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好一番周折之後,終於在凌晨時分,天光破曉李墨在一整隊特事營士兵的陪同之下,終於見到了花如芸上校。
花上校看上去還是和初次見面一樣,還是那般的幹練端莊,一身剪裁得極合身的藍色軍裝套裙裹在秀體之上,不只是李墨,就連陪送李墨進來交結任務的王燦少校,這鐵漢般的軍人,都不禁從望向花如芸的眼光中,透露出一絲的欣賞與幾分難得的溫柔。
看得出來,花上校眉頭緊皺,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李墨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隨意發問,反正就算有再多的疑問,既然自己來了,那謎底遲早也會揭開。
特事營王燦少校行了個軍禮之後便自行出去了。小小的辦公室內,只剩下花如芸上校與李墨兩人。
花如芸看來真的是心事重重,竟也不招呼李墨坐下,而是輕輕搖搖頭,似乎要把煩心事都從腦中搖晃出去,自顧發出了輕輕的一聲歎息。
我聽錯了嗎?剛剛是花姐姐發出的這聲歎息嗎?李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花如芸的身份地位,位高權重,有什麼事能難得倒她,更別說憂心到發出歎息了。
其實李墨這般想法也太天真了些,花如芸雖然手中權勢不小,卻也只不過是上校一職罷了,以她的年齡資歷,能升至現下這個級別已是到極致,又怎敢稱得上是位高權重呢。李墨雖然滿臉驚奇,但是仍不吭聲,等著花如芸自己娓娓道來。
「老首長快不行了,你要有心理準備!」果然,花如芸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
李墨心中只覺得驀然一驚,憑心而論。自己與老爺爺算下來也只不過相識幾日,要說感情有多深厚那是假話,但是那位老人無論是才情志氣,還是沙場之上磨練得來的彪悍軍人之風範,老當益壯,在李墨的心中那是自然敬佩不已的。
何況老人與自己的上輩有舊,叫他一聲爺爺絲毫不過份。這樣的一位老人,李墨當然不希望他就此辭世,特別是自己答應過老爺爺,空閒了要來看望他,可自己卻一直未能實現。如果老爺爺真的就此駕鶴仙遊了,那自己豈不是成了背信不孝之人了。
想到此處,李墨急切的說道:「他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花上校點點頭,款款站起身來,領著李墨出門去了。
穿過重重警戒。李墨隨著花如芸上校來到了基地地最核心位置。
這是間***通明的大廳,大廳裡排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與電腦,約有幾十名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正緊張的忙碌著。紅黃綠三色的指示燈亮個不停。
李墨第一眼就瞧見了,大廳正中央,一副直立著的巨大玻璃容器內,裡面充滿了綠色與黃色混雜地液體,而老爺爺的身體,便浸泡在其中。
為首的那位白鬍子老科學家,一見花如芸帶著李墨進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眼中俱是沮喪,不住的搖頭歎氣道:「實在沒得辦法了,科學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違背自然規律,老傢伙什麼病也沒有,就是年歲到了。這種事,人力勉強不得地。還是早做打算吧!」
花上校聽得此話。臉色又是白了一白,低聲問道:「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老首長的存在,是這個基地存在的保障,我想我不用說第二遍吧。」
白鬍子老科學家搖搖頭道:「我們的科技還不足以顛覆生老病死的客觀規律。我是可以保持著老首長地肉體機能活化,可是那只能存在於細胞水中,就像現在這樣,他沒有任何意識,只是維持著心臟和細胞表層面的活化,和活死人有什麼區別!」
花如芸說道:「李墨我已經帶來了,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試一試?」
白鬍子老科學家沉吟了半晌,說道:「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了。」
白鬍子老頭一番解釋之後,李墨並沒有反對用自己的血液和細胞來救助老爺爺。不一會兒,在李墨地配合之下,白鬍子老頭採集到了李墨個人的血液樣本和細胞切片,取得數據,啟動分析程式之後,大廳裡的諸人顯得比之前更為忙碌了。
大家都懷著同樣緊張的心情,等待著機算機終端演算出來的最終結果。終於,在經歷了並不算太漫長的等待之後,結果卻讓大家大失所望。
根據模擬結果,李墨的血液內,細胞活化程度相當的高,超出一般人指標很多,但是仍不足以延緩甚至是阻止老爺子身上地衰老。就算把李墨抽乾了都不行。
科學並不是想當然就能成功的,利用他人的活性細胞來做文章也只是走投無路之下的方案之一,更何況還沒有考慮不同機體之間的排斥現象。這樣一來,眾科學家們真地是束手無策了。
從希望到失望,李墨的心情也隨著大廳內地眾人同樣起伏不定,大起大落。
出於敬重,自己是不在乎犧牲些代價來換取老爺子的重生,但是李墨也隱隱覺得,天道循環,生生不息,從生到死,從少到老,自然也有它的規律,若是強自逆天而為,就算真的成功了,也未必真是件好事。
最少就現在看來,老爺爺生不生,死不死的躺在養生槽內,以他的脾氣,只怕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呢!
