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笨的突然出現,使得場上局勢頓時有了大改觀,運氣的天平已漸漸開始向李墨一方傾斜,火舞耀陽眾長老除了傷重的骨魔與蠻神之外,其餘七人倒衝出去了五人,只有火舞耀陽+清風與火舞耀陽+斬鬼兩人功力最弱,沒能及時衝破外圍的防線,雙雙死於亂槍之下。
火舞耀陽+窮神仍盤坐在地上抓緊時間調息,骨魔與蠻神躺在窮神身後五步外的地方昏迷不醒,也真虧了這兩人不要命的聯手發瘋了一把,做掉那三名雲頂道士,才使得真武劍陣無從施展,不然眾人就算衝上房頂,勢必為劍陣所擋,最後能跑得掉幾個還是未知之數。
只不過這樣一來,火舞耀陽三大高手皆陷在此地了,就連李墨也只是能勉強站起身來而已,大夥兒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阿笨手上的人質。
阿笨將虎澈刀比在胖將軍咽喉之上,也不言語,只是冷冰冰的望著面前的一大群人,有如一塊萬年的寒冰,恆古不化。
眾人的情緒越發緊張,要是帶隊的胖將軍死在這裡,而且是身在數百士兵和兩派高手的保護之下,縱使將火舞耀陽的人殺光,那這個面子也是丟定了。
屋頂上傳來呼呼的衣袂風聲,是雲頂的道士們折返了回來,論比劍習武,他們個個是好手,可論起藏形隱跡,腳下的逃亡功夫,那就真比不過火舞耀陽諸人了,追出了三五百米之後,發覺已沒有了追趕上的可能,無奈之下,這些道人們只得選擇了折返轉身,好在對方的幾名首腦人物還在場內,倒也不怕他們幾個能飛到天上去。
李墨順了順思路。上前一步沉聲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條件了!」
此時李墨的臉上已完全沒了剛才的悲憤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再平靜不過的神情,彷彿現在說這話是理所當然一般。
那位與阿笨對了一劍的老道士一臉不岔地搶話道:「和你們這幫邪魔外道沒什麼條件好談,放下兵器,留你們個全屍!」
這話一出,場上大半人的臉色都變了,這老道士糊塗了吧。如此的不通情理,說這種話擺明了是要李墨幾人撕票嘛!
胖將軍的臉色猶為難看,嘴唇輕輕蠕動,不知在暗地裡咒罵這老道士些什麼。
就連雲頂的道士們也都面面相噓,搖頭輕歎。這掌教師叔是不是氣傻了,這等話也說得的嗎?
邢超身為此次行動的二號負責人,此時應該擔負起對話地重任,他排眾而出站至隊列前方,對李墨等人說道:「國家是不可能妥協的。你們不要太過份!」
沒等李墨答話,阿笨手中的胖將軍倒先嚷起來了,「不要管我!全軍準備。向…向我開炮!」這胖子還挺硬氣,雖然小腿肚子從剛才起一直抖個不停,嘴裡卻不帶含糊。
不過明顯沒有人把他的話當真,明擺著李墨幾人不會隨便動他這根救命稻草,邢超更不會連這胖子和李墨幾人一起射殺,接下來無非是討價還價罷了。
之前李墨說的那番話,只要有三成真實性,便足以讓邢超改變主意了。在老頭子地安危和得到李墨肉體強化秘密的雙重誘惑之下,火舞耀陽的覆滅與否,已成為無足輕重的事了,何況已經跑出去了幾個,剩下的這幾人。殺與不殺,意義是有。但是不大。
這就是政治,沒有永遠地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當然,礙著這胖子將軍地存在,雙方的溝通還暫時不太方便罷了。
火舞耀陽+窮神人雖盤坐在地上調息,耳目卻是再靈犀不過了,身為火舞耀陽領軍人物,又怎會算不清場上形勢,輕屈一指,一道輕柔指風射出,正中胖將軍的耳後,胖將軍小豆眼一翻,頓時昏迷了過去。
李墨淡淡一笑道:「我們怎麼會要求過份,只是希望活命而已,一個都不能少,僅此而已。」
邢超正色道:「我也不繞彎子,如果你能答應做到三件事,我現在就放行!」
李墨笑道:「你說吧!」
邢超走近了一步,低聲說道:「第一,我要你們當場放了這位將軍,不然我們國安局的面子上過不去。
第二,我知道你們要去日本找出屠明帥,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並且我們這邊也會派高手同行,如果一個月之後沒有結果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特別是這人,太危險,不能留在國內!」說罷邢超伸手指了指盤坐地上的火舞耀陽+窮神,繼又頓了頓聲道:「第三,我要你說服屠明帥,交出他手上的秘密,為國家所用,最少也要把他帶回來。另外,我還要這三人把面具拿掉,給他們地身份備個案,我這些要求不算過份吧。」
李墨微微一怔,前兩件事自己還好做主,這最後一條並不是自己可以隨便答應的。
