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說的是對的。」獸神喟然道:「一直以來,我都很注意你的舉動,卻不太理解你的一些舉動,作為一名強大的龍族,為什麼你居然可以跟任何人都打成一片,無論是人族還是精靈,又或者是獸人,也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甚至是奴隸,在你眼中都幾乎可以一視同仁。現在看來,這或許就是答案了。你原先社會的文明,確實要比這裡進步的多。那種人人平等的社會,簡直就是這裡的人們難以想像的。」
「等等!」我驀然警覺,質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獸神微滯,隨即強笑道:「我當然知道,老龍在沉睡之前,已經把你的很多事情都告訴我了,連龍皇從你記憶中讀取的內容也不例外。要不然,你以為我會毫無緣故的注意你嗎?」
我心中閃過幾分不妥的感覺,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就算龍神知道族長從我記憶中讀取的資料,那他也絕對不會無聊到告訴獸神,可是眼前的獸神,似乎真的很清楚我的事情,甚至連原來社會的情況都瞭解幾分。
「閒話就不多說了。」獸神神色一整,肅容道:「我知道你已經跟很多人族的強者見過面,而且關係似乎也十分不錯。所以,本希望你能出面勸說他們,不要參與這場獸人之戰。說到底,我那班小子們的目的,其實只是對付光明神殿和黑暗議會,在眾神之戰來臨之前消減兩族在大陸上的勢力。」
他微微頓了一下,我臉色微變,開口欲言。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這番話實在是只能騙騙小孩子。就算他真的是這樣想的,以人獸兩族的恩怨。也實在無法真正做到。我要是真這麼去做了,根本就是自討沒趣,到頭來只會落的兩頭受氣。
「不用說了,既然你說自己想做個隱士,那我也就不強求了,只希望你記得自己剛剛說的話,等你真正擁有實力地時候,能夠真的這麼做才好。」獸神突然擺了擺手。正色道。
我呆了一呆,因為這話的語氣,似乎與前面有些不同。不過,隨即又被他話中的意思所震驚,什麼叫我真正擁有實力的時候?他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麼?「獸神陛下,您剛剛的意思,我卻是不太明白?」
「以後你會明白的。」獸神擺了擺手,一副想要送客的模樣,卻突然楞了一楞。隨即沉默下來。我心頭詫異,敏銳地感覺,已經發現獸神的領域在微微波動。似乎在跟什麼人交流一樣。可惜,在這裡我的神識被削弱的實在太厲害,卻是無法知道他到底是在說點什麼!
「你身上有個被封印的空間戒指?」良久之後,獸神突兀的道。
「什麼被封印的空間戒指?」我疑惑的道。空間戒指,我身上確實留了幾個,可是這些,都是可以隨意使用的,哪裡有被封印地?「等等,當初精靈女神確實送了個空間戒指給我,說是為回報我的幫助而給的報酬。可是當時因為自己怎麼也打不開,所以就一直丟在空間戒指裡面,這麼長時間幾乎都已經忘懷了。」
「快,拿出來讓我們看看!」獸神地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急切的道。
「是這個嗎?」神龍巨嘴微動。一個小巧的空間戒指已經出現在面前。我確實是忘記了,當初自己對神識一知半解,相比起現在差距何止十倍,若是早想起來,或者自己早就試試能否探察到裡面的東西了。精靈女神送的禮物。怎麼想都不應該是普通的東西。
「果然是它!」獸神震驚的道:「想不到。當初我們幾次請求,雪琳碧絲都捨不得送出這東西。現在卻居然將它送給了你。看來,她是希望你能夠成為她哥哥的繼承者了。」
「你說什麼?精靈女神的哥哥,那不就是戰神嗎?」我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忙問道:「這裡面地東西,到底是什麼?」
「是戰神的神晶。」一聲喟然的歎息傳來,我又呆了一呆,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居然無意之中得到了這麼珍貴的寶物,更意外的是,這次獸神地語聲,明顯與剛才有著極大的不同。隨即,眼前那龐大獸神幻像突然開始波動起來,毫無預兆的,就在我的眼前變成了一頭不過數米長的黃金聖龍。
「老龍,你別搶我話行不行?」不滿地嘟喃響起,獸神像地雙眼中猛然爆起耀眼的金光,照射在它面前地空地,片刻之間,又是一個新的獸神幻像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這是怎麼回事?」壓力瞬間又增加了許多,我有些瞭然,卻有更多的迷惑,遲疑的道。
「龍小子,剛剛跟你說話的,是這個為老不尊的老蜥蜴,可不是我。」獸神鄙夷的瞄了瞄那頭黃金聖龍,大聲道。「我堂堂獸神哪有那麼多無聊的算計,遇上了直接大殺一場就是了。大不了,再沉睡個上千年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閉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黃金聖龍,不,應該是龍神怒道。
「老蜥蜴,你可別忘了,這裡是我的獸神殿,可不是你的龍島。」獸神哇哇怪叫道。
「獸神殿怎麼了,說好這次事情由我出面,你在邊上鼓躁什麼!」龍神冷喝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心頭的不對,因為一直以來,我的神識雖然被虛弱到極點,卻依然隱約感覺到了這裡還有另外一人的存在。在獸神殿的核心,居然同時見到了獸神和龍神,這實在不能不讓我奇怪。同時,卻也不由的對龍神心生不滿。
「以前你實力不夠,所以一直沒見到我,不過,現在你也夠資格知道一些事情了,所以。我就借他的地盤來跟你見上一見。」龍神正色道。