花如芸滿懷希望的接李墨前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李墨在此處幫不上什麼忙之後,卻又顯得有點多餘了。
白鬍子老頭略顯遺憾的拍拍李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伙子,別難過,怪不得你什麼的,只怪我們的技術還不成熟,沒有辦法超越那道懸在人類頭頂的門檻,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了,只差臨門一腳啊。臨門一腳啊!」
白鬍子老頭眼眶中佈滿紅絲,彷彿蒼老了十歲一般,語氣之中地那種人定勝天的自信心再不復存在。
此時老爺子的狀態也確實是十分奇怪,本應該早就老化了的軀體,卻因為這些綠色的營養液的關係,強行留住了時間,可是因為這件事本身的不可逆性。在某種不得而知地力量影響之下,老爺子不僅不能醒來,而且身體細胞活性狀況每況愈下。
李墨睜大眼睛,盯著生化槽中的老爺爺,半晌一動不動。心中激起諸多感慨,任你是何等的權勢滔天,位極人臣,就算歷朝歷代的君王又如何,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
死亡對於人類。猶如永恆的主題,每一刻都有新鮮地生命哇哇墮地,同樣。每一刻,也有人不聲不響的死去。
感慨之餘,李墨忽然間悟通了,屠明帥與這白鬍子老科學家,其實他們是同一類人,之所以要逆天而行,並不圖的是什麼富貴榮華,長生不死。而是尋求的一種突破。一種做為人,卻要突破禁錮人類規律的存在。
光是這種有如脫獄而出之後地新鮮感覺,想想便覺得動人之極。
什麼是個性,這才是個性,個性並不是穿著怪異。也不是談吐另類,更不是在自己身上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穿上些奇奇怪怪的飾物。
而是一種真正地與眾不同。獨一無二,尋求極限,穿越極限,打破一切牢不可破的固有規律,在那勃發的一剎那,縱使失敗了,卻也雖敗猶榮,比之起這種人類特性中獨有的東西,一切王侯將相,富貴權勢,不過浮云爾。
道家有煉丹修仙求長生之說,一度被人認為是妄求長生不死的愚人之舉,其實潛下心來細細一想,長生不死有何好處,只不過是憑添了無盡的孤單罷了。
那為何古往今來,修道者眾,其中不乏聰慧之士,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卻仍然前赴後繼,義無反顧呢?
原因並非這些人妄求長生,而是這些人渴望突破,渴望突破人類從生到死的界限,成為那超脫生死,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存在。從這個角度而言,這些人才是最富想像力和創造力地人類精英。
收回已有些偏離了的思緒,李墨暗自思量,如果以屠明帥那邊的遺跡科技,再加上這邊的眾人努力,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將老爺子重新喚醒,恢復青春。光是想想,便是個誘人之極的想法。
但是李墨此時是不會直接說出地,第一,能不能成還很難說,自己對於這方面是外行,要是根本沒有操作的可能,說出來只會徒增一次大家地從希望到失望
第二,自己就算要辦,也要等到白鬍子這邊完全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之下,才能提出,試問一下,有誰會相信一個地下組織的,私人的實驗室會比國家機關的科研基地更為領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真的要試試,最關鍵的還是要找到屠明帥,與屠明帥取得共識之後,才可以將兩方進行對接。
所以李墨只是淡淡的開口問了問白鬍子老者,「如果一直是目前這個狀態保持的話,爺爺還能維持多久?」
白鬍子老頭憂心忡忡的答道:「如果找不到方法解決,單是這樣強行保持身體細胞活化的話,相信也最多頂不過三個月,而且還不包括突如其來的細胞劇烈反應之下,可能造成的惡果。」
李墨點了點頭,也不知自己臉上現在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對著花如芸上校說道:「花姐姐,看來我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想回外面去了,說不定……」
話還沒說完,花如芸上校不耐煩的擺擺手,意思很明顯,你走吧,用不著你就走好了!
