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閒學著歐陽鋒的語氣,將話原封不動地送回:「你認我當乾爹可以麼?乾爹,不是親爹!」
歐陽鋒楞了,吼道:「我是爹!不是你!」
方閒回話:「我是爹!不是你!」
「我是爹!」
「對啊,我是爹!!!」
歐陽鋒蒙了,本來腦子就不清醒,陷入很深很深的迷茫。
十幾年來,他被黃蓉所騙,一直是逆練九yīn真經,不覺中,除了血脈jīng神逆轉,這股逆的jīng神竟是隱隱也嵌入了世俗倫理之中。
逆來逆去,他好像豁然開朗,只見他一拍腦袋,神智清明。
「你是爹?!」他指著方閒。
方閒很是深沉地點點頭:「對了,鋒兒,你終於明白了,我才是爹。」
「爹!」歐陽鋒當即叩首,「孩兒想你想得緊啊!!!」
「沒事……」方閒摸著他腦袋,「孩兒啊,爹武功不好,有什麼絕招麼?」
歐陽鋒當即正se起身,摸了摸方閒,算是探探根底:「爹,你一點根骨也沒有,又要練絕招,就只有那個了……你可看好了……」
歐陽鋒隨後將蛤蟆功的心法悉數送出,又掩飾了兩遍。
方閒大概學會,但覺得這招不好看,而且威力不好把控,最關鍵的是,全天下都知道這功夫是歐陽鋒的本事,一用出來就該人人得而誅之了,便問:「還有麼?」
「我想想……」歐陽鋒撓著頭,越撓越狠,越來越瘋,「有九yīn真經…但有問題……不能練……我卻練了……可還是不能練……頭疼……頭疼……」
方閒也是頭疼,一不小心又觸動他瘋點了。
「不行,爹,孩兒得走了,要發狂了!!!」歐陽鋒說著便向外奔去。
「慢走不送,沒事兒常來看看爹……」
正說著。忽聞滾滾風聲赫赫,郭靖黃蓉殺到!
「老毒物!那裡跑!!」郭靖看見歐陽鋒,揮掌便來。可一眼不巧撇到了方閒,「過兒?!!」
看到他,郭靖也不管歐陽鋒了,趕緊過來救楊過。
黃蓉心下憤恨。卻也鬥不過歐陽鋒,只得放他走了。
郭靖過來抱緊楊過,探了探脈象才鬆了口氣:「嚇死伯伯了,還好,還好。」
隨即他有看見了方閒身上的行囊。驚道:「過兒,你這是要?」
黃蓉歎了口氣,幽幽道:「事到如今,也不瞞靖哥哥了……」
隨後,黃蓉將來龍去脈通通交代了。
郭靖聽後想發作卻又不忍心:「蓉兒……你真是……過兒歲數這麼小,怎能讓他獨自在江湖上行走?」
郭靖沉吟了半天,時而看看方閒,時而看看黃蓉。很是糾結。
「如此說來……」郭靖很是難過地看著方閒。「你終究是不願與伯伯在一起了……」
方閒鎮定地點點頭。
楊過人生的軌跡,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他相信只要溝通好了,郭靖是能理解的。
果不其然,話都說開了,郭靖也是開明了。長歎一聲:
「也好……只是這江湖險惡,你剛獨自行走。就險些落入歐陽鋒的毒手,你若不願與我在一起。總是要給你找一處寄身之所的……」
黃蓉聽後,趕緊附和:「不如這樣,過兒心xing不錯,必能承接道法,送他道道家聖地全真教如何?」
郭靖喃喃道:「全真七子皆與我有些交情,有幾位前輩照顧……倒也放心!」
「……………………」方閒面se抽搐,這丫的是提前全真苦逼命了麼!
溝通……一定要溝通。
方閒趕緊搶上道:「伯伯伯母,我不喜道術……」
郭靖繼而問道:「那你倒說說,想去哪裡,只要在我中原境內,伯伯自會幫你。」
方閒眼睛一亮,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當即決然一吼:
「我想跟著黃藥師前輩!!!」
郭靖黃蓉皆是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心中竟是念著老爺子!
