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寒淺笑著說道:「既然聽我的,那好,放心的去愛吧,在愛的面前,沒有任何理由放棄。」
「這……」紅鬍子也沒想到笑寒會這麼說,要是答應了,四十就死,心頭大石放不下,要是不答應……
笑寒說道:「放心吧紅鬍子,至於這一點,我想說明一下,對於星辰長老的預言,我明白了,大家都誤會了。」
「誤會?」幾乎所有人一起出聲,這是個怎樣的誤會呢?紅鬍子聽了,又仔細看了看字條,惡狠狠的說:「這怎麼可能是誤會!聖子,你讓我去做什麼都可以,但是這件事真的不行啊!」
「等等。」瑪莉安打斷了紅鬍子,對笑寒問道:「笑寒,到底這是什麼誤會?」
笑寒聳了聳肩:「鬍子啊,你就聽我的,沒你想像的那麼麻煩,四十歲你也不會死,至於你們到底誤會了什麼,對不起,天機不可洩露。」
……冷場。
瑪莉安急道:「笑寒你不要賣關子了好不好!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一群人越圍越近,起先是年輕人們圍了過來,把天尊等人遮住了不好看戲,再沒有了分賓主落座的感覺,結果他們也只好湊過來了。說實在的,這麼多人這樣圍過來,再加上瑪莉安暴躁的口吻,多少有一點不說清楚就可以把他給廢了的感覺。
「這……」笑寒忙擺開防守架勢:「你們別過來,我可是有人質的!我告訴你們!」
人質?這都哪跟哪啊?大家細看,結果那所謂的人質居然是腦袋處於笑寒魔掌之下的艾莉……可是,這幫傢伙也不是吃素的,剛才是瑪莉安為首,這回輪到了秋秋為首:「快說!」
「……」笑寒眨了眨眼,忽然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你們別過來!我可是有人質的,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很可怕的哦!」
「哈哈哈哈,寒哥,這就由不得你了。」只見秋秋大模大樣地笑道:「我們可也是有人質的哦,你說不說。」原來那些傢伙把思齊、阿如、黑梅、利娜簇擁在裡面,就當成人質了,說是人質,倒像一幫女孩鬧著玩。
……笑寒無言地看著,此時,利娜調皮地對自己一笑:「對不起了阿寒,呵呵,幫不了你了。」眾女都得意的笑開了,似乎真的挺好玩。
笑寒歎了口氣:「好吧好吧。」他舉起了一隻手作投降狀:「算你們狠,那我就說一些。」關於這個誤會,天尊等人也想知道,於是所有人都湊上了耳朵來聽,卻見笑寒又歎了口氣:「至於誤會的內容,我還是不能說。」
「去!」眾人轟然鄙視。
笑寒嘿嘿一笑:「其實,替人算、替國算雖然可以得到預言,但往往藏頭露尾,歧義叢生,只要一個誤會就能引起變卦,給被測算者的預言只能是所有可能的路的總結,不論被測的人發生了什麼事,總逃脫不了那框架,如此而已。」
紅鬍子哼哼道:「聖子啊……哦,不,笑寒啊,你說了半天,我不是還是逃不過星辰長老的預言嗎?」
笑寒說道:「沒錯,逃是逃不掉的,但命運總有爭取的餘地,星辰長老還常常說我有死劫呢,結果呢,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現在你不必知道的太清楚,只要記住,命運的箋言可以因理解而逆轉,一切隨緣方為大善。」笑寒說這些話時,似乎多了一層神潔和神秘的光:「紅鬍子,當她醒來時,你命運的輪迴也會開動了,是真是偽,是神是魔,是情是欲,自己看著辦。」
「至於你所說的,因為你而死的女人,你們既然今生無緣,她應該也不希望眼看著你孤單,緣分不存在背叛。」
……一陣沉默。
眾人被笑寒一席話說得倒有了些感觸,先承首先怪叫一聲:「哇!阿寒,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如果我沒記錯,前幾天我們還在開導你呢!」
笑寒瞪了他一眼:「一邊涼快去。」
「哼,孺子不可教。」先承不屑的回敬了一句。
「你說什麼?!」笑寒抓住這話,說了句重量級的:「我從剛才醒來就決定要抓住自己的愛了!」
……又一陣冷場。笑寒半晌沒有說話,忽然,他鼓起勇氣,破天荒地直視著阿如她們四人,她們每一個都對自己恩深義重,為什麼自己就是不願意面對?黑梅等四人被他忽然的眼神看得心如鹿撞,積蓄已久的感情似乎就要炸開,先承等人主動提前撤離爆炸現場!
終於!