在花如芸看來,老爺子這個便宜孫子,和老爺子感情有限,本以為能借助一下這人的特殊體質,既然失敗了,那留他在這也沒有什麼用。
她下意識的把李墨當做了天性涼薄之輩。殊不知李墨有口難開,巴不得快些出去找找辦法。
就這樣,李墨這次軍部基地一行。虎頭蛇尾,去時鬧得轟轟烈烈,回來時卻是消無聲息。
楚雪瑩今天決定不去上班了,給自己放假!昨晚過得實在是驚險刺激,到現在頭都還是暈暈的。雖然不知道最後到底是怎麼解決的,但是楚雪瑩相信,只要有李墨在。一切困難定可迎刃而解。
好在昨晚楚雪瑩被李墨一指點暈,沒有看到天上人間發生的後半截,不然可不只是驚險刺激這麼簡單了。
睡到大中午,楚雪瑩起床洗漱,才走到洗手間門口。突然聽見洗手間內水響,這才想起家裡還有一位小客人,該死,見著李墨竟然忘記和他講了,這個叫阿笨的小孩子還一直在家裡等著他呢。
洗手間的門打開了。果然是阿笨,一臉迷糊糊地表情,光著腳走了出來。
楚雪瑩覺得這孩子越看越覺得長得像李墨。不禁笑嘻嘻的問道:「小朋友,你在裡面做什麼呀?」
阿笨揉揉眼,臉上依然是一副孩童表情,嘴裡卻如同大人般的冷冷吐出兩個字,「撒尿!」
此話一出,楚雪瑩也覺得自己問得實在多餘,小孩子早上起來去廁所,不是撒尿還能做什麼?不禁俏臉發紅。可又不想在這小孩子面前失了大人的身份,定要板回一城才好,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小就學得這麼酷,那長大了還得了。哼!
楚雪瑩開門見山的對阿笨說道:「你找的李墨哥哥回來了。想不想知道他在哪?」
提到李墨地名字,阿笨馬上就精神來了。瞪著一雙小眼睛,直直問道:「他在哪?」
楚雪瑩得意的笑道:「小屁孩,叫聲好阿姨聽聽,阿姨就告訴你!」
阿笨低頭轉身無視之,自己爬到客廳的小床上,側過身子朝裡睡了。
楚雪瑩氣到頭頂冒煙,這是什麼孩子呀!居然,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由於實在缺乏對付小孩子的經驗,加上自己又是出於本能般的愛心氾濫女人,在洗手間門口呆立了近一分半鍾地楚雪瑩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露出一副,行!你狠的表情!
僵硬的臉上硬擠出些微笑,楚雪瑩輕移蓮步,走到了阿笨的床前,細聲細氣地說道:「小朋友!好啦好啦,姐姐帶你去找李墨就是了,你快起床穿好衣服,姐姐帶你去吃午飯,順便揪李墨那小子出來!」
楚雪瑩這話倒也不是空談,自己起床的時候,收到了李墨早上發過來的短信,上書,「瑩,不出意外地話,我下午一點左右回來,群星廣場肯德基,不見不散。」
阿笨從床上翻身起來,自行穿好小鞋小衣,跟著楚雪瑩出去了。
一路上楚雪瑩倒也不計仇,見著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就買給阿笨。再加上楚大小姐難得出去購物一次,不一會兒,兩人手邊都提得滿滿的了。
路人見到這一對好生俊美的姐弟,全都紛紛側目,好容易走到群星廣場了,楚雪瑩饒有經驗的帶著阿笨來到超市門口。
超市門口有一大排的儲物櫃,我們的楚大小姐一口氣便開了三隻,將兩人手中的東西全都塞了進去。然後抽走鑰匙,得意地笑道:「好了,現在我們又是一身輕了,繼續!」
阿笨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頭,嘴裡還嘀咕著,「再買你就拿不下了,讓小孩子拿這麼多東西,你會遭天譴的!」
也不知是阿笨成功的代入了兒童角色,還是因為變身之後的智力有所增強,總之這些天來,在楚雪瑩家裡天天看電視地結果,倒也讓阿笨的詞彙豐富了不少。
楚雪瑩聽到阿笨在身後地嘀咕,轉過頭來嬌笑道:「沒關係,一會就能見到你的李墨哥哥了,到時讓他拿就行了。有成年勞工在的情況下,本小姐是不會虐待童工的!呵呵!」
阿笨翻了翻白眼,一副瘋女人,我不認識你的表情。
楚雪瑩並沒有打算進超市購物,只不過是利用一下人家的儲物櫃罷了,拖著阿笨逛起了街上的精品店,看著阿笨一副和李墨神似的死樣子,楚雪瑩便覺得好開心。
嘴裡有一句沒一句的哄道:「乖。小朋友要聽話,等姐姐逛完了這幾家店,帶你去吃肯德基!就一會,就一會!啊嗚!」說完話這最後一句啊嗚則是捧著阿笨地臉,狠親了一下。