還沒等李墨開口,火舞耀陽+窮神已恢復功力,長身而起,低沉著嗓子對邢超說道:「你信不信我殺掉你之後一樣逃得掉?」
這赤裸裸的恐嚇從窮神口中說出來,誰也不懷疑他真的有這份實力。槍林彈雨都打不死他,要是他拼著受傷,殺掉幾個人再全力逃命的話,怕真沒有人能攔得下他。
邢超也不是笨蛋,他並不懼怕窮神地恐嚇,只是淡淡說道:「如果你可以不顧及身後兩人的性命,不顧及面前兩人地安危,你可以殺了我。至於你跑不跑得掉,那樣試過才知道!」
話音落間,那一僧一道同時上前一步,護住邢超身前,已經一時大意被對方擒了一個過去了,要是剩下的這個官兒也被對方殺了,那少林和武當都不要出來混了。
火舞耀陽+窮神不屑的哼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火舞耀陽五大長老已經衝了出去。還有數百名耀字輩、陽字輩高手散落人間,不愁群龍無首,只要我們沒有消息,你就等著國內掀起血雨腥風吧,政府的官兒殺得一個便少一個,看是你們提得快,還是我火舞耀陽殺得快!」
火舞耀陽+窮神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動容,火舞耀陽是流傳千年的殺手組織,根基雄厚,若是真的不顧一切在國內進行暗殺破壞地話,後果非常之嚴重。就算天下的武林白道傾巢而出,只怕也防不勝防。
因為火舞耀陽並不同於一般的黑道幫派,而是一群精於殺人技巧的頂尖殺手,這股軒然大波一經掀起,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造成國家動盪不安,從而引發一系列的負面連鎖反應。
單看李墨與武龍在東京造成的混亂便知,這也正是邢超為什麼一定要下決心鉗除火舞耀陽的最大主因。因為國安局地職責就是不能讓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國家利益的組織和個人存在。
邢超的臉色不由得也變了一變,強作鎮定的說道:「你太看得起火舞耀陽了,不過是幾百名殺手而已,對抗國家勢力,只有死路一條!」
火舞耀陽+窮神一生閱人無數,知道對方心中終於生出忌憚,正所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不拿出些談判的籌碼出來,自然壓不住場。
火舞耀陽+窮神口唇微動,傳音給李墨道:「人不能當場放,我們安全之後再放,可以去日本找屠人魔。我,蠻神還有骨魔陪你去。其它地事找到屠人魔之後再說。」
邢超見窮神嘴唇微微動作,當然猜得出他在向李墨面授機儀,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了,邢超突然出聲道:「你們先拿出點誠意來吧,最少讓我們見一見你們三位的真面目,在我們局裡留個底,以後大家好相見!」
火舞耀陽+窮神也知道,終有些事情是逃不過去的,自己這張面具,始終還是要摘下來,不然就算自己逃了,背後的蠻神和骨魔沒有行動力,必定難逃一死。可一個殺手將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種感覺實在是彆扭之極。
火舞耀陽+窮神在心底發出輕歎一聲,毅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這一瞬間,在場地人無不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大家都是一般想法,想要看一看這位殺手道火舞耀陽第一人,究竟長的一副什麼模樣!」
火舞耀陽+窮神地面具已握在手中,映入所有人眼中的是一張蒼白平實的男人的臉,鬢角修長,眉宇之間透出一股郁色與殺氣相混合的特別感覺,這張臉稜角分明,應該還算是個長得很不錯的男子。
前排有位士兵突然間呀了一聲,火舞耀陽+窮神知道,終還是有人認出他來了。
火舞耀陽+窮神的真實身份在平凡人的網絡世界中卻還有一定地知名度,臉色蒼白是因為他長年不見陽光,手腕處的鼠標繭是長期使用電腦而留下的痕跡。
而這位普通士兵之所以認出了窮神的真身,卻是因為窮神的照片在網路之上已有不少人見過,火舞耀陽+窮神竟然是一位網絡寫手,還頗有人氣地那種,剛巧這位士兵看過他的書,自然認得他地照片。
同伴們朝這位青年的士兵投來詫異的目光,這位小兵腦中剎那間閃過無數的念頭,終於,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同伴沒事,是自己走神了。
他並沒有馬上曝出窮神的真實身份,原因很簡單,說出來可笑之極,窮神的那本小說連載還沒寫完呢!現在就戳穿他,以後豈不是沒得看了!
