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又是劍拔弩張。
正在此時,一聲輕蔑瀟灑的長笑飄然而至。
「哈哈哈哈,中原名門,收個徒弟還要逼人下跪,一幫長輩恩威並施,有本事!!」
順聲遁去,長髮飄蕩,身著紅huā錦衣的的俊朗青年,扇著扇子淡然踏入。光頭矮漢在他身後,二人步伐一個飄逸一個殷實,行家聽來,皆是高手了。
丘處機看著他們的衣著服飾,輕哼一聲,口中喝道:「找死的來了。」
「哦?道長脾氣可不像修道之人啊!」那長髮公子卻不再理會他們,只微微低頭,衝著楊過笑道「小傢伙,他全真牛鼻子多事,不如拜在我門下,開口認個師傅便可,再無其他禮數,238 半路殺出個小王誰得罪你,師傅幫你出頭,如何?」
方閒一怔,來者必是霍都與其師兄達爾巴了,敢在這檔口上全真,膽子也夠大。
他還未言語,郭靖便是亢然怒道:「哪裡來的韃子?」
這聲音渾厚,隱隱夾著內力,驚得霍都退了兩步,幸虧達爾巴將其扶住。
「郭靖?」霍都眼睛卻是雪亮,比這幫全真教人都要清楚,驚詫過後,瞬間已想好說辭,揮著扇子挺上兩步,笑道「你看看,你們這麼一幫人,逼著一個孩子拜師,自己不覺得好笑麼?孩子有自己的想法,為何非要強迫人家?」
說著,他又衝楊過一笑:「小兄弟,你說對吧。」
「這話不錯。」方閑靜靜說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丘處機更是青筋暴起一一楊康的兒子,終究是楊康的兒子。
郭靖當即大怒一掌抬起,狠狠扇在方閒臉上。
「過兒!你可知錯!」
方閒吃疼神志不清,卻是硬咬著牙道「你們這麼多人,逼我一個孩子拜師,本來就是不對這蒙古人哪一點說錯子!」
郭靖反手又要扇,卻是生生忍住了,怕238 半路殺出個小王自己盛怒將這孩子打死。
方閒見此,繼而道:「郭伯伯,這件事上,蒙古人說的沒錯!切莫在逼我!!」
郭靖喝道:「你年紀尚幼,不明事理,自當長輩為你安排全真乃是世間正道,入此拜名師求學,何錯之有!」
「這就是郭大俠你說的不對了。」霍都插嘴笑道「人家一個孩子,興許想當官想從商,你卻非要人家來這地方修道,也不問孩子的意見,難道你父親當年也是這麼對的你?再者說,誰都說自己是天下正道,我密教金剛宗法王一脈一樣也是天下正道!哈哈!」
郭靖轉頭又是一吼:「此地輪不到你來撒野!」
霍都被這一喝登時有些怕了,連連揮扇退了兩步,盡力體面地穩住步子,提了口氣道:「這樣,咱們讓孩子自己選擇,他是想修道,還是拜在我金輪法王門下。」
「此還用選!」郭靖當即怒問楊過「過兒,你自己選,這次伯伯不逼你!」
霍都立刻就樂了,郭靖果然是蠢,糊弄孩子都不會,一jī就入套,他便俯下身來笑道:「好孩子,拜在我門下,保你練成一身絕世武功,坐擁金錢美女,好不快哉!」
全真教人的臉登時都冷了下來,郭靖這次確實蠢了,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判斷,被這蒙古王子這麼一逗,還不立刻被誘惑了。
卻見楊過只是一笑,吐了。血痰。
「多謝霍都王子,助我解圍。」
霍都大喜,大笑道:「好說,好說,以後師傅必當護你平安。」
他這次來就是掃中原武林面子的,這一炮打的這叫一個漂亮。
郭靖已暗中催掌,若是楊過要跟霍都走,便又是一個楊康。
方閒瞪著霍都道:「可惜我不喜束縛,你們那邊屬於藏教密宗,與這道觀無異,還是算了。」
郭靖這才鬆了一口氣,楊過還是知道好子的是非善惡的。
霍都起身,無奈一笑:「無妨,我們豁達,不為難你,不像這幫牛鼻子,今後若是想通了,可隨時找我霍都。」
郭靖趁熱打鐵:「既然如此,過兒你快跪了拜師。」
「不跪。」
「你你你……,!!」
尹志平心中有著大局,知現在蒙古人來叫囂,不是計較這般事的時候,便搶上一步扶起楊過,沖郭靖道:「郭大俠,既楊過能辨是非善惡,這些事不如慢慢說,眼下先趕走這只瘋狗。」
郭靖一想也是,自己究竟還是太著急了,既然楊過拒絕了霍都的提議,可見他還是一個好孩子的,當下便也心安。
霍都眉頭一皺,看來全真教也不都是蠢貨,還是有個明白人的,此人要除。
他也知這一幕過去了,揮扇笑道:「今【ri】本王特來挑戰全真,不知哪位應戰啊?」