阿笨使勁掙開,面紅耳赤的低吼道:「瘋女人,注意你的口水!真噁心!」
阿笨還不習慣和人這麼親近。但是偏偏自己現在是兒童身,總不能一掌劈倒她吧。只能強自忍住。
說來也怪,楚雪瑩無論是在李墨跟前,還是在人前人後,都不曾這樣。偏偏就是對著這個長得和李墨像極了的小傢伙,心中就有股說不出的感覺,準確的說,就湧起想欺負他的衝動。
阿笨索性跑開,對著楚雪瑩喊道:「大色女。你自己逛吧,我在門口等你!給我快一點!」說罷十二歲地阿笨站在店門口去,死也不肯再進來。
楚雪瑩心裡覺得好笑。怎麼大男人小男人都是一個樣,一逛起街店來就叫苦不已,死活不肯陪本小姐了。反正這小子那麼機靈,也不怕他跑丟了。
時間還早,李墨應該還要有一會才到,於是楚雪瑩便一心一意挑起飾品來。
阿笨站在店門口,百無聊賴的四下張望著,來來往往的男女們見這店門口站了一個板著臉的帥小孩。都覺得蠻有趣,幾乎每個路人都多看了他幾眼。
終於有一樣東西成功的吸引住了阿笨地注意力,在店外的馬路之上,兩位穿著藍色粗布衣服的農村大嬸,手中各自提了個大籃子。前一個籃子裡盛著滿滿一籃鮮紅欲滴的櫻桃,另一個籃子裡裝的是金黃色地小芒果。一紅一黃,煞是好看。
阿笨眼也不眨的盯著這兩位農婦手中的籃子,雖然他知道這是兩種水果,但是阿笨從出世到如今,時間並不長,很多東西還只是存在於自己腦中地資料庫裡,現實之中並沒有見過,更談不上品嚐了。
也許是出於兒童對於鮮艷顏色的自然喜愛,反正阿笨的全部注意力就是被這兩籃水果給吸引住了。他也不出聲,只是站在店門口,癡癡的望著這兩籃看上去很好吃的水果。
楚雪瑩挑了兩條手鏈買了單就出來了,看著阿笨怪怪的睜大眼睛盯著馬路上的兩中年農婦,先是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楚雪瑩樂了,原來這小子不是小色鬼,而是個好吃鬼呀!
楚雪瑩拍了拍阿笨的肩膀說道:「喂!看什麼呢?是不是想要那個?」
阿笨很爽快地點了點頭,很本能的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的望著那邊,一點彎都沒轉。
楚雪瑩在旁笑道:「想不想吃啊?叫聲好阿姨,阿姨就給你買來吃!」
阿笨臉上一副癡迷的樣子,嘴上卻說道:「不要!一會姐姐一會阿姨的,我才不要,白癡!」
楚雪瑩一聽,喲,小傢伙嘴還挺硬。故作不在乎地一扯阿笨的衣袖,說道:「行,那我們走吧!你地李墨哥哥快來了!」
阿笨依依不捨的一邊盯著那兩籃水果,一邊挪動腳步。看得出,這兩籃對於他來說是新鮮玩藝的水果吸引力那是相當之大。
楚雪瑩看著這小孩子的奇怪模樣忍不住想笑,到了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楚雪瑩大笑道:「行了,行了,被你打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後媽,欺負小孩子了呢!走啦,我們過去買給你吃就是了!」
阿笨頓時跑得飛快,三步兩蹦就竄到那兩位農村婦女身邊去了。
楚雪瑩緩緩走了過去,美女當然是要注意形像的,怎麼可以像小孩子那樣瘋跑呢。
就在這時,街道上出現了幾個手臂上帶著紅袖章的男人,這幾個人一出現,頓時街上的小販們雞飛狗跳,賣盜版音像製品的,捲起地上的桌布,抱起就跑,推著自行車叫賣竹筒糯米粽子的,錢還沒收完,推著車子開始百米衝刺。最可憐那賣臭豆腐的。嚇得連忙推走豆腐車,一口油鍋都砸翻了,扔在地上沒空收拾。
路上的行人和食客們見怪不怪,仍悠閒的該逛街地逛街,該吃東西的照吃。
那幾個戴著紅袖章的男人一搖三晃的走了過來,踏著滿地的狼籍,一副蠻不在乎。本該如此的模樣。這幾個人長得全都是歪瓜裂棗型的,個個走起路來吊兒朗當,一副橫行霸道地樣
咦?看到正前方居然還有不識相不避不讓的兩個農村女人,手裡提著水果籃子。
這幾個城管頓時像豺狗聞到了肉味一樣,快步衝了上來。也是這兩農婦倒霉,剛剛一直在嘮嗑,說些張家長,李家短,地裡收成。山上水果之類的話。竟沒有注意到這幫城管衝了上來。
阿笨才走到跟前,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沒錢,只得回頭耐心的等著楚大小姐慢慢的顛過來。就在這時,這幫城管衝到了。