背後的火舞耀陽+蠻神與火舞耀陽+骨魔早已清醒了,只是受創太重,站不起來而已,見窮神老大都扯掉了面具,兩人一言不發,同時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扯落。
火舞耀陽+蠻神長得人如其名,五官粗獷,大鼻大口,牛眼一對瞪得老圓,再加上滿臉的絡腮鬍子,第一眼看上去,倒頗有些一代猛人張翼德的味道。
火舞耀陽+骨魔的五官沒什麼特別,甚至可以算生得比較醜陋的那種。顴骨高聳,中國南方本地人的血統相當明顯,骨魔最大的特點就是瘦,臉上也是一樣,瘦得只剩張薄薄地臉皮裹著骨架,猛一眼看過去,倒有點像陳列室裡擺著的骷髏。
見到窮神三人已做出如此大的讓步。李墨揚聲道:「可以,我答應你,給我三天時間處理一些事,三天之後,安排我們去日本。」
說罷也不顧窮神的指示。直接揮了揮手道:「阿笨,放人!」反正大家談話的重點也不在這胖將軍身上,不如落個大方。
阿笨聽李墨說完這句話,渾身氣勢一收,鬆開架在胖將軍脖子上的虎澈。順手一掌把胖將軍推了出去。
站在邢超左側的老僧飄身搶出,一把接住還在昏迷之中地胖將軍。
火舞耀陽+窮神轉身走到李墨身後,一手一個。挾起蠻神和骨魔,頭也不回的給李墨甩了句話,「三日後,深圳機場見!」說罷飄然遠去。火舞耀陽+窮神乃當世絕頂高手,向來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倒也不怕他反悔,加上邢超並未下命阻攔,其它人也自然不會不長眼到想去找死。讓開一條路,任由窮神離開。
今晚只覺得很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暫時了結了,只是火舞耀陽+蕩邪與方文山老頭死得有點可惜。
不想和邢超這些人再多說什麼了。這些國家秘密機構的人,行事只顧利益。絲毫不考慮他人感受,實在是有些令人心寒。李墨感到疲憊之極,點點頭,打算離去。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這時雲頂的那老道士跳了出來,拔劍指向阿笨道:「等一等!閣下是什麼來路,從來裡學來雲頂青蓮劍決和少林龍爪手地?」
見這道士又生事端,在場的絕大數份人均是大皺眉頭,阿笨望著快要指到自己鼻子上的劍尖,一動不動。
不是阿笨不想動,而是動不了,完美戰體的時效很短,如果是平時,早已經到時間了,阿笨藉著手上的虎澈刀可以吸取眾人身上微量地本命元氣這一特性,硬是死死維持住了完美戰體形態,借此來震攝對方。
可實際上阿笨現在是外強中乾,虛有其表,眾目睽睽之下,已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用虎澈刀藉著眾人注意力分散的機會大量的吸取他人本命元氣,而是極微量地抽取,現在的阿笨,可以說除了外型徒具威勢之外,只是個紙紮的老虎,一碰即潰。
李墨約莫能估算到阿笨現在的狀態,當然不會任由這老道士把阿笨識穿,上前一步說道:「他是火舞耀陽+笨笨,至於為什麼會龍爪手和青蓮劍決,那就要問屠明帥了,等屠明帥回來之後,你自己來找我們吧。現在我們要走了,請讓路!」
這道士自然不服氣這種回答,手中長劍一擺,橫在身前,囂張之極的說道:「笑話!我道門的秘傳劍決怎麼可以流傳外界,你們想走不難,讓他留下右手和手中的這把妖刀,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此刻李墨的心頭終於再次點起怒火,對這臭道士恨得咬牙切齒,因為誰要想傷害阿笨,就等於傷害李墨自己!
