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怎麼說的——
真理再向前一步就是謬論。
所以光明再向前一步就是深淵。
所以救人救過頭,就是殺人。
這邏輯不嚴謹,總之意思差不多。放在方閒身上,就是他所學會的光明蠱術,方法稍微改變一下,做出來的蠱也許就不那麼光明了。
螻蠱在光明蠱術裡本來是治心病腦病的,方閒身為老苗醫,在煉蠱的藥材上,調配比例稍微變一下,雖然不會使這個蠱變成黑暗蠱,但也能噁心噁心人。
他現在要的就是噁心噁心人。
光明蠱術很和諧,不用幾個毒物在蠱皿中廝殺,只用藥材餵養蟲子便可達到效果。本來,這個蠱可以暫時使人心平氣和,緩解煩惱壓力,有點兒鎮靜劑的意思。經過方閒的一般計算與調整,根據這位老苗醫豐富而又狡詐的經驗,這藥效果雖然不至於黑暗蠱術那麼變態,但好歹能起到反作用——讓人心煩意亂出冷汗產生幻覺什麼的。
方閒腦子又過了一遍藥材配比,深吸一口氣,抓了第一味藥材扔了進去,合上蓋子,心中默默吟念了一個週期。
此時,浴房裡傳來了洗澡的聲音,除了水聲,還有更多奇怪的聲音。
「啊!姐姐的果然很挺,讓我摸摸!!!」
「癢……癢……你再摸我就不客氣啦!」
「哈哈,你敢欺負我,我就叫閒哥哥進來打你屁股!!」
「你!我先打你屁股!」
之後,裡面傳來了相當淫.蕩奇特音效,有笑聲,有哼哼唧唧聲,偶爾還有啪啪聲。
方閒大罵道:「老子幹正事呢!我求你們老實點兒!」
一嗓子過後,裡面聲音果然小了好多,這倆姑娘雖然不正經,但貌似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分得清輕重。
「姐姐,為什麼你的包子比我大,葡萄卻比我的小。」
「不知道,這無所謂吧。」
「有關係吧,將來餵奶的時候……我想想……」
「煩死了煩死了,我才不生孩子呢。」
「哎呀,這就不對了,咱們作為娘子,自然要為相公生得越多越好。」
……
看來,讓她們老實呆著是下輩子的事兒了,如果現在方閒有功夫的話,不進去玩個鴛鴦戲水,不弄死她們就不是男人。
但問題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作為男人,要在關鍵時刻頂住下半身的壓力。
方閒渾身氣力集於丹田,吟誦著金剛咒,繼續煉蠱。
萬能蠱苗+荏苒蠱皿IMBA,本來小半個月才能搞定的蠱,不出三分鐘就煉製完畢。此時方閒已滿頭大汗,倒不是說煉蠱有多累,關鍵是大腦與下身的戰況太激烈了。
看著蠱皿中已經變得有些透明的小蟲子,方閒還算滿意,他將蠱皿小心翼翼地放進包中,囑咐了兩女幾句,便匆匆出去。
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白天那罵街男所住的軒南醫院,這地址是李超給他的,李超能做的只是搞定警局的事情,說服受害人不再折騰什麼的,還是要方閒自己搞,如果那廝非要上法院,李超也幫不上忙。
蠱這種東西,一直很隱秘,很邪惡,甚至有些罪惡,有些見不得人。
沒辦法,這是罵街男逼的,方閒也不想耍陰招,但現在這種情況,對付這種沒節操的人,就只能用沒節操的方法了。
按照李超給出的病房號,方閒敲響了住院部三層第二個病房的大門。
門開了,一個老大爺笑盈盈地開門,見是方閒,滿臉歡喜立刻變為悲哀:「誒……我以為我閨女來看我了呢……都好幾天沒來了。」
方閒往病房裡一看,是集體病房,也對,這年頭是個醫院就病房緊張,VIP是給大老爺們養病的。
下午還耀武揚威的中年罵街男,此時憂鬱了,殺馬特了,趴在床上側著頭。默默地仰望窗外的夜色,臉上時不時抽搐一下,顯然屁股上的傷口又傲嬌了。
