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才跑出了三步,腦後風聲頓起,下意識的猛一偏頭,一塊紅磚便狠狠的蓋在了李墨的肩部,這一下打得他身形不穩,向前趄去。
背後傳來一個男聲,「丟你媽的,閃得到還快。」
李墨腳下發力急停,轉過身來,這才看清對方是四個混混模樣的傢伙,站最前面的是個小平頭,手裡還捏著半塊紅磚,看樣子他是個帶頭的。
李墨退了半點,拉開距離問道:「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這話一出口,李墨就知道自己廢話了,這夥人前後夾擊,明顯是算計好了才發動的,認錯人的可能性實在太低。
果然,這小平頭咧開一嘴黃板牙笑道:「錯不了,打的就是你,韓總托我給你帶個話,有種再碰他一巴掌試試!」
知道他說的韓總是誰了,一定就是昨晚上那個小白臉韓超,沒想到報復來得這麼快。李墨深吸了一口氣,沒時間和這幾個混混糾纏了,楚雪瑩現在下落不明,要用瞬發力在最短時間收拾他們。
小平頭歪歪嘴,身後的三人一齊衝了上來。李墨大喝一聲,一拳搗出,正中一個小子的胸口,這個小混混應拳退了幾步,李墨皺皺眉暗叫糟糕,邊上另一個小子衝到面前,一腳踹在李墨的大腿上。中踢的地方倒是不太痛,只是李墨的心有些亂了,因為瞬發力並沒有在這時候被激發出來。
這該死的瞬發力,時靈時不靈,這次可把老子害死了。李墨心頭火起,剛剛打中的一拳,只是普通的一拳,並沒有打出瞬發力那種恐怖的爆發力和速度。
這幫小子又衝上來了。一下子雙拳難敵四手,三個混混圍著李墨一陣亂打,身上不斷的中拳中腳,李墨只是護著要害,保持身形不倒而已。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糊塗事,楚雪瑩此刻又下落不明,李墨心裡又急又亂,精神力無法集中,潛意識裡又根本沒把這幾個小混混當作是對手,所以瞬發力達不到相應的催動。
小平頭嘴裡罵道:「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防禦不錯嘛。都讓開,讓我來。」
此時李墨已然明白,瞬發力這種技能一時半會實在是難以捉摸,要快速撂倒這幾個,看樣子是不可能了,要找回便宜,只有用自己的方法了。李墨就是這樣的性格,一旦知道事不可為,當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抱什麼僥倖心理。
小平頭跳起半人高,狠狠一腳當胸踩來,李墨舉起手臂格住了這一腳。手臂一陣麻木,看樣子這傢伙是他們中攻擊力最高的了。不把他放倒,自己受的傷只會更重。李墨打定了主意。
看到老大出手,邊上三個小混混都停手站一邊看著,在他們眼裡,像李墨這樣一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上班族,怎麼可能打得過身經百戰的青狼呢。
外號叫青狼的小平頭,臉上掛著獰笑,又是一腳側踢,直奔李墨的頭部而來。這邊李墨已放棄了再使用瞬發力的念頭,他要用自身的實力來打倒敵人。
只看他外表的人一定會吃虧,在做暗之職業經理人之前,在認識雲印雪之前,從他和屠明帥認識的那個年代開始,一直到他上大學之前,李墨可是被稱為十四中戰鬼的傢伙。李墨的打架原則就是,無論挑上對方多少人,扛住對方一個攻擊力最強的狠打,不管其餘多少人打自己都沒有關係。這一招是從日本暴力漫畫上學來的,不過確實真好用。
擋住青狼這一記側踢之後,李墨的眼神完全變了,雙目充血發紅的他,不記後果的一頭衝進了青狼的懷裡,論身形兩人差不多,論鬥志,青狼可就差遠了。倒也不是青狼太弱或是沒經驗,而是他太輕敵,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弱弱的男人,發起颶來會這麼狠。
連續兩拳擊中李墨的臉頰,李墨吭都沒吭,一頭頂到青狼臉上,人的鼻子總是最脆弱的。青狼倒也不是沒打過架的嫩角色,不顧鼻血長流,惡狠狠的開始用膝頂李墨的腹部。
一下,兩下,三下。李墨不為所動,只要注意保護下巴不被狠狠擊中而喪失平衡力以外,別的部位怎麼打都不怕。多年前曾經有一回打架,李墨甚至被一個傢伙踢中了下部,瞬間的怒火壓制住了巨痛,雖然事後那個重要部位痛了一個月,而李墨卻空手讓那小子整整躺了半年。
腰腿猛一發力,李墨將青狼攔腰抱住,一把舉到空中,兩人的頭部挨得極近,青狼想要掙扎,從上向下正看到對手發紅的眼球,從眼神中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因為對方眼神中有一種想要從他喉管咬下去的衝動。
結果是青狼理智的選擇閉眼,寧願被這個瘋子摔倒,寧願輸掉這一架,也不願被咬死在大街上。轟的一聲巨響,青狼腦中最後一個念頭是後悔找上了這個看上去弱弱的男人。
當李墨一記漂亮的抱摔成功,他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同時劇烈的對抗也讓他的體力也開始下滑。於是李墨決定使用最少的力氣完成自己的目的。
