆竟然嘎然而止,停止了向前推進。
骨魔在柳生英雄耳邊獰笑道:「操。看來你做不成人肉餡餅了,不過這樣也好,像你這種渣滓,應該拿去餵王八。嘿嘿!這裡哪有王八呢?」骨魔邊說邊將目光投向了呆立在一旁的吞噬太歲。你!因為你們都***一樣難看!」骨魔邊說邊將只剩一口氣的柳生英雄的頭頸強行扭向吞噬太歲地方向。
柳生英雄眼中射出恐懼的目光,整個身子也輕輕顫抖起來。如果有可能,他寧願選擇被骨魔一刀一刀生剮了,都不希望自己被那個大肉球一樣的東西給吞噬掉。
什麼最恐怖?未知最恐怖。就是因為不知道被這東西吞噬了會是什麼結果。所以柳生英雄才會從靈魂深處發出深深的恐懼感。
骨魔扯著柳生英雄的前臂來了個漂亮之極地遠距離投身過肩摔,柳生英雄朝著吞噬太歲飛了過去。
啪的一聲,柳生英雄的殘軀貼到了吞噬太歲地體表,猶如一隻被豬籠草粘住的小蟲子。
吞噬太歲很快便從體表分泌出粘液,不一會兒,柳生英雄便在這世上消失得乾乾淨淨了。這吞噬太歲的吞噬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骨魔這才幾步移動至台階前,隨手一劃,將自己手臂上劃開道口子。學著李墨一般,用自己的血打開這歎息之壁。秘密,也許蠻神就不會死了!」骨魔得以手刃好友的仇敵之後,心中沒來由的竟有些失落,感歎人生大起大落來得太快。
順手拎起蠻神留下來的黑鐵狼牙棒。搖搖頭,穿越了力場護罩。成為眾高手中最後一個進入護罩中的人。由此刻起,接下來地戰鬥必定不死不休,再沒得半點的轉折。…
李墨與阿笨最先穿越力場護罩,朝台階之方飛射而去。一口氣約莫躥上了三十多級台階。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卻很清晰的感覺到了身後諸人紛紛穿越護罩所帶起的能量波動。
李墨已經全面放開自己對於空間節奏的感應,整座大殿之內,各人地強弱,在李墨的腦海中一目瞭然,後方諸人中最強地能量波動當然是窮神老大,其次是屠明帥與柳生英男,至於牙神十兵衛和其它等人,明顯要弱一些了。
而台階上方所感受到的氣息就有些奇怪了。台階上分散站立著的七八個錦衣華服的男子,他們有些強,卻並不是強到不可戰勝,而台階的頂端,依稀可見搭了一間小小的華閣,裡面端坐的那個人應該是這些人的首腦,極有可能便是緋村紅顏,但這人的氣息卻顯得極為微弱,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弱一些。
難道是緋村紅顏有傷病在身?趁他病,要他命。面對這等大敵,那是絲毫情面都不用講的。
李墨一鼓作氣,全速向台階頂端掠去。蠻神的死,已激起了李墨性格之中至凶的一面,此刻他已經全然不顧了,拼了這條命又如何!自己倒下好過同伴在自己面前倒下,我李墨就是這樣的傢伙。
李墨的上升速度很快,阿笨如影隨形般附在李墨的身後,不細看的話,兩人影子重疊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一人還是兩人。
台階之上的侍衛們也終於開始有所反應了。
第一名與李墨正面接觸的侍衛官一身紫袍,望著自下而上勢不可擋的李墨,眼中露出驚奇的光芒,他大概無法理解李墨是如何通過歎息之壁的吧。
這名侍衛緩緩抬起右手。手掌間透出濃烈地殺伐之氣,看來死在這人掌下的冤魂不在少數,單是這一招的起手勢,展現出來的強大壓力便叫人喘不過氣來。
五步,四步,三步!李墨一直保持著均勻的速度接近這名侍衛所站立的台階。這人已蓄勢待發,估算著腳下的李墨靠近地速度。
腿部突然加速。電勁與瞬發力瞬息間提升至最高,只有三步之遙的距離下,李墨忽然變速,這一變速來得實在是太突然。李墨的身影已化做一縷輕煙,撞入了這名紫衣侍衛的懷中。
一記狠辣的肘擊直接朝對方心口搗去。李墨整個人地身子化作一支利箭,去勢一往無前,竟是要在這一擊之內分出生死。
這名紫衣侍衛也被李墨這怪異的速度嚇了一跳,如果他按照之前的思路,蓄勢已久的一記強招遞出。相信有六分機會可將李墨立斃掌下,可是李墨所出的這一記肘擊,竟帶著股同歸於盡地慘烈意味。這名侍衛當然不肯和李墨同歸於盡,下意識的選擇了變招,由單掌拍出變做了雙掌齊胸,先行封住李墨的這一記肘撞。
