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關頭,修克燁將笑寒朝地下一放,朝白野豬衝了上去!
「鐺!」屠龍刀與天馬流星錘在一人一豬兩個戰士之間相碰,爆出漂亮的火花,並發出震耳的金鐵碰撞聲,修克燁被震得退了五步才站穩,雙腳貼著地滑出了老遠,修克燁虎口被震得生疼,他咬牙忍住,心道:好強。
白野豬卻比較有趣,他被震得一楞,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張豬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上去真是非常滑稽。他一屁股正好坐在城門外,士兵們一見是機會,拼了命的轉動鎖輪,那城門再次抬起,竟將白野豬雙腳抬了起來,也是白野豬夠遲鈍,只見他以屁股為軸,後仰倒地,打了個滾落到淺淺的護城河中。
城門上有兵士見此,拿了塊大石朝下一砸,白野豬正好滾坐而起,於是他當場表演了頭頂碎大石,表演成功後,他還興奮地雙眼一瞪,這才大刺刺地昏倒在護城河中,一張長長的豬嘴和大大的豬肚子還能露出水面。
城門之內,戰士們將傷員們拖入城中,城中卻響起了一陣歡呼,竟然能平安退入城中,實在是一個奇跡。修克燁扛著笑寒進入城中,他大聲說道:「上城頭,共同抗敵!」
剛才還生死不讓的雙方均歡呼了一聲,一同衝上牆頭,這一瞬間,無分彼此。
蛾子們撲騰著飛上城牆,弓箭手甫一到位,立即搭弓放箭,箭雨令蛾子折損無算。下一時間,仍然飛著的蛾子便與城頭的戰士們戰在了一起,石化之粉和戰士的刀槍碰在一處,喊殺與魔獸的鳴聲交織在一起。
魔族們為襖瑪之中的火焰襖瑪讓出了一條路,只見那一隊火焰襖瑪奮力衝刺,跑到三十幾步時,竟然騰空而起,巨大的翅膀承受著風壓,只扇動了幾下就飛上了城頭,這一下,自然又惹來一陣箭雨。
忽然有戰士驚叫:「魔族正在破壞城牆!」原來那些不能飛的魔物正使用各種方法破壞著城牆,鉗蟲的鉗子,蠕蟲的唾沫,野豬和不能飛的襖瑪戰士掄者小錘子,猛砸著牆壁,雖然沙城的城牆非常堅固,卻也難擋如此破壞,而木質的城門便成為了主要的攻擊點。
城門左右自有戰士持長矛拿巨石防守,魔族竟不能靠的太近,可是正由於此,戰士們疏忽了對相對堅固的城牆的防禦,待發現時,城牆已被淘出個洞來。
「大家小心,城牆可能要塌了!」當有人發現時,已經晚了,只見那裡的一片城牆凹陷下去,一些士兵和火焰襖瑪纏鬥在一處,不及逃開,士兵們掉下去時,驚慌地拉住振翅欲飛的火焰襖瑪,火焰襖瑪的翅膀本就不怎麼能飛,被人這麼一拉,他們也只好暴吸一口氣,瞎扇了兩下翅膀,便跟著一起掉下去填坑了。
沒過多久,另一邊的城壁也開始坍塌,只一會兒功夫,竟有兩處城牆被挖得塌下,魔族的鑿穿力實在厲害!
忽聽有人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慌,禁衛隊許隊長,陸戰隊李隊長來了!」在幾乎城破的時候,他們的到來多少為戰場的勝負投增了一些變數。
只聽許青的聲音響起:「勇士們,不要擔心,陸戰隊已經集合,只要守住城牆,就能獲勝!」
有些戰士小聲嘀咕道:「說得容易,城牆都破了,還怎麼守?」
卻忽然有個粗豪的聲音響起:「本人大盜紅鬍子!我的手下都聽清楚了,倒沙聯三字不准再提起,今日,我們誓死守護沙城,和魔族們拼了!」這位紅鬍子正是當初挑戰修克燁的那一位,聽他聲音一起,四面頓時一片相和,不止是他大盜紅鬍子的專屬部下,以前倒沙聯的兵士乃至沙城戰士,全在齊聲相應!