「切,還不是你自己那蜥蜴窩太過簡陋,羞於見人?」獸神不屑的哼了一聲。
「閉嘴!」龍神惱怒的瞪了獸神一眼,道:「現在,你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我們可以幫助你吸收戰神神晶的力量,這樣的話。你有極大地可能在眾神之戰來臨之前,成為新的主神,而且是主神之中戰鬥力最強的的戰神。」
「不用了!」我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我有自己的道要走,所以,戰神的力量,絕對不適合我。」成為一名主神或許是大陸上所有夢寐以求的事情,不過,我確實沒將它看在眼裡。況且,現在地自己。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心境,再去吸收戰神的神力。只會讓自己更快的步入絕境。
「很好!」龍神跟獸神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帶著毫無保留的激賞,點頭道:「不愧是驕傲的龍族,我很佩服你對自己的信心。既然你放棄了這樣的機會,那我也不多說了。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夠為自己手中的戰神神晶,找一個合適地繼承人。畢竟,這片大陸需要一名戰神,人族也需要擁有自己的信仰。」
「你們既然可以幫助我吸收戰神神晶的力量。那是不是也可以幫助其他人吸收它地神力呢?」我低頭沉吟片刻之後,正色問道。
「確實可以,不過,首先要判斷這個人是否能夠承受那麼龐大的戰神神力。」龍神和獸神點頭道。「要不然,雪琳碧絲也不會將它保留到現在。事實上。就算以你現在這樣的實力,也依然十分勉強,只是,我們看中了你身上那巨大的潛力,才覺得可以幫你吸收戰神神晶的力量。」
我默然。這確實是一個極大的問題。越級提升,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想要一步登天,那更是十死無生。我想將自己身邊的人提升為新的戰神,實在是有些癡心妄想了。不過,既然條件這麼苛刻。我又去哪裡找一個戰神的繼承人?
「以你地天賦,不接受戰神的神力是對的。」獸神洪聲道:「就算沒有戰神神晶的幫忙,再有個幾十年或者幾百年,你也可以成長為新的主神,甚至更進一步,戰神神力或許反而會阻礙你地成長。」
「這並非主要問題。」我搖頭道:「龍神大人既然瞭解了我的部分記憶,就應該明白,我修煉的功法與這片大陸上的武技截然不同。制約我實力的,不僅僅是力量,更重要地是境界。境界不到,實力太強反倒是件壞事!」
「也許,你是對地。」龍神點頭道:「看來,你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那我們也就不多說了。收起那個戰神神晶吧!這東西太過重要,要是被光明神和魔神兄弟知道了,可是會給你帶來大麻煩地,以後你最好掩藏一下它的氣息。來了這麼久,你也應該很累了,就讓這老比蒙送你下去吧!」
「多謝了!」我淡笑著收起眼前的空間戒指,點了點頭,只見獸神大手一陣玄妙的晃動,一道巨大的空間之門忽然出現,巨大的神龍之身微微一晃,已經在獸神像面前消失,再次出現,卻已經落到了剛剛進入獸神殿的巨大平台之上。我身形再動,神龍再度消逝,幾乎在同一瞬間,出現在暫住的莊園之中。不是我想一直保持著神龍之身,實在是因為在獸神和龍神兩大主神的壓力下,如果停止神龍之力的催動,我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出醜。
「能夠在這裡,面對著我們兩個還談笑風生,這小神龍真的是不得了。我手下那些小傢伙們,怕是沒一個能不的上他了。」看著消失的神龍,獸神感歎的道:「老蜥蜴,你真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他確實不得了。」龍神喟然道:「可惜,卻和我沒多大的關係。自從他第一次在龍島出現,我就已經明白,他並不是任何人的信徒,也絕對不會信仰你們或者別的什麼神明,就算是創始父神也是一樣。」
「哈,那你可真夠鬱悶的。」獸神毫不留情的挖苦道:「龍族的長老,居然不信奉你這個龍神!有趣,真是有趣!」
「你不覺得,他剛剛說的話,很像某個人嗎?」龍神渾不在意,意有所指的道。
「創始父神?」獸神渾身劇震,猜測道。
「不錯,就是父神!」龍神正色點頭道:「父神在的時候,一直禁止我們過多參與大陸上的紛爭,並且強調大陸各族的命運,都要掌控在他們自己的手上,而不是我們來主導一切。這一點,不就和他說的一樣嗎?」
「你覺得,到了那裡,他會有多少成機會?」獸神默然,良久之後,突兀的問道。
「不知道。」龍神搖頭,道:「不過,他已經是幾萬年來,我所見過的人中,最有希望的一個。要是連他都不行,我已經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辦到了。」
「希望吧!要是可以讓大陸恢復到以前的平靜,那就算讓我從此長眠,也不是什麼壞事。」獸神也搖了搖頭,金色的眼眸之中,居然也帶了幾分希冀和渴望。
不說獸神殿上龍神和獸神的對話,巨大的神龍之身突兀的出現在莊園上空,我剛一收斂神龍之力,一陣無可抗拒的疲憊頓時如潮水般襲來,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一頭栽了下去。此時,我才真正明白自己與主神之間的差距,只是短短片刻的對話,就已經幾乎透支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一陣溫暖的感覺傳來,最後看到的一眼,卻是卡馨公主正跳在空中,穩穩抱住空中的自己,眼中滿是急切和關心。因為菲麗雅的一番話,她正是徹夜難眠,所以才靜靜的在庭院之中散心,卻不想居然看到我憑空載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