方閒咳嗽了一下,默默走上前去。
罵街男警惕且艱難地轉過頭,而後迸發出異樣的恐懼——
「殺——人——啦!」
病房內的病人們都楞了一下,呆呆地看著方閒。
方閒無奈地擺擺手,沖身後努了努嘴:「放心,那魔頭沒來,我講理的。」
罵街男驚疑未定:「真的,就你?那……那……沒來?」
「真沒來,家裡洗澡呢。」
男人琢磨了一下,看著架勢,方閒顯然是過來道歉的了,肯定是不想讓這事兒鬧大,商量賠償金啥的,想到此處,無節操男的底氣登時又足了起來。
「小子,你這樣耽誤我一個月上不了班,醫藥費都得萬兒八千,還有精神損失費,還有……」
「誒,你鼻子上有東西!」只見方閒搶上一步,輕撫過罵街男的鼻孔,「哦,沒事兒了。」
細看的話,那個透明的小東西,已經蹦躂進去了。
罵街男下意識地吸了口鼻子,感覺貌似有個東西鑽了進來:「你……你幹什麼了?」
方閒:「5。」
罵街男:「啊?」
方閒:「4。」
罵街男「數什麼呢?」
方閒:「321。」
方閒倒數結束的同時,罵街男只感覺腦袋嗡地一下子,突然變得有些恍惚,又有些躁動,好像有一雙手在揉自己的腦袋,又好像有根針在扎腦袋。
周圍病人都盯著二人,甚是不解。
只見罵街男臉上的表情經過了一個極其複雜的變化階段。
「你……這……好奇怪……」
方閒湊到罵街男耳邊:「馬上開始爽,放心,死不了人。」
果然,一股揪心地癢驟然從腦中傳來,癢中帶疼疼中有癢,罵街男想呻吟,想呼救,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只見他身體顫抖得厲害,卻什麼也做不了。
方閒衝著病房眾人解釋道:「我朋友有間歇性癲癇,諸位莫怪。」
而後他繼續在罵街男耳邊低吟:「老兄,我有100種方法殺死你,有90種方法讓你發瘋,有80種方法讓你腦殘,還有70中方法讓你癱瘓……」
罵街男感覺自己要死了,這小子是伏地魔麼。
方閒算著時間,快結束的時候低聲說道:「你體內的蠱就要睡了,一個月後它會醒來,再讓你過一次癮,15天後再次發作,7天後再次發作,以此類推,最後一次會啃光你的腦仁。識相的話就事兒就到了這兒了,我給你解蠱,醫藥費我也給你出,算是仁至義盡,你看行麼?」
罵街男哪敢說不行,這世上最邪門的事兒也就是這樣了,伏地魔的黑魔法可不是凡人能抗的,連忙像小雞子一樣點著頭。
「這就對了。」方閒打了個響指,罵街男的疼痛就此停止。
老苗醫就是老苗醫,時間算的相當準,響指相當糊弄人,跟魔術似地。
方閒看了眼床頭的交費單據,雜七雜八的檢查,加上醫藥費包紮費住院費什麼的,兩千多塊錢又出去了。
幸虧方閒一直在刷卡,還能提出些現金,點了兩千三百塊錢出來放在了男人床頭,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男人驚魂未定,「說好了,你給我解那個?」
「已經解了。」方閒留下一個裝逼的背影,就此出房。
病房中眾人沒人能搞明白發生了什麼,只見罵街男慢慢回復剛才的姿勢,仰望夜空,只是這次,眼中飽含著淚水,有種被凌辱的感覺,還是第二次凌辱。
其實吧,根本就沒什麼一個月犯病,半個月再犯什麼的,這是蠱又不是神,這蟲子壽命也不過幾十天而已,在男人癢感結束的同時,這蟲子已經掛了,一會就順著男人的痰液出來了,當然他倒霉的話會被咽到肚子裡。
此時,方閒雖然搞定了一件噁心事,口中卻忍不住咒罵——
「這麼大人了,沒個醫保麼,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