……笑寒低下了頭,說道:「終於好了,瑪莉安的姐姐馬上醒了。」眾人險些昏迷,本以為有場好戲看了,誰知道他藉機轉移話題,眾人大失所望。
思齊忍不住了:「笑寒哥哥,你不要老是這樣……」說到這裡,阿如忽然輕輕的攔住了她,然後,她柔柔地看著笑寒,看著阿如這種表情,笑寒忽然想到同住在聖魔的日子,當她出現這種表情時,總可以作出一些倔強的決定:「阿寒,不要逃避自己的感情。」
逃避?笑寒心中大震,難道自己一直都在逃避?
只聽阿如緩緩說道:「不要勉強自己,我們也不會勉強你,不管如何,我們會等下去,但是有一點,我們絕不讓步。」見笑寒在仔細聽自己說話,阿如又柔柔的笑了,因此說話時,也是字字鏗鏘:「四個,缺一不可。」
笑寒認真的看著她們認真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凝重的說道:「艾莉已經醒了,艾莉公主,起來吧。」先承等人又倒,這笑寒還真會找事。
只見艾莉張開了眼睛,卻頗為羞澀似地四處瞧了瞧,她看了看瑪莉安,看了看紅鬍子,最後仔細看了看笑寒,這副模樣與巾幗女豪的模樣可是截然不同。
笑寒對她笑道:「放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並不丟臉。」
艾莉聽了之後,表情明顯一愣,卻見她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去,目光就直射到了紅鬍子身上。見她站了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觀察她的下一步動作,她果然不負眾望,就這麼穩步朝紅鬍子走去。
雖然眼神有點……
笑寒見眾人將目光全集中在這二位身上,便輕輕挪了挪腳步,以輕功飛出了大殿,甦醒之後,笑寒對力量的使用更上一層樓,卻也有紅鬍子和艾莉這兩個集中眾人注意力的因素在裡面,笑寒雖然溜了,竟然沒人發現。
笑寒運起烈焰步的第三式余焰綿綿出了大廳,一個爆焰疾衝便跳上了還原宗祠大殿的樓頂,屋頂的建築頗為獨特,七粒大晶珠按北斗七星的形狀排列成圖,圖似龍騰一般,氣勢恢弘,最奇的卻是,龍頭處卻坐著個人!
這個人頭髮比一般男性要長,毛髮根根直立,還有些披散,他的雙眼如鷹般怒視前方,似乎在瞪著一個看不見的敵人,他雙手放在腮下,輕托著下巴,卻是很明顯地處於攻防一體的狀態中,他的背上那把大得不成比例的大刀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像一塊巨大的鐵板,因為這是屠龍刀,刀的主人,正是修克燁。
笑寒漫步到他身後,北斗形狀的七星珠的第一個大晶珠上輕輕站定,朝修克燁目光投注之處看去,胸口的血焰蓮花印微微發熱,似乎在提醒著什麼。笑寒笑了,儘管他知道修克燁看不見自己的笑容:「好像我第一次看見你時,你就是這個樣子,現在你仍喜歡這樣?」
修克燁並沒有回頭,他的回答依然是那種風格:「魔族未除。」
笑寒點了點頭,問道:「其實我一直想問,為什麼你那麼憎恨魔族,為什麼魔族總能找上你,似乎從一開始,你就逼著自己拼出命去對付魔族……也許你有不想提起的往事,還是別說了。」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倒帶,沉默,雜音,沉默。好半天,修克燁忽然說道:「有一個人,把我養大,把我當作工具一樣上戰場殺人,卻又要親手將我毀掉……」
笑寒皺眉疑惑道:「那個人是誰?」
修克燁將身子坐直,一手摀住胸口,瞪著前方的眼神卻沒有變:「他在成為魔族之前侮辱過我,利用過我,最後出賣了我,可他把我養大,我可以就當扯平了,可是……」這時候,笑寒看見修克燁放在大腿上的手青筋暴跳,他知道修克燁胸口上的手一定也是越抓越緊,他胸口的烙印一定又有反應了。
只聽修克燁咬牙說道:「可是,他成為魔族又把我當作祭品賣掉之後,還在我面前殺死了一個重要的人……那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卻是她告訴了我,什麼是生命,怎樣去做一個人!」
在修克燁的身後,笑寒面無表情,卻學著修克燁暗裡咬牙怒視著前方,耳邊聽著修克燁的聲音:「他奪走了那個小女孩的生命,那女孩……那是第一個告訴我,我是一個人的人!」這一剎,笑寒不知道修克燁是怎樣的激動,他只感到自己熱淚盈眶。
兩人沒有再說話,雲動,陽光在他們身上來了又去,風起,披風自他們身後起了又落,沒有聲音,卻有一股獨特的信念在他們的身體裡萌動,十年前,這信念就播下了種子,十年了,兩人都沒有變。
唯一改變的就是,十年前他們還是兩個無足輕重的小子,現在卻成長為可以決定瑪法未來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