騎在青狼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的不斷毆擊他的頭部,無論背後三個小子如何的踢打自己,拉扯自己,身上每中一下,李墨就狠狠的把這一擊還給身下的青狼。
到了最後,已經不是力量的對抗了,而是意志的比拚。青狼早就昏菜了,那三個小子也打得手腳酸軟,李墨的身體也越來越沉重了,不過精神卻越來越亢奮。這要多虧了在福建地下實驗室裡的那一個月,雖然瞬發力這種高難的東西運用起來還時靈時不靈,不過李墨的身體強度卻大大的提高了。
這三個小混混已經傻眼了,無論怎麼拳打腳踢,乃至三人一起上來拉扯,都不能把這人和青狼分開,而且他還很高興的一拳又一拳的捶打著青狼的頭部。怎麼看那張狼臉都有些變形了。最後這三個小混混崩潰了,三人跪在了李墨身前,開始語無倫次的懇求李墨停手,並一再重申關於中國法律對打死人的刑罰。
終於,李墨確定了他們沒可能再有勇氣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時,李墨停手了。乾枯的喉嚨裡發出難聽的聲音問:「你們把楚雪瑩帶到哪裡去了!不說也行,他就快死了!」
三個小混混不住的告饒,哭訴道:「我們只知道是韓超要對付你們,帶走那女人的是極東會的人,我們是跟青狼哥的,只有青狼哥有可能知道他們把女人帶哪去了!我們幾個外圍的,是真的不知道!」
李墨此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眼皮越來越重了,雙手像灌了鉛般沉重,知道自己體力已嚴重透支了,現在就是個小孩子輕輕一撞,自己都要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知道這幾個混混說的差不多是實話,再問也問不出個名堂,於是李墨搖搖晃晃站起身,對三人說道:「帶他滾吧!前面十字路口右拐就有醫院,去晚了沒救了可別怪我!」
三人連忙抬起地上不省人事的青狼,連再看李墨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急匆匆向前方跑去。李墨輕輕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到了路邊的花壇上。要是他們現在任何一個人殺個回馬槍,李墨連伸手擋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的人怎麼這麼沒良知,在大街上撲騰了這麼半天,連個見義勇為的都沒有。」李墨笑罵了兩句之後,費力的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沒時間休息了,必須馬上救出楚雪瑩。
「喂!婊子!是我!我剛才和人動手了,對方四個人,三個沒事,一個徹底不能動了,現在差不多到你們醫院了,你把那個不能動的想辦法弄醒,他們捉了我一個朋友,女的。你問出來他們把我朋友綁哪去了,然後過來,記得帶點藥,老子身上傷也不輕。」李墨連珠炮般的說了一大串,婊子是從小這幫玩伴對張吉的愛稱。
「好,我知道了!」張吉遇事話不多,收了線。
「喂!起來沒?老子給人打得半死,昨晚上那個MM給人搶去了。你還不死過來幫我!」李墨對著電話近乎於撒野般的口氣。
「啊!什麼人能把你打半死,都不想活了吧,還把你的女人給綁了,***!對方多少人?今天不死幾個不行了!你在哪?我這就過來!」從小到大,唐銳只要一聽到李墨幾個有事,無不氣得張牙舞爪,對於他來說,李墨只是打架不要命的那種人罷了,遇上他這種武林高手,拚命不過是個笑話。
李墨告之了唐銳自己現在的方位之後收了線。
這第三個電話,李墨在腦中考慮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拔出去了。
「喂!我是李墨!不多費話,一句話,我有事你幫不幫忙!」李墨直接了當的問道。
「你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有事我一定幫!你說吧,做掉誰?我小胖豁出去了,只收你半價!」電話那頭說這話的是寧不凡。
「我不是來請你殺人的,我要你幫我救人!沒錢給!你幫不幫一句話吧!」李墨懶得和這種比自己還財迷的傢伙費話。
「那你至少請我吃頓飯吧!行不?」寧不凡還在落地還錢。
「你***今天不來,以後別想再接到一個任務了!**!老子一身傷正在路邊給你打電話,你來不來!」李墨對著電話失去控制的吼道。
「來!來!來!我馬上就到,你說個地方!我蹺課也來!」寧不凡連聲說好。
「媽的!這種人哪裡像個千金一諾的殺手,簡直就是財迷!」李墨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收了線。現在要做的,就是看誰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