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急於回到奧撕德列,三年的隱居生活,我也禁不住有點靜極思動,這次既然出來了,那到處走走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梅馨,聰慧的她知道比爾只是暗黑議會的一名爪牙之後,而且又慘死在自己面前,對他的仇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當然,作為幕後指使的暗黑議會,自然也成了她的仇人,不過經歷過一場捨生忘死的血戰之後,仇恨對她已經遠沒有那麼重要。
暗風王國,或者說是暗黑議會的效率高的驚人,五天之後,放慢速度的我們還沒有完全離開王國境內,同時針對三個王國的戰爭已經展開。三個原本就駐紮在邊境的軍團不宣而戰,完全打了三個剛剛收到消息,並且開始調動軍隊的王國一個措手不及。顯然,知道自己的軍事計劃洩露之後,暗黑議會也迅速的做出了應對。
在這片大陸上,戰爭實在是像呼吸一樣正常,而現在如此混亂的大陸,什麼樣的事情發生都不值得意外,我也沒有太在意這一點。雖然梅馨本是天風王國的公主,但在王國改名暗風的時候,她已經將自己視為無國之人,這也是她可以硬下心腸對暗風士兵大下殺手的原因。
殺死比爾後的第七天,我們來到了暗風王國的邊境。
邊境已經戒嚴了,不時可以看到一隊隊衣甲鮮明的士兵巡邏經過,每一個過往行人都要經過檢查,偶爾看到某些形跡可疑的行人,還會受到士兵的盤問。不時地。可以看到一些脾氣不大好地傭兵或者冒險者與士兵起了糾紛。但很快就會有暗風王國的好手前來阻止,甚至圍殺。邊關之上人心惶惶,氣氛肅殺而緊張。
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我們兩人一馬的組合自顯得格外扎眼。不過,或許是因為我們一路上沒有隱藏行跡。而且暗黑議會早已經將我們的訊息發送到邊關,所以,雖然我們慢悠悠地在邊關閒逛,卻也沒有士兵上來盤查。
「龍大哥,我們直接出關吧!」梅馨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己的祖國,淡淡的道。
「也好。」我自然的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牽著小白朝關卡走去。心裡卻在默默的期待著什麼。
「等一等!」如我所期待地一樣,蒼老而低沉地話音在我們身後傳來,我的眼中掠過幾分興奮的光彩。在踏進邊關的瞬間,我已經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強大氣息在身邊流動。那種感覺很玄妙,就像是在初次真正掌握神識的時候,察覺到神狼沃夫的存在一樣。但在知道神識會引來神明級高手的注意之後,我已經很少主動釋放神識。毫無疑問,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還是一名前所未見的強者。
靜靜地轉身。在我們身後不過十米的位置,一名從頭到腳都被黑色的魔法袍包裹著的人影悄然出現。完全覆蓋的裝束,讓他唯一展現出來地,只是一雙看起來十分渾濁地眼睛,那上面似乎蒙著無盡的睡意。但偶爾閃過地神采。卻又是那麼的璀璨。微微佝僂的身形,枯瘦的身材。配合剛剛蒼老的話語,讓人馬上就想到了垂朽的老人。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似乎亙古以來就已經存在。
梅馨吃了一驚,她絕對不敢小視眼前這看起來毫無危害的老人,能夠讓她毫無察覺的靠近到十米之內,眼前這老人的實力絕對不能小看。而完全無法看穿的實力,也讓她知道這老人絕對不同尋常。
我淡然一笑,快步走上前去,拱手為禮,鄭重的道:「我的身份來歷,想來也不需要再多做介紹了,不知道前輩該怎麼稱呼?」在這個小小王國的邊關之中,出現這樣的強者,毫無疑問,他是衝著我們,或者說是我來的。
「我的姓名,早已經湮沒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老人眼中光華一閃而逝,低沉的道:「年少有為,龍孤天果然不愧是大陸上的傳奇。如果想要一個稱呼的話,你叫我老不死也就行了。我心頭若有所覺,禁不住暗歎了一聲:又是一個連姓名都已經忘記的老古董。他的自我介紹,幾與比蒙大祭祀一般。「老不死未免太過難聽,不如就叫你供奉長老好了。」同時更驚駭的發現,雖然依然是在喧鬧的邊關門口,但隨著他眼中光華的消逝,周圍的人影已經從我們視線之中消失,現在展現在我面前的,除了邊關的風景之外,就只有這神秘的老人和騎在小白背上的梅馨了。
顯然,這應該是一種類似領域的能力,只是,毫無徵兆之中,將已經將我們帶入他的領域,這老人的實力實在是駭人聽聞。心思微動,我已經用真氣形成保護罩,將梅馨和小白護在了圈內。以她們的實力,陷入了神明級強者的領域之內,怕是一招成擒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想不到這麼多年沒出門,第一次出來居然就被人把老底都揭開了。」蒼老低沉的淡笑,聽來卻是毫不刺耳,老人自嘲的道:「大陸上知道我這個老不死存在的,怎麼算也超不出一隻手,看來,龍閣下是見過獸人大祭祀了。」
「正是如此。」果然是他,我心頭冷吸了口氣,隨即鬥志激昂,頗有點躍躍欲試起來。別看我論起神識,還要勝過比蒙大祭祀多多,但真要鬥起來,卻絕對沒把握打贏他。可眼前這個,卻是實打實打敗比蒙大祭祀的強者。一般的對手,已經很難激起我動手的興趣,但這樣的強者,卻是我現在夢寐以求的對手。當然,我也在暗自慶幸,慶幸他找的是我,而不是找上隱龍居。
「看來。你果然已經晉級神明。」供奉長老輕讚一聲。道:「短短幾年之內,實力激增到如此地步,大陸上數百萬年來,像你這樣天才的人物還從沒有出現過。就算神之後裔,實力提升也絕沒你這麼快法。」
我微微一驚。隨即恍然他因為無法察覺到自己掩藏地神識,所以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實力。但是,只憑著我知道他地身份,就猜到我見過比蒙大祭祀,更想到我的實力已經晉級神明階,他洞察世事之能,實在驚人。
「供奉長老過獎了。」淡然一笑。我謙遜的道:「小子只是僥倖而已。」
「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僥倖的事情。」老人油然道:「看起來。安格魯將會十分的後悔,沒能在你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不惜代價將你格殺,將會成為他畢生地遺憾。」
「安格魯?」我疑惑的道:「是暗黑議會會長嗎?」
「呵呵,龍閣下,我們暗黑議會可不算是你真正的敵人哦!」老人輕笑道:「安格魯是現任的神聖教廷教皇,傳承了光明神神力的他,才是你在幾年之內最可怕的敵人。」
「光明教皇?」我心中暗奇,看老人隨口道出教皇的名字。顯然對他十分熟悉,想來,他們之間地交手也不止一次了吧?只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誰贏地機會大一點?