李墨一字一句地低吼道:「就…憑…你?」本已差不多消耗殆盡的電勁與劍力再次隨著怒火而奇跡般的回復,氣勢瘋長。
這老道士也吃了一驚,本想打個落水狗的,沒想到這小青年還能有如此聲勢,老道士雖然自負可以拿下李墨,可要他自己冒著損傷又有些不願,老道士奸滑得很,揚聲道:「這小子身上不但有我雲頂的絕學,居然還有少林龍爪手,這可真是奇怪了!」
此話一出,這是逼著少林表態了,有少林地高手一同上前拿下李墨二人,那便輕鬆得多了,好在火舞耀陽+窮神那位煞星走了,不然這道士還真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面前這年輕人。
少林內堂地那位老僧不善言辭,抬頭望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黃衣小和尚。
小和尚百丈明白師叔的意思,吐氣揚聲道:「少林絕學經歷千載流傳,偶有一兩樣流落到俗世間為旁人所學也很正常,只能說這位小施主與這門武學有緣。
少林不敢妄自尊大,他日若有空閒,還請這位小施主上我少林小坐幾日。少林願與施主交流武學心得,至於今日之事,就此做罷了吧。」
那老僧聽黃衣小和尚代言並無不妥,微微點頭,想了想,突然出聲補上一句道:「那把刀,請兩位善用!」說罷就再不作聲了。便如同之前一樣,低著頭望著腳下的泥土,彷彿世間再無半點事物比他腳下的泥土來得有趣。
見少林如此表態,老道士大為不滿,但那柄妖刀的誘惑實在太大。借不到助力,自己也是要下手奪地了。
一邊的邢超看得眉頭直皺,明明雙方剛剛達成協議,此間事了,可這些武林人偏要再生事端。「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這句話還真是沒有說錯。自己可沒有興趣陪著這幫和尚道士發瘋,天快亮了。行動必須馬上結束。
邢超朗聲道:「雲海道長,請你不要忘了,雲頂掌教張雲峰派你們下山是做什麼的!是要你們協助第六處辦事,不是要你們在這裡巧取豪奪!」
雲海老道怪眼一翻,毫不給面子的反駁道:「事情幫你們辦完了,現在道爺我要辦自己的事了!誰也別插手,誰插手道爺我都不客氣!」
說罷這老道士將手中長劍一振,劍刃嗡的一聲輕響。劍身通體泛白,劍氣強橫四散,吹得老道前後左右的士兵全都身不由已地退了幾步。
邢超今晚已經是很惱火了,這老道士居然這個時間出來攪局,心中暗恨。也不多言,大手一揮。
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紛紛會意。同一時間將槍口掉轉,剎那間,無數暗紅色的小光點定在了老道士身上。
其餘的雲頂道士一見雙方鬧僵,勸也不是,打也不是,對方是國家安全局,真動起手來將來麻煩就大了,可另一邊是掌教張雲峰的同門師弟雲海道人,同門師叔有事,不可能不幫吧。
這雲海老道囂張到了極點,絲毫不俱身上晃動著地光點,嘴裡不依不饒的說道:「你敢向我動手?姓邢的,國安局不止你一個官兒,你今天動了我,雲頂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這道士叫囂得凶悍,邢超滿肚子惱火,但卻心知肚明,嚇嚇他可以,真要動他還是件麻煩事。
老道士地身份太特殊,他與雲頂的現任掌教張雲峰平輩,在雲頂是輩份最高的幾人之一,而雲頂地俗家弟子在國安局就職的不在少數,有幾人甚至比自己的地位還高,所以這老道當真動不得,事已至此,騎虎難下。邢超的頭皮不由得一陣發麻。
李墨在一旁冷眼不作聲,終於艱難的開口了,「阿笨,把刀給我!」
阿笨依言將虎澈遞了過來,李墨提起長刀在手,伸出右掌,仔細的撫摸著刀身上的紋理,此刻間他的全副心神均投入至刀身之上,一股涼涼地感覺順著刀身流入李墨體內,體內有如新星爆炸一般,驀然對空間節奏有了新的體悟,人刀合一!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
體內的瞬發力一波又一波的傳入刀身,電勁與劍力混合著,如長江大河般奔騰著傳入刀身之上,李墨只覺得體內有種被抽空了地感覺,偏又舒服之極。
眼見面前這囂張的老道士,只覺得這人面目可憎,十分可惡,心中升騰起一個莫名其妙地念頭,「我能將他斬於刀下,一定行!」下意識間,李墨直直一刀遞出!