其中一人率先大喝一聲,劈手便奪下了一名農婦手中地籃子。滿滿的一籃芒果頓時滾落一地,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果實就在這一奪之中,從籃子裡掉到了地上。
兩名農婦齊聲驚叫了起來,還沒弄明白什麼一回事,另一個城管大漢衝上前來,一把扯住另一位農婦手中的裝櫻桃籃子。用力死拽,這農婦生得粗壯,一看就是做慣了農活的,手上有幾分力氣,又是在有了防備之下。這大漢一奪之下,竟然沒扯動。兩人僵持了起來
之前那位被搶了芒果籃地農婦嚇得癡了,眼淚嘩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哭哭啼啼的上前想要拿回自己地籃子,光是無力的伸了伸手,幾條大漢的圍夾之下,又怎麼能搶得回去。
那一奪未能奪下櫻桃籃子的城管漢子被其它幾人一陣嘲笑,惱羞成怒之下,竟然發了蠻,雙手扯住籃子,狂拉猛拽。
這位賣櫻桃的農婦好生彪悍,死不鬆手。無奈男女力氣有別,奮力抗爭之下,竟然被拖倒在地,手裡仍是緊緊抱著籃子,嘴裡還哭喊道:「這是俺自己家裡山上種的,又不是偷誰家的,憑什麼搶俺的!」
這名城管也不說話,就死拽著籃子,發力猛扯,一口氣將這名農婦連人帶籃在地上拖行了好幾米。
路邊地行人全都側目望著這邊發生的一切。阿笨怔怔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不是很理解。
終於,那農婦被拖得吃痛不過,走投無路之下,狠狠一口咬在那名城管的手腕上。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那被咬地城管狠狠一腳,將一籃櫻桃踢了個底朝天,艷紅的櫻桃果子遍地滾落。
這城管嘴裡喊道:「媽地,這瘋婆子咬我!」另外幾名城管一擁而上,對著那名已倒在地上的農婦拳打腳踢。
一時間眾城管的喝罵聲,被打的那名農婦邊罵邊哭聲,已雙手空空站在一邊的芒果農婦的哽咽聲,頓時在這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幕令人憤憤不平的慘劇。
有不少的青年人遠遠的圍觀著,可沒有人敢於上前制止,因為大家都清楚,這些城管根本就是流氓,不,應該說比流氓還流氓,素質還要低劣,這些城管人多勢眾,又明擺著不講道理,誰要是妄自出頭,估計解決不了問題,還要白挨頓揍。
楚雪瑩遠遠看到這一幕,當然義憤填膺,自己總算也是名記者,雖然今天穿的是洋裝,沒有帶相機在身上,不過也定要挺身而出。這與職業無關,而是在於一個人的勇氣。
沒等楚雪瑩趕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衝了上去,外圍站著的一個城管剛剛把腳伸了出去,打算踩在那位農婦的手掌上,突然覺得被什麼東西輕輕絆了一下,剛伸出去的腳又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重心一個不穩,轟的一聲,摔倒在地上,頓時來了個嘴啃泥。
阿笨收回剛剛使了絆子的右腳,左腿再次伸出,依樣畫葫蘆,又是一名城管重心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這時剩下的四名城管才發覺事情不對,轉過身來,卻沒有發現人影,低頭一看,不過是一十一二歲的小孩子站在面前。這小孩子的臉色好臭,雙眼中射出極並鄙視的冷光。
看熱鬧的人們一見有人上去了全都呼啦一片圍了上來。見是個小孩子,全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阿笨與四條城管大漢對峙,雖然看上去年幼身弱,氣勢上卻半點都不落下風。而且那副表情,冷得怕人,一點都不像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
見眾人哄圍了上來,城管們有點吃不住了。雖然不怕這些老百姓,但是圍觀上來的人多了,總是麻煩事。
其中一城管扯著嗓子喊道:「這他媽地是誰家的小孩子!快點領走!不然傷著了可別怪。」
楚雪瑩心急如焚,卻正好被人群擠到外圍,一時還真擠不進來。剛想發飆,一隻大手從背後輕輕一按,止住了楚雪瑩的所有動作。