砰地一聲悶響。李墨的肘擊被對方雙掌封住。這名紫衣侍衛剛想發力,忽然覺得下腹一涼,低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就在他雙掌封住李墨肘擊的一瞬間,掩在李墨身後的阿笨不聲不響的遞出了虎澈刀。從李墨的左腋下伸出,毫不費力的刺穿了這名侍衛的小腹。
小腹要害受創,這人雙掌自然無力,李墨趁勢踏前一步,暴喝地同時。肘上瞬發力再度爆發,破開對方雙掌的防禦。如支大鐵錐一般,重重的撞到這名紫衣侍衛的胸口。
骨碎之聲暴響連連,這名紫衣侍衛胸骨盡碎,小腹洞穿,立刻斃命。
這人其實死得相當的冤枉,以他地身手,單對單就算遇上窮神,也至少是十招之後才會落敗的角色,沒想到在李墨與阿笨心靈相通地完美配合之下,只一個照面便已了賬。
見這紫衣侍衛身死,台階上方的幾名侍衛大為驚訝。黃衣,藍衣,紅衣,三名侍衛搶身而出,從高處台階一躍而下,竟是要三人夾擊衝上來的李墨。
這三人身在空中,一字排開,身法雖然各異,可個個均是凌厲之極,一看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給這三人纏上,李墨與阿笨未必能佔得到便宜。
李墨的心念一動,立在台階之上定住身形,後背輕輕向後一靠,向身後的阿笨傳遞出了某種信息,接著足尖一彈,整個人頓時向側邊投身而去。
一見李墨向側邊移動,這三人身在空中卻靈動之極,相互間不知使了個什麼身法,竟然借助相互間的反作用力,一瞬間在空中完成變向,三人如同轟炸機一般,向右側台階之上的李墨俯衝了下去。
原來這三人功法同源,竟然是同門,剛才起跳時的身法各異很明顯是在欺敵。
李墨單膝跪在右側的台階之上,眼見空中的三人折轉變向向自己衝來,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李墨手中白芒一現,反手一道十成功力的電弧劍斬向空中的三人斬擊而去。
與此同時,李墨之前站立的位置,阿笨雙手持虎澈,奮力揮動,也是一道雪亮的劍光自虎澈刀發出,兩道劍氣幾乎同時發出,空中的三侍衛注意力只集中到了右側的李墨身上,三人手中不約而同的現出氣芒,本欲擋住李墨的電弧劍斬,卻不防被阿笨的虎澈劍氣後發先至,快了一線。
三人只覺得腳下一涼,大量的精血從腿部傾灑而下。這三人心中俱是一驚,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自己著了道,李墨的電弧劍斬已飆到了面前。
顧此失彼之下,三人手中的氣芒沒有發揮出半成功效,被電弧劍斬輕易的將三人齊胸切斷。
側了側身,三具斷成九截的屍體從身側撲身而下。李墨腳下發力,繼續向上衝擊,李墨這次是豁出去了。能拼得幾個算幾個,拼著自己性命不要,一口氣衝上去,索性連緋村紅顏也一併解決了,一了百了最好。
李墨與阿笨兩人彷彿化做兩道小旋風,扶搖直上。百多級的台階眼看便給李墨與阿笨兩人衝到頂了。剩下的幾名侍衛這次學乖了,沒有冒然下擊。而是向台階頂端的位置收縮,試圖以逸待勞,攻兩人立足不穩。
瞬發力此時隨著心情如潮水般湧動,李墨地心中的目標很明顯,衝上頂台。決戰緋村紅顏,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獄,此時的李墨根本不再考慮自己與緋村紅顏的實力有多大差距。
刷刷兩道電弧劍斬,自李墨的左右兩掌放出。斬至頂層的幾名侍衛面前,眾侍衛手忙腳亂的運起氣勁抵擋,不知為什麼。李墨隱隱覺得這些侍衛們並不是很強,雖然他們個個功力深厚,可是好像實戰經驗並不是太豐富,而且最重要地是他們很明顯膽氣不足。
是不是高手李墨看不出來,但是他只知道,打架最重要的就是膽量,把敵人殺寒了膽,這場仗的勝負便已定了。
閃過劈面而來的一道刀形氣芒。伸掌斬在側身襲來的一道槍形氣柱之上,借勢凌空倒翻,避過兩道雄渾到令自己胸口一窒地掌力,李墨的身子接連三個旋身,瀟灑淋漓的飛上了台階頂端。
這一連幾個旋身完成得痛快之極。一氣呵成,毫無斧琢的痕跡。李墨自己也知道。剛才完全是把自己逼到極限下的臨場發揮,若是讓自己再來一次,估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面前這四人完全有致自己於死地地實力,然而李墨心中卻並沒有懼怕,而是學著窮神的一貫神情,驕傲的渺視面前地敵手。