雲海老道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對方沒可能那麼輕易就把妖刀交給自己,老道士算盤打得精明,大不了自己只奪刀,不傷這個叫李墨的小子,邢超當然沒什麼話好說。
最多就是連邊上那綠發小子的右手也不要了,還顯得我老道士大度,雲頂的不外傳絕學?呸!不過是借口而以,張雲峰自己不來找他的事,老道我又何苦費神。
雲海老道手上蓄了八分力,抬劍朝虎澈劈下的方向迎擋,心想只要自己勁道一吐,五十年的精純內力轟擊之下。妖刀脫手不說,這小子最少也要吐血倒地。
雲海老道口喝中道:「米粒之珠,也敢綻放光華!」
刀劍相擊,浩大的劍氣與冷艷的刀芒衝擊至一處,餘波四散開來,刺得近處地人眼睛生痛,強烈的劍風更是吹得人衣袂飄飛。站不穩腳。
雲海老道見這一劍並未將李墨手中的妖刀震飛,心中輕咦了一聲,面色更是發狠,手中的勁道又加了一分。
李墨突然詭異的笑了笑,輕輕說道:「拜託!你的台詞太陳舊了吧!」
雲海老道只覺得手上一輕。不對勁!發覺渾身上下的真元如潮水般順著劍身朝妖刀地刀身之上流瀉而去,嚇得他連忙抽劍回扯。
這時李墨臉上的詭異笑容轉為猙獰之色,有如地獄中的惡鬼修羅,惡狠狠的說道:「你…去…死…吧!」
妖刀虎澈彷彿感應到了主人的決心,瞬息之間。電勁交纏著劍力透勁而出,瞬發力混合著剛剛強吸來地對方真元,數股力道。全力轟出!
刀劍之間發出一團耀眼光芒,雲海老道手中的精鋼長劍應聲而斷,而虎澈刀在李墨手中竟意外的生出諸多種變化,刀芒不住的在雲海老道的肢體之上連連閃動。
雲海老道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怖,死亡真真切切地來臨到自己面前,張大了嘴巴,眼神中透出驚怖的光。
但是他無法動彈,因為剛剛從妖刀之上傳來的第一波攻擊。混和著強大電流地古怪勁道已透體而入,雲海老道做夢也沒想到,這把妖刀居然可以吸收自己的內力,化為他用。
這一刀等於是他自己的內力加上李墨的電勁和劍力一同攻了過來,事實上在長劍折斷的一剎那。雲海老道已經被劍力透體而過,絕了生機。
李墨手中刀招連閃。瞬發力與電勁遊走雙臂,揮刀速度竟快得驚人。一刀揮出,傷敵八處!雲海老道的四肢,胸腹,頭頸,被李墨閃電般的連斬八刀,爆出血雨一片,頓時不成人形。
在場的諸人連驚叫都來不及,誰也沒料到,和雲頂掌教同輩份地雲峰道人,竟然在一招之內被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斬成碎肉。
才一招之間,老道士身上的鮮血被放得精光,了無生機的屍體軟軟倒地。李墨自己也是一陣心驚肉跳,彷彿做了一件賊兮兮的事情一樣。
因為就在剛才,自己成功地突破了對於空間節奏的領悟,和這把刀真正連成了一體,與其說老道士是被自己斬死地,不如說是被這把刀吸盡了真元而死,自己只是補上幾刀罷了。
通過空間節奏來吸取他人的本命元氣是需要眾多人數的,單個的人身上所能吸收到的元氣並沒有多少份量,而今晚這一刀的意義在於李墨通過與虎澈的溝通,初步的掌握了利用虎澈來吸取單個人體的本命元氣。越是高手,本命元氣越充足,換而言之,越是高手,越成為虎澈的食物。這才是這柄絕世妖刀的真正面目。
見雲海師叔慘死,雲頂的道士們震驚了,今晚對於雲頂的打擊無異於非常之巨大,之前被火舞耀陽+蠻神和骨魔聯手撕了三個,又被那個穿著藍布衣服的老農民以命換命搏殺了一位,現在連雲峰師叔也被這青年一招之內斬成了肉塊一堆的東西,這般的慘樣,讓素來眼高於頂的雲頂眾人們的心智徹底的動搖了。
李墨聽到身後的驚呼聲,極配合的回頭一笑,冷峻的面容加上那一眼直穿心底的冷,在剩餘的幾位雲頂道士的心中深深的種下了恐懼二字!