阿笨用帶著稚嫩童音的聲音說道:「小爺看你們不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想怎的!」這幾句話還是阿笨昨晚上看武俠電視劇給聽來的。想不到這會就現學現賣了。
其中一名城管脾氣最是火爆,一聽這小孩口氣大得要死,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掄起大巴掌,一掌朝阿笨臉上刮來,口中還不乾不淨的罵道:「小雜種,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眾人一見這城管衝上前來,全都發出噓聲,大人打小孩子,簡直不要臉。這城管僅管臉上紅了一紅,但手底下卻是絲毫沒有緩上一緩。一看這就是個愣頭青,犯眾怒地事都敢做。
嘩!圍觀的眾人齊齊發出不敢置信的呼聲。小小的阿笨面不改色,伸出小手一格一擋,接下對方力氣的同時,順勢一拖一帶。身形朝邊上一讓,這名率先出手地城管和之前的兩人一樣。一頭栽倒在了水泥地面上,摔了個七暈八素。
阿笨雖然變成十一二歲的兒童,最多手上的勁道小了,可眼力,技巧並沒有退化,對付這些只會欺負善良的城管,才不過普通人水準,自然是手到擒來,看似驚險,實質並沒有多少難度。
人群中有那好事地青年吼道:「哇!哇!這小孩會太極,真功夫,打死他們!」
阿笨只覺得這些戴著紅袖章的人很是討厭,欺負別人也就算了,居然害得自己吃不到櫻桃和芒果了,這可絕不能饒恕。
僅管阿笨的邏輯可能有些問題,但仍不用懷疑,他是站在正義地這一方!
阿笨趁著剩下的三人愣了一愣的功夫,主動出擊,仗著自己個子小,身形靈活,游至三人身邊,只要對方一有動作,馬上便憑著毒辣的眼力,找出對方身上的重心點,輕輕一擊,以不過十一二歲孩童的力量,便讓對方徹底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
沒幾下功夫,這幾個大漢全都被莫名其妙的放翻在地,人群中爆發出熱烈地喝彩聲。
這幾個城管鬱悶了,每次自己勉強一站起來,這小毛孩像是有特異功能一樣,隨便一腳,自己就控制不住身子,又轟然摔到在地。
如此週而復始了好幾次,阿笨就是不讓這幾人站起身來,有個傻大個一連摔了七次,直接摔得背過氣去,剩下的城管也學乖了,知道今天遇上邪門的了,嘴裡都哼哼哈哈的,索性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了。
地上多出了好幾條死狗模樣的大男人。圍觀地群眾全都哄笑了起來。
阿笨也覺得沒意思了,走到站到一邊的愣愣地農婦跟前,一把童稚的聲音響起,「我買幾個櫻桃,不過我沒錢了,下次給你行不?」說罷從籃子底撿了剩下的幾個櫻桃,拿在手中。
這一下子,圍觀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是啊,這小孩子都有的正義感和同情心,自己卻在做什麼?就算沒有足夠維護正義的實力,最少也應該有同情心吧。
於是第一個人上前來,將零錢放進農婦的籃子裡,拿走一顆櫻桃,第二個人也這樣做了,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都上前來,將零錢投入籃中,籃子裡剩下的櫻桃被撿完了,每個放了錢的人就在地上拾起一顆櫻桃或是芒果,大家全都是慎之又慎的表情,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從胸中升起,聚集一處,慢慢昇華,凝結在半空中。
再也沒有人去多看一眼那灘在地上像堆死狗一樣的城管們了,兩名農婦含著眼淚不住的點頭謝謝大家的好意。
那位最先出手的小小少年阿笨,已無聲無息的退出了人群,因為不經意間從人群的隙縫中望過去,他見到了自己一直在尋找那個人,同時也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李墨雖然不知道阿笨為什麼會變成小孩子模樣,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孩子,一定就是阿笨,因為這是一種血緣感應,血濃於水,誰也抹不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