這四名侍衛僅管躍躍欲試,卻無人敢於帶頭上前,只不過幾息的功夫,十步之內,連斬四色侍衛,剛才又奇跡般的避過剩下四人聯手夾擊,這四人一時間給李墨的悍勇無匹震懾住了,試問誰敢上前。
李墨自己也已是一陣心頭狂跳,剛剛的幾息之間,有如處身大海之中,驚濤駭浪,怒海瀾濤,稍有差池便是船毀人亡。所幸憑著一股血氣與臨場的機變硬是挺過來了。此刻李墨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求有多一秒的時間調氣整息。
這時阿笨與窮神雙雙同時到達台階頂端,阿笨本來便離李墨只有三步之遙,搶先上來並不奇怪,而窮神卻是憑著真功夫,在最短的時間內拉下眾人,搶先一步衝了上來。
窮神一站上來,局面頓時大為改觀,因為窮神無論身手氣度,還是身姿風範,只朝眾人面前一站,便已是一等一地出類拔粹,雄姿英發。這四名侍衛頂不住窮神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絕氣勢,終於齊齊出手。
窮神冷哼一聲,背負雙手,足尖輕點的同時,一個人飄飄然迎了上去,窮神老大可不同於李墨,這裡的侍衛戰鬥經驗連比李墨都尚且不足,又怎麼會被窮神看在眼裡。
刀芒,槍氣,兩道掌風,四股力道從同一個方向朝窮神湧去,這四人迫於窮神身上散發出來的高手威壓,氣機此消彼漲之下,只得趁著已方還有動手地資格,唯有搶先出手。
窮神出乎意料的並沒有使出金錐氣刺,而是迎著數道勁風,直直地衝了過去。
刀芒斬中窮神肩頭,槍氣捅在其喉間,兩道掌勁結結實實的印在窮神的胸口。
四人大喜過望,沒想到這氣勢嚇得怕人的高手卻是紙老虎一隻,不閃不避,生生受了四人重擊,要不是太托大便是腦子秀逗了。
這四人的喜悅只停留了半秒鐘,眼前一花,發覺窮神已傲然衝至了已方四人的面前,除了上前身衣衫盡碎之外,一身筋肉分毫無損。窮神的皮膚之上,竟隱隱透出紫色的光澤。
窮神面無表情的一手一個,將其中兩人如提小雞一般拎了起來,其實窮神的身高未必比這四人高多少,可他出手之下,這四人心中竟生出就是應該被他如此拎起來一般的感覺。這便是強者的威儀了。
雙臂一合,兩顆斗大的頭顱被握在窮神的左右手上相互撞擊之下,發出恐怖的巨響,腦槳頓時迸射了一地。
另兩人臉上塗了一臉同伴腦中的黃白之物,竟嚇得癡了,窮神搶入其中一人懷中,拉開架勢,如同職業拳手一般,左右開弓,拳頭不住的轟擊到那人身上,骨爆聲不斷響起,才兩秒半的時間內,這人身上最少中了八十多拳,從內臟到外體,裡裡外外全都暴裂不止,整個人像只完全沒骨頭的軟體動物一般,軟倒在地,喉節也早被敲碎了,偏偏一時還未斷氣,發出微弱的聲音,也不知是呻吟還是咒罵,總之,這人是無論如何都活不了了。最後一人嚇得不知是傻了還是瘋了,堂堂的內氣外放高手級數,竟然翻了翻白眼,癱倒在地,大腿根部濕了一大片,這人竟然被嚇到失禁了。
窮神上前一步,重重的一腳踩在這人朐口,只一腳,這人口鼻中迸出鮮血,內臟盡碎,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窮神老大一反常態,用這種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轟殺對手,他的這一舉動,明眼人都清楚得很,他是在用獨特的方式紀念蠻神,用蠻神的方法戰鬥,轟殺面前的敵人,就是對蠻神最大的敬意。
後面的十一位高手這時也登上了台階頂端,剛好趕上窮神踏死這名侍衛的場景。此時李墨也已調息完畢,恢復了十成的戰力。
眾人將目光集中到了二十步外的那間小小華閣之內,分明感應得到,華閣中有人的氣息,只是這股氣質十分微弱,眾人不敢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緋村紅顏。
外面死了這麼多人,這大殿之上的侍衛官死了個精光,也沒見絕世高手緋村紅顏出頭,難道他根本不把手下當做一回事?
眾人望著那間小小的華閣,心頭都生出莫名的怪異情緒,心臟狂跳不已,緋村紅顏的名頭果然極大,光只是想著這華閣內有可能是緋村紅顏,便已讓眾人心慌意亂不已,這等狀態之下,恐怕真遇上了緋村紅顏,怕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