「不用猜疑。」老人睿智的雙眼看穿了我的心思,悠然道:「我還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以他的實力,雖然可以壓制住我。卻絕對不足以將我重創。事實上,除非是主神動手,又或者創世神器在手,否則神明之間的戰鬥永遠也不會有結果。」
「所以,教廷和議會之間就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我恍然道。
「不僅僅是教廷和議會,還有龍族、精靈和獸人,甚至包括人族。」老人自然的道。「眾神的戰爭,本來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只有勝和負,卻沒有生和死地遊戲。」
「遊戲嗎?」我冷笑一聲,他或許不知道,我已經瞭解了眾多的神之辛秘,所謂的遊戲,只是對神魔兩族而言的吧?對於其它各族來說,失敗了或許就意味著又一次滅頂的災難。
「供奉長老大人找上小子,該不是就為了告訴我,整個大陸地一切都只是眾神地一場遊戲吧?若是有什麼指教,還是請明言的好。」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已經沒有興趣繼續與他敷衍下去。
「說實話,本來在見到你之前,我是打算領教一下你地實力的。」老人默然片刻,才沉聲道。
「能向老前輩討教,正是龍孤天求之不得的事情。」知道他平白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一場惡戰怕是少不了的。不過,這本是我正在期待的事情,況且,既然暗黑議會出動了這樣的人物,我若是不能展現足夠的實力讓他們多一點顧忌,若是等到他們找上家人的時候可就悔之晚矣。要不是梅馨現在也同樣陷入了領域之內,我都要搶先動手了。
「明知道動手不會有什麼結果,又何必白費工夫。」老人搖頭歎道:「也罷,總不能白跑一趟,我就跟你較量一招!小心了!」
「小心了!」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況且我還要護著梅馨和小白,大大的限制了自己實力的發揮,要是等他先行出手,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所以,猛然吐氣開聲,龐大的神識瞬間展開,如同無形的衝擊波一般,衝擊著他的領域。同時,我的身形閃動起來,龍緣悄然出現手中,人劍合一,瞬間已經出現在他頭頂,重重一劍當頭劈下。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我絲毫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逍遙劍法之中的殺招。同時,空間魔法和逍遙身法更是毫無保留,事先就已經預計了他所有可能的應對法門。龍緣之上蘊涵的真氣,更是藏而不露,瞧來卻是連鬥氣的顏色都沒有。
老人冷哼了一聲,雙手一開一合,沉聲道:「歲月!」整個空間之中,淡淡的黑色煙霧悄然出現,似乎本身就已經存在一般。同時,隨著他手指朝我輕輕一點,一道宛如實質的黑色煙霧已經凝聚在他的手中,輕盈的向我飄了過來,
我心頭大震,那黑色煙霧之中,凝聚了難以想像的暗黑魔力,而且如有靈性一般,我的攻擊之中蘊涵了無數變化,卻居然還是無法規避它的纏繞,眼看就要被它纏個結實。
「哼!」冷哼一聲,我身上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龍緣劍也同時精光大做,重重一劍斬在了那猶如實質的黑霧之上。
「轟!」難以想像的反震之力傳來,我喉頭發甜,那黑霧的頑固簡直難以想像,貫注我強大真氣的龍緣向來是所向披靡,卻居然無法將它破開。猛一咬牙,我嘿然一聲,將可以調動的神龍之力也盡數催動,不顧那強大的反震,狠狠斬了下去。
「噗!」黑霧消散,我的身形卻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在空中打著轉飛跌回去,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只覺得喉頭一甜,大口金色的血液已經噴湧而出。這暗黑供奉長老的歲月魔法實在驚人,那完全由魔力凝聚而成的黑霧,居然要我拼上全部力量才堪堪擊散。
他卻也沒佔到好處,我的一擊太過兇猛,他的魔力再怎麼強悍,最後卻也被完全擊散。魔法潰散的同時,他也禁不住噴了口血出來,魔力反噬的效果,越是實力強大,越是恐怖。而龍緣上幾分殘留的劍氣,更是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嘿嘿,龍閣下果然不凡,老頭子果然是奈何不了你了。」渾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老人嘿嘿幾聲冷笑,沙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