「哼!」丘處機當空一躍,橫劍道,趙貧道便讓你知道中原武學的厲害!」
霍都連連擺手,輕笑道:「這不合適吧,岳道長與我師父是一個輩分的,不好欺負我這個小輩吧?」
丘處機一口悶氣憋在胸中,當即喝道:「還真有說辭,既如此,便讓我的徒弟教訓教訓你!」
話罷,他退了回去,將長劍遞於趙志敬:「徒兒,盡可殺了他。」
「是!!」趙志敬面se泰然,胯下卻已尿了。
自己這是招誰了,壓力好大。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危機,更是機會,若是一舉贏了這王子,自己的威望必當大漲,到時掌門之位,就是囊中之物了。
想到此,他也不遲疑,揮劍前來。
「全真教…趙志敬便要代表師門,手刃你這個妄為之徒!」
「好!」霍都一揮扇子,身子一閃「師兄,上!」
達爾巴大喝一聲,憑著一身的蠻力踏了過來,揮著金剛伏魔大杵照著地上的青huā大磚便是一砸。
只聽「隆隆」聲作響,一陣青煙,兩塊青huā大磚已通通粉碎,灰飛煙滅。
眾人大駭,這人力道也太過蠻橫了。
丘處機心下一驚,又是大怒,他先前已經打探過,霍都名聲雖大,修為卻不過如此,只是憑著huā樣的招式立了些名聲,他自信趙志敬功力jīng純,久鬥的話,必能勝過他。
卻不想,霍都耍了個jiān計,用自己誘敵,卻是讓達爾巴上來打。
需知這達爾巴跟了金輪法王十幾年,已是年近四十,雖然輩分上與霍都想同,修為卻是不可同ri而語,便是自己,與之交手都沒有萬全的把握。
可話已出口,這關頭是萬萬不能反悔的了,丘處機心下不免憤怒。
趙志敬尿已經到門口了,就快尿血子……
達爾巴的名聲他如何沒聽過!他可是蒙古前十的高乎,功力深厚,絕非自己能敵。可同樣地,自己已經上了,此時退下,便是全真的罪人,別說掌門,就連以後能不能在全真混都不好說了。
達爾巴喘著粗氣,持著金剛杵往地上又是一砸,怒視趙志敬:「來!打!」
話說這矮胖子還有些道義,知道宣戰,沒有直接過來幹。
趙志敬抖著嗓子,騎虎難下。
他正要答應,卻忽聞滾滾風聲赫赫,一大漢奔來,攔在自己身前。
「既然霍都王子讓師兄應戰,這邊乾脆也讓趙志敬的師兄應戰才是!」郭靖膽大心細,自然知道裡面的端倪,當仁不讓,挺身前來。
趙志敬的尿可算是憋了回去,連連道:「有勞郭師兄了!」
霍都眉se一緊,當即問道:「郭大俠,你是桃huā島門人,再往前說,那是柯鎮惡的徒弟,怎麼此時又強稱是全真教人了?如此搖擺不定,亂認師門,豈不是落人笑柄?」
郭靖神se凜然,朗然大道:「郭某內功心法,乃是當年馬鈺道長所授,後丘道長也是傳了我功夫,當年亦是拜過師門的,柯師傅也是應允了,我一身功夫自是出於全真。」
沁法是全真的?」達爾巴癡癡問道。
「不錯。」
「嗯,那你是全真教,沒錯,來打!」達爾巴點頭稱是。
霍都只想抽著蠢師兄,哪裡有這麼說話的。
既然如此,他只得喝道:「好!那你必須只用全真功夫,若是用了半招其他功夫,便是你輸了。」
「那是自然。」郭靖一口應了「全真的心法,全真的武功,要你們輸的心服口服!」
「不對!」突然一聲少年的喝聲傳來,眾人望去,正是剛剛脫離險境的楊過。
「哦?」霍都心下一樂,這小子是又要幫忙了,貴人啊!
「你倒說說,如何不對?」
方閒一笑,侃侃而談:「郭伯伯年輕時確實學過全真的心法,不過後來卻是又學了江南七怪、丐幫的心法,再到現在,更是習得了九yīn真經的路子……如今郭伯伯內功已自成一派,要說只用全真的心法內功,怕是神仙也做不到了。」
霍都一怔,心想確實如此,自己怎麼沒能想到,心下對著小子很是讚賞。
郭靖卻已是面如土se,腦袋嗡嗡作響,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是被楊過坑了。
丘處機更是直接抽劍:「好小子當年我要殺你父親沒殺成,今ri便手刃了你這個逆子」
「好老道!!仗著一身修為,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孩童!!」方閒絲毫不讓,與之對罵「你倒是說說我話哪裡說錯了!!」
「貧道就偏偏要殺你了!管他個鳥名聲!」丘處機盛怒,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