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團之上,朱元璋也是不顧身份,抽刀憤入敵陣砍殺,此時一切兵法什麼的都是扯淡,只有殺殺殺……殺到楊逍那邊有所進展。
王保保在中軍部隊之後,雖山上不能騎馬,其將領英姿仍是不減分毫。
「報……苦頭陀求見!」龍套傳令兵出現。
「哦?」王保保一怔,「他不是去尋敏敏的蹤跡去了,怎麼會在這裡?」
「苦頭陀抱著一名女子,看服侍正是郡主的,他口不能言,只是朝這邊走,我們攔他不住。」
「別攔他了。」王保保揮臂令道。
范遙何等武功,攔也是攔不住的,話音剛落,他已抱著趙敏到了這裡。
他對王保保怒目而視,彷彿要吃了他一般195 壯士一去兮……。
王保保笑道:「苦大師,對不住……兵法如山,說是幾時要攻,幾時就要攻,我也不知道敏敏原來在光明頂。」
范遙哼了一聲,抱著趙敏朝王保保走去。
「大膽!」王保保身旁的軍士攔在他身前,抽刀怒道。
「快快退下。」王保保喝止,「苦大師在王府勤懇十餘年,只受父親之命,連我也是要禮讓三分的。」
軍士聞言,只得退下。
「敏敏還好麼?」王保保問。
范遙不說話,只是朝他走來。
王保保笑道:「對了,你這是要將敏敏還到我手上……不必了,現今兩軍交戰。此地危險,你直接帶著敏敏回王府吧,我回去再向她謝罪。」
王保保這話還當真沒別的意思,他只道是趙敏昏厥了。如今軍事為先,自然不是照顧妹妹的時候,想必將來無論是父親和趙敏都能理解。
但范遙腳步沒有絲毫變化,依然一步步前來。
「我說了,苦大師,此地不宜養傷,你先帶敏敏走吧。」
范遙不理他,依然前行。越走越快。
王保保看著范遙的神se,突然渾身上下一個激195 壯士一去兮……靈,一種長年博弈於敵我間、生死間的直覺激醒了他。
「救——我——!」王保保狂吼一聲。
但終究,這距離太近了。
在他吼出的同時。范遙已將懷中的楊不悔擲出,不悔手持匕首,面露凶光,直刺王保保。
王保保是軍中將領,武功只停留在粗淺的筋骨境界。面對范遙的奮力一擲,楊不悔的亡命一刺,根本就是沒有半分反應的。
「嗷…………!!」
眼見匕首就要刺到王保保左心,卻忽聞一聲狂嘯。如獅子的怒吼一般。
范遙驚極,竟下意識地說出話來:「獅王……獅王……獅王回來了?!!」
在這吼聲之下。方圓幾百米的軍士都摀住耳朵猙獰地蹲在地上,生不如死。楊不悔被這麼一震。腦中嗡嗡作響,神智恍惚,一柄長劍掉落在地上。
然而她畢竟是融有楊逍與紀曉芙的血xing,此時也不顧抵禦,任著七竅流血,咬著牙,改用雙手對敵,終已襲到了王保保正前,一把抓住了王保保的脖子,死命掐住。
王保保一邊捂著耳朵,一邊被楊不悔掐著,這感覺簡直像地獄一般。
范遙神情一晃過後,連忙運功抵禦獅子吼,也是揮掌殺去。
不可能是謝遜,他想多了。
然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一穿著普通軍服的漢子只一步便從十幾米外躍到王保保身前,抬掌只一劈……
范遙自恃下手狠毒,甚至無惡不作,無狠不為。
但見這人的手段,卻是讓范遙打從心裡了涼了。
那人的這一掌當當真正劈在楊不悔脖子上,楊不悔一邊中了獅子吼,五官處於半失明狀態,一邊只是死死掐住王保保,哪裡有半點反抗。
那人下手已不是用乾脆能形容得了……這一章劈在楊不悔脖子上……就好像尋常的婦女切菜一般,一切理所應當,有種靜得可怕的殘忍。
不悔遭此一劈,頃刻間,脖頸間的筋脈,骨頭皆已斷裂,她只知掐死王保保,手上卻仍是沒有松勁。
緩緩地,緩緩地,她的脖子歪了下來,便像是被折斷中莖地大蔥一樣,忽地耷拉了下來,雖一滴血未留,卻是再無半點聲息。
范遙不敢再看,只亡命催掌,憤然前去,只求給王保保致命一擊。
那身影一轉,猶如鬼魅一般,一指似快似慢,已輕點在范遙腰上。
范遙身子一僵,神se猙獰,只感覺順著那小小的手指,一股極yīn地力道滲入自己體內,由腰上那一點,向著五臟六腑,向著四肢游躥開來,凡到處,都會被這yīn力凍住。
然而范遙終非等閒,渾身內力一爆,震下了這寒氣,也同時震傷了自己的五臟六腑,憑著非人意志力繼續出招,殺王保保這一掌必須劈下,為了明教萬千將士,為了明教千秋基業……
可這一掌終究是沒有劈下去。
那身影第二指,直直點在了范遙的左心窩處。
一指下去,范遙的身形立刻變得極其緩慢,卻仍是在動。
他死命低吟:「賊……人……yīn……魂……不……散……」