終於,有一個道士實在受不了了,將手中長劍一扔,轉身發力狂奔而去,隨後剩下的幾人也像見了鬼似的,轉頭就跑。
雲頂門人的自信全無,臉面丟光。自此,李墨與雲頂道門的仇怨也就正式的結下了。
那位一直低著頭的少林老僧此時抬起頭來,雙目之中精光四射,炯炯有神的望著李墨,似乎有些不解,似乎又很想做點什麼。
邊上那黃衣小僧跨前一步,輕輕說道:「阿彌陀佛。塵歸塵,土歸土,求仁得仁,求滅得滅,師叔又何必妄動本心。正非正,邪非邪,刀落處,塵埃落定,百年後,方知對錯是非。」
老和尚眉頭驀然向上挑了挑,雙目之中的精光漸漸黯淡了下來,重又恢復先前的木訥神色,低頭數泥土去了。
黃衣小僧雙手合十對著眾人作了一揖,說道:「今日事了,少林諸僧就此別過,望各位珍重!」說罷逕自轉身離去,大和尚小和尚齊齊跟在這黃衣小僧的背後,眾僧列隊而去。
這黃衣小僧調動眾僧進退有據,為人又極明白事理,難怪少林委以重任。回頭再看今夜一戰,武當雲頂損失慘重,而少林內堂並無折損一人,由此可見,少林威名並非浪得虛名。
事已至此,邢超只覺得今夜實在是漫長,明天的這報告怎麼寫,光想想都頭痛到了極點。反正雲海不是自己做掉的就行,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邢超無力的擺擺手,示意士兵們收隊。數百士兵很快就排列成兩列縱隊,開始進行收拾善後工作。
士兵們將院裡院外的屍體搬上軍車,地上的血跡沖刷乾淨,屋前屋後到處淋滿了汽油,一不會兒,火光沖天而起。看來這些人也是輕車熟路,做慣了這種買賣的。
天快亮了,東方的啟明星已高高掛起,李墨一路埋頭疾行,心中也是半喜半憂,心情沉重之極。
喜的是今晚總算是熬過去了,憂的是從此不再可以從心所欲,而要背負起很多東西來了。單是三日之後的事,就夠自己忙活的了。
走了約有三里地的樣子,阿笨有如瀉了氣的皮球般,一頭坐倒在地,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好在今次吸收到的能量不少,身材倒不像上幾次一樣變化縮小,只是渾身上下再沒有半點力氣。李墨攙扶著阿笨,兩人一同迎著星光,朝公路方向走去。
遠處的東方始現出一線魚肚白,破曉在即
第二天一早,牛兒莊的村民們圍著被大火燒得乾乾淨淨的方老頭家,議論紛紛。
有所謂的知情人傳說,昨晚市裡有逃犯跑到村裡來了,那幫逃犯正好就闖進了方書記家,昨晚據說後來光是警察都來了好幾車,當時逃犯們手裡也有槍,方書記為了不讓逃犯們傷害咱村裡人,就把自己和那幫人鎖在屋子裡,一把火同歸於盡。等到警察來了的時候,晚了,唉,可敬啊!
一時間,這半真半假的消息傳遍四鄉八野,周邊的善良老百姓們都紛紛落淚,自發的為方老頭和傻瓜虎子大辦喪事,敲鑼打鼓,響徹鄉野。
殊不知,往往事實的真像就這樣永遠的湮沒在了知情人的心底,化作歷史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