黃蓉腦筋很快,心想確實,楊過這小子xing子也有些邪,倒也投了爹爹的脾氣,讓他跟著爹爹,自己也能放心。爹爹以前幾個弟子死後,越來越孤僻,有個人陪也是好事。
郭靖見黃蓉點頭,也是一笑,沖方閒道:「過兒,我這岳丈……xing子有些古怪,我們可讓你拜見他,可他收不收,就不是伯伯說的算的了。」
「好!黃爺爺不收,我再尋其它去處!!」
方閒深以為自己自作聰明了,一見面就話說清楚的話,不什麼事都好辦了。
想到此處,他又衝上天豎起中指,宣告自己第一戰大捷。
此一刻,一簫聲響起,一老人**的聲音傳來——
「爺不收徒弟。」
黃蓉一驚:「爹爹?」
「不必尋我,我追歐陽鋒去也。」
隨著這簫聲漸漸遠去……
方閒感覺人生暗淡了……
真是老天要與自己作對麼。
郭靖知道岳丈的xing子,也不便追,只衝著方閒盈盈笑道:「既是如此,便只有去全真了……」
「……………………」
老天反應很快,瞬間給了方閒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不,還是去別的地方……我想想……」
黃蓉道:「全真是個好去處,你切莫再爭了。」
黃蓉心裡依然有小算盤,全真禮教甚嚴,讓楊過被全真教調教一番,興許能把那xing扳過來。
郭靖接口:「呵呵,過兒,你終究是孩子,很多東西都不懂,這次郭伯伯給你做主了,你放心,去全真吃不了虧!」
吃不了虧個毛線啊,被那幫道士爆菊了有木有!
方閒還要再說,卻是又被郭靖一把抱起。
「走,回去我就給馬鈺道長寫書信,蓉兒,你帶孩子們回桃花島。我去一趟終南山。」
「好!」
………………
時光那個荏苒,歲月那個如梭,秋風那個瑟瑟。
終南山上。方閒被郭靖拉著,望著幾個道士倉皇而去的背影,那叫一個蒼涼。
不過他始終認為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全真而已,能比天朝社會難混了?
想到此,他也開朗了,與郭靖一路閒聊上山。
既入全真已成定局,那他可謂是做好了準備。軟磨硬泡找郭靖討功法,但郭靖怕他誤入歧途,就是不給,說是習武之人要遵從一脈,循序漸漸云云。
好在黃蓉一心想讓楊過安心的滾蛋,倒是又塞了幾本無關痛癢的功夫給他。
忍了……方閒這樣想著,自己從始至終都在修煉絕世神功,此時不妨穩鑄根基。嘗試不同的武學之路。將來了了這段故事,興許能對狂風刀法產生新的理解。
因此這些ri子除了回憶些零零散散的凌波微步,倒也沒練別的功夫,再怎麼說全真的武功也是王重陽的正統,比黃蓉打發人的江湖功夫好很多。
只可惜,回憶終究是零散的。只有一些大概的步法,與正統的凌波微步相去甚遠。
一路閒扯。到了全真教,那幫道士已磨刀霍霍。擺起陣法了。
郭靖見全真教竟如此對自己,不免又是惱怒,又是好笑。
「過兒,你藏在後面。」
「那必須的!」方閒果斷退後百尺,兵刃無眼,自己不過是個小屁孩而已。
此時全真七子不在,由第三輩首座——趙志敬統領大局。
平心而論,趙志敬長的真的很像ri本人,殭屍臉外加小鬍子,一副野心家的樣子,與左冷禪有些形似,神態上卻是欠缺老左太多了。
郭靖終究是不想打的,只抱拳道:「在下郭靖,前來拜見馬鈺掌門,還望道長引薦。」
趙志敬看著郭靖,問旁邊的小道士:「就是他?」
「對對,他武功甚是邪門,相貌又如此醜陋,想是蒙古人無誤。」
方閒聽得只覺得好笑,人家蒙古人招誰了,一樣有俊有丑,有英雄有小人。他們這幫人屬於潛意識醜化敵人形象,見到相貌不好的就認為是蒙古人,只可憐郭靖被噴了個體無完膚。
趙志敬猶豫了一下,沖郭靖道:「既是如此,你可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們調查一番。若你真是郭靖,我自可賠罪。」
貌似在他心裡,郭靖相貌也該是偉岸一些,不該這麼普通。
不管他是郭靖還是蒙古人,這裡是全真的地界,要按他全真的規矩來做,自己防微杜漸,就算是真擒了郭靖,也不是錯,反而是大大的威名,想來也沒人會怪罪。
以貌取人是大忌啊。
郭靖怒道:「郭某何罪之有,談何束手就擒?馬鈺道長可在,讓他出來與我一會便可!」
趙志敬輕笑道:「你倒是真會挑時候,掌門剛好不在。」
「丘道長可在?」
「幾位師傅師叔都不在。」
郭靖望著趙志敬,沉默半晌,最後一歎:「罷了,我們下山等兩ri便是了,不知者不罪,不怪你們。」
他剛要走,卻見幾個道士過來將後路封死了。
「哦?!」郭靖怒道,「我不願動手,你們還要逼我了?」
趙志敬哼了一聲,大喝道:「我全真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下了戰書,此時前來,見我全真厲害便想開溜,豈有這般道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郭靖已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身為男人,已經到底線了。
「我郭靖一生無愧,想不到在此竟是被全真教圍剿,倒要看看,誰能攔我!!」
說著,他便闊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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