陸戰隊長李農高聲說道:「敝人陸戰隊李農,將士們聽著,剛才有勇士在外拚命奮戰,難道對抗魔族時,我們會輸給他們不成?大家隨我殺魔族!」
「好!」眾人這麼回答,也確實地加了一把勁,氣勢確是如虹,不過眾人依然心中嘀咕:剛才那傢伙什麼來頭?他還算人嗎?先是和新城主加上八荒刀傳人橫闖原倒沙聯三千攻城精兵,再說動雙方共抗魔族,然後為兩邊人馬斷後,斷後的方法竟然是單挑觸龍神,算是人嗎?
正惦記著他,笑寒懶洋洋的聲音便忽然出現在眾人的耳中:「魔族真夠笨的,把牆弄跨了,他們還不是照樣進不來。」
戰士們一聽,伸出頭一看,險些笑出聲來,原來城牆垮掉,連磚帶土再加上面的士兵和襖瑪全陷了下去,磚牆倒是整個矮了一截,卻正好堵住了下面的洞,一隻大鉗蟲壓在城磚之下,他手腳拚命搖動,可就是脫身不得。有一隻巨蜈蚣趁牆跨之前穿過了牆壁,張牙舞爪正高興,回頭一看,發現魔族只有自己,眼前卻是大群人類士兵盯著自己猛瞧。
……蜈蚣千古。
不知怎的,聽了笑寒的聲音,所有人精神都是一振,攻勢也凌厲了幾分,把飛上了城頭的火焰襖瑪和蛾子殺得直退,雙方在對攻之時編織著鮮血與戰火,在城頭之上,每一秒都會多出幾具屍體,天空上的紅月散發著妖異的光,相對於戰場的喧囂,他的平靜就像無浪的死海。
城牆被鑿穿下陷,也就是相對於其他地方稍矮一些而已,笑寒說的沒錯,那樣是進不來的,只看野豬黨跳腳罵娘的樣子就什麼都明白了。
忽有人說:「知道剛才說話的那個單挑大觸龍神的高手是誰嗎?那就是傳說的聖子呀!」
「那麼說,聖子的傳說是真的?」有人問道。
那些人想當然的回答:「當然了,你沒看見他和那觸龍神都打成這樣嗎?除了將軍和聖子,還有誰?」
這位仁兄話音未落,沙城便傳開了「聖子到」的呼聲,士兵們士氣一時大漲自不必說,百姓們也再次熱血沸騰了,剛才就幫助沙城兵對付倒沙聯的百姓多是青壯年,自不必說,如今聖子到的消息一傳開,青壯年倒不能直接參戰了,因為一些基本沒有戰鬥力的人員也打開了家門,扛著鋤頭說要挖魔族的尾巴。
一個老太太雙眼瞪得溜圓,肩上扛著她家傳的至寶兵器,也是這位老太太最稱手的東西,相傳,那材料是取自東邊的林子,而且,這件兵器更是出自西村出了名的馬木匠之手,平常更可以藏在房間隱藏殺機,那就是藏家七種武器之首——掃帚!當然,這位熱血的新時代老太太被他的兒子和孫子拉住了。
坍塌的城牆和城門仍然是主要的戰場,雖然魔法無法由坍塌的城牆進入,卻可以由那裡攀登,因此主要的戰場便在那裡三處進行。
笑寒,先承和貴昆均不同程度地受了重傷,本當以笑寒為最重,可是他似乎恢復得最快,被修克燁扛回來的時候還像一條死狗似的,誰知被加持過治癒術他就可以自己坐起來了,坐起來之後,他閉上眼,盤住了腿就沉默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當時,瑪莉安大驚,她想起了多年之前的初次見面,這傢伙可是一坐三天,說這件事驚天地泣鬼神那還不夠份量,但那一次真能把人給嚇個半死。
幸虧笑寒並沒坐多久就睜開了眼睛,否則瑪莉安和修克燁大概會考慮再做一把背椅來背他吧。笑寒醒來之後並不是恢復了行動能力,而是恢復了說話能力,可以想像一下,一位重傷員忽然發出如此中氣十足的聲音,那著實可以把人嚇一大跳的,但他的發言確實切中了關鍵,倒是令沙城中的人類隊伍軍心大定。
「阿燁,快召集所有高手,去守住城破的地方,如果讓他們攻進來幾個,那就不妙了。」笑寒竟然還有心思提醒修克燁守城,也許他傷的也不是太重。