那身影也不言語,第三指點在范遙天靈蓋之上。
由此,范遙便如羅剎的冰雕一般呆在原地,再也不動。
頃刻之間,兩明教高手已斃命,死狀淒慘而又詭異。不悔至死仍掐著王保保,最後便如斷頭的洋娃娃一般,面無表情。范遙在最後一刻的表情卻是堪比惡鬼,只是,那是一樽被凍住的惡鬼。
王保保剝去楊不悔的雙手,即便他,面對這一切,雙手都有些顫抖。
「想不到……苦頭陀竟然會背叛……這幾十年藏匿與王府中。該是怎樣的心xing…………」王保保驚魂未定地望著楊不悔的屍體,心下又是一寒,「明教皆是如此心xing的猛將……即便是一名女子,都能做到這般地步。此禍不除,朝廷必永無寧ri。」
而後,他緩步走到那名軍士身前,拱手道:「多謝……」
那人只一抬臂:「不必,都是為朝廷辦事,即便你死,也有新人頂上,你我已然相熟。再與其它人交談未免麻煩。」
王保保又是一寒,這人的邏輯太過生冷了,只是懶得與其它將領交談才救得自己麼。
此時再望楊范二人的屍首,王保保只心下歎道:「即便你們殺了我又如何。自還會有人頂上,你們死的有些太不值了。」
話罷,他便叫人收拾屍首,搖旗震鼓,讓軍士們高喊刺客已死。同時寫下一封書信,傳與明軍,勸其快快投降。
一時間,元軍士氣大振。千萬軍士齊呼。
「刺客已死!!刺客已死!!」
這千萬聲呼聲,便像是千萬把刀子一樣插進楊逍的心裡。
他滿眼血紅。雙掌緊握聖火令。
「殺………………」
隨著楊逍低沉的咆哮,僅有幾十人的明教高手隊伍四散開來。展開了自殺式地襲擊,只求盡力殺死更多的元軍將領,打亂其陣型,給大軍製造機會。
王保保掃視戰團,搖了搖頭:「果然如您所說,兩軍交戰,武林高手不過是強一些的士兵罷了,他們這麼做都是徒勞的。即便是當年強如郭靖黃蓉之流,一樣在我大元的鐵馬之下化為烏有,更何況這些草芥!」
「大多數時候是這樣。」那人看著軍中那些刺眼的身影,不以為意,「但傳說中,憑一人敵一軍的高手,確實存在。」
「哦?當真有這樣的人?那恐怕也只是士兵弱罷了,若是我大元的鐵騎,只需一百,任憑那人武功如何高強,也必會將其踏平!」
「哼,你只是半個蒙古人,哪裡學到的列祖的高傲。」那人卻是對王保保沒有半分尊重,「對武學,要永遠抱有敬畏之心。」
王保保不再言語,只覺得這人在故弄玄虛,蒙古的鐵騎過去了,西域夷人的城牆大炮都要告破,更何況一屆肉身。
那人盯著戰團,卻突然「咦」了一聲。
王保保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裡有幾棵樹像是被人特意點燃,圍著中間一顆高樹,就像是一種古老的宗教儀式。
他再定睛望去,中間那高樹上立著一道消瘦邪異的身影。
「哼,邪教在召喚鬼神麼?」王保保不以為意。
「不。」那人仔細望了望,「他們要殺你妹妹。」
果然,像是為了印證這話一般,中間的高樹也燃起,火光下,韋一笑那邪惡的目光尤為詭異,與他手中的艷麗少女形成了鮮明對比。
韋一笑揪著趙敏衣領,抓起她的頭髮,特意讓王保保看清。
「嗯…………」王保保猶豫了一下,而後高聲呼喊道,「敏敏郡主已死於邪教手下,吩咐軍士,不要被其影響,此戰若是覆滅明教,全軍賞金封侯!」
軍令一道道傳了下去,王保保面無表情。
「將軍,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你無權說我。」王保保半笑半怒。
「呵呵……男兒立於世,總想著道義,一生的時間哪夠建功立業。」
「此話不錯。」
蝠王在樹上望著,自己此舉之下,元軍非但沒有分毫退縮,反而愈發瘋狂。
「意料之中的結果……」蝠王黯然一歎,露出尖牙,「我也不想這麼做……」
趙敏此時已微微轉醒,見這樣一個傢伙正要吃自己,只道是下了十八層地獄。
「沒人為我做法事麼……」趙敏絕望一笑,「罷了,我也沒做什麼好事。」
蝠王搖搖頭,一口便要咬下去。
「敢他媽咬俺敲死你!!」一聲尤勝方才獅子吼的獅子吼響徹山林,聲震寰宇,這粗口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卻是沒有剛才獅子吼那樣的殺傷力,這話雖槽,聲音卻很溫和,「韋一笑你丫慢著!!」
張無忌像吃了瘋狗逼一樣,整個人如剛出山的孫悟空一般,純靠爆內力玩命地奔跑著,翻滾著,摸爬滾打著朝那古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