「等等,哇」修克燁剛走出幾步,笑寒忽然又叫住了他,卻因為用力而牽動了傷口,因此吐出了一口鮮血,黑梅忙上來拉住他,卻只知道皺眉咬牙,不知道怎麼辦。
修克燁面沉似水,實則暗暗咬牙,笑寒的拼勁讓人不得不佩服,可是將他傷成這樣,這筆債是要找魔族討還的。如今笑寒有力氣說話,沒力氣動彈,忽然將自己叫住,想來該有些點子。
笑寒向先承問道:「先承,以前怪物攻城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對付的?」
先承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
……笑寒噎住一口氣,眨了眨眼,又問道:「以前從來沒有怪物,魔物什麼的攻城嗎?」
「這……據我所知……似乎這是第一次遇到怪物攻城。」先承有些不敢看笑寒和旁人的眼,回答這個問題時,他可是心虛得很,自己怎麼說也是身為沙城新城主,可是自幼頑劣,父親反正也沒時間管,因此那些文武之學他學了個亂七八糟,沙城歷史自然也是一塌糊塗。
正在先承撓頭之際,一位史官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發言道:「稟城主,沙城本就是因為紅月魔現而建造起來的。」
先承微訝,忙問道:「真是這樣?」
那個史官微微欠了欠身,態度顯得不卑不亢:「沒錯,在七百年前,沙漠中的人們是分開居住的,當時有三大沙地部落,在七百年前,一次紅月魔現,最強大的部落被魔族踏平,剩餘兩個部落因為離得遠,並沒有被滅,可是他們也元氣大傷。因此,為了抵抗魔族,沙地剩下的人們這才合併一處,建造了沙城。」
先承這才明白:「哦,原來如此。」
笑寒忽然問道:「你說剩下兩個部落元氣大傷,為什麼魔族沒有乘勝追擊?為什麼魔族滅了一族,卻因為路途遙遠,而放了另外兩個部落呢?」以魔族的性格,這種做法確實很奇怪。
這個史官倒也博學,微微一笑,他說道:「其實魔族又怎麼會放過其他兩族,只因為紅月魔現只有三天而已,魔族往返就需要一天時間,也就是說,魔族想殺人,只有兩天時間,如果到達了這個時間,魔族就必須撤退了。」
原來如此,修克燁堅定地說:「放心吧,我們一定頂住兩天,以我的劍起誓,守住沙城,擋住魔族!」對於武士來說,劍就是生命。
先承身上有傷,卻也勉力抽出龍紋劍,以劍指天,同樣堅定地說:「誓與沙城同生死!」
貴昆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吧,你們都這樣說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與你們同生共死就是。」他也是重傷號,手舉起來卻放不下了,卻見他瞪著眼睛吸氣,也不知牽動了哪裡的傷口,七匹狼也在旁邊,紅鬍子已經上城頭參加守衛了,當然,這幾人豪氣自然被他們看在眼裡。
三人鬥志昂揚,眼神碰在一處,均讀出了對方眼中的賞識與堅定,正當他們少年豪氣心頭生,欲向天而問道之時,笑寒叫住了他們:「你們等等,他們時間有限,我們有什麼必要守城呀?阿燁和昆昆去守城頭,先承,你先想辦法把軍營以外的百姓弄到隱密安全的地方去,我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