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故事的方向,笑寒自己也沉浸在一種莫名悲傷之中,故事本沒有那麼複雜,可不知為何,說著說著,很自然的就到了這裡。笑寒的聲音令人感覺低沉透骨,像極了一個複述故事的旁聽者,這位旁聽者同樣久歷滄桑:「他追悔莫及,緊緊抱著妻兒的屍體不願離開,久久……」
「人死之後,屍體總會腐爛,可是他不在乎,即使變成了白骨,他一樣愛她……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發現連白骨也不見了,在時間的研磨下,妻兒的一切在人間蒸發。此後,留在世上的,只是一尊悲傷的石像。」
二人一獸默默走在石像當中,為石像的故事而悲傷,,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石像的遭遇確實催人淚下,但那也是他自找的,一切的發生雖然只是誤會,但若不是他怒則亂殺,又怎麼會錯殺其子,從而導致如此讓人不願見到的一幕?
石像奴隸們的隊長叫做奴隸主,當這三個闖入者經過時,石像奴隸們都已忍不住,直欲變出肉體來一擁而上。可是平常嗜殺成性的奴隸主今天卻變得沉默了。
沒有他的命令,奴隸們也不敢亂動。在奇妙的處境下,二人一獸竟然就這麼通過了石像之關。
剛剛走過的小路上,忽然瀰漫出濃濃的黑氣,那是奴隸們因不解與不滿而釋放出的殺氣。
「卡!」一道閃電忽然憑空劈至,在二人一獸面前將一旁的大樹劈成了兩半,在樹中間被閃電燃起的火焰緩緩地燒了起來。
二人一獸發現大家已經走入了一條死路,可是路的盡頭有一間豪宅,在豪宅的大院中有一顆大樹,枝葉茂盛,也許通行空間的答案就在那豪宅之中吧。而就在此時,一道閃電憑空出現,將院中那顆大樹從中劈開。
閃電劈開了枝葉茂盛的百年老樹,這一切預示著什麼呢?是否嘲笑著大樹只顧滿足與枝葉茂盛的假象呢?
沒說什麼話,二人一獸走進了豪宅。這古怪的宅邸很大,進去之後才知道,一層房間很多。雖然其中的裝飾很講究,但房間佈置卻極為古怪,房間七歪八扭不說,走廊和廳室的佈置也很叫人摸不著頭腦,三位來客均對大廳空無一物,狹小大走廊卻擺滿了沙發和床而惑然不解。
在古怪的走廊中轉過了七個彎之後,終於看到了一個超大的廳堂,在廳堂處有樓梯通往第二層樓,在寬大樓梯的頂部正對大廳的牆中央,掛了一副極度可笑的大照片。
照片中掛著一個大大的豬頭,長長的野豬牙暴露在空氣中極度滑稽,更可笑的是,這隻豬的頭上還梳了個律師假髮,可惜那到了他頭上卻十足是羅納耳朵的阿福中國頭。這隻豬還穿了件似模似樣的洋裝,可是土豬一隻,怎麼打扮也改不了那娘胎中帶來的豬臉。
三個闖入者拾級而上,這個廣闊的大廳似乎唯一有些像樣的擺設就是這鋪了紅地毯的樓梯了。雖然樓下的地板上的其他地方同樣鋪滿了華麗昂貴的地毯,可是那些地毯卻被弄得花裡浮哨,不知為何,那些地毯看上去就會叫人頭昏,真不知用了多少顏色去堆砌它。
相比之下,也就這一塊土氣卻純色的樓梯地毯順眼一些了。
二樓很寬闊,因為這裡沒有樓下房間似的奇怪分佈,雖然整個大廳擺滿了各種裝飾擺設,可是能吸引笑寒和修克燁眼球的只有三樣東西:第一樣是一張巨大華麗的豪椅,即使將比齊王宮成吉思汗和聖奧大城皇宮興元兩人的王座加起來也沒這張椅子大,而且椅子上鑲滿了亂七八糟,令人眼花繚亂的寶石,也不知坐上去是否舒服。
說到椅子,不得不說說坐在椅子上的是誰。因此吸引二人眼球的第二樣正是坐在椅上的那……那原來是一隻豬……
不過此豬倒真是不同別豬,它長了一身嫩黃的豬皮,梳理了一個古怪至極的律師頭,那看似周吳鄭王,只有在正式場合使用的頭式出現在他腦袋上直如中國新年時所見的年糕阿福腦袋。更可笑的卻是豬身上正統的洋裝,這洋裝在它身上一掛……啊!不管是遠看近看,這隻豬整個就是沒品位的暴發戶。
特別不協調的是椅大豬小,其實豬也不小,可是椅子實在太大了,這麼一比較,那隻豬似乎成了袖珍珍藏版的。
可是有趣有如此豬此椅的兩樣東西卻不能完全吸引笑寒和修克燁,因為兩人發現在超大的豪華巨椅頂上,赫然有一個似門一般的東西,那不正是空間之門嗎!
說來說去,倒是把巴裡獸給忘了,從剛才開始就沒注意,到底巴裡跑到哪裡去了呢?笑寒東張西望,怎麼一不小心竟然把它給忘了,這巴裡也真難纏,總是亂跑。仔細一看,卻發現巴裡不經招呼早已來到了那隻豬的面前,正與豬大眼瞪小眼呢。
別忘了自己是非法入侵者,巴裡到底要幹嘛?
情況發展讓笑寒摔倒在地,對於巴裡的行徑,修克燁也只能低頭表示沒脾氣……原來巴裡竟然一臉好奇用一根手指直點金老豬的大肚子!
作為愛學習的乖寶寶,巴裡秉承好學研究組的遺志,見到不可思議的肥豬大肚,自然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當日,好學研究組的成員提著雞蛋,石頭和野球由暗處殺了出來,大聲喊道:我們還沒死,他就誣陷我們留下遺志了,扁他!卡……那一夜,作者被好心人送到了小野球醫院,從此,人們總會在半夜會聽到一個聲音:救命!我不是球呀!為什麼把我送到這裡呀!)
金野豬大大的豬鼻狂喘了口氣,就欲提了家族秘寶天馬流星錘把這個侵犯自己肚皮的綠傢伙砸扁。可身上肥肉一動,立即發現這緊巴巴不合身的洋裝險些被震破開來,心中一驚,立即平穩一口氣,並提醒自己:記住,咱現在已經是穿名牌的紳士了,可不能跟這只穿個草圍裙的綠窮小子一般見識。
於是金豬竟然放鬆了下來,那意思是:你要摸我的肚子嗎?沒關係,咱老豬是紳士,是上流世界的豬,你不是要摸俺老豬的肚子嗎?我讓你摸!
強忍著由肚子上傳來的那股讓自己下一秒就能大笑出聲的騷癢,金老豬酥著嘴以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們是怎麼……怎麼哼哼,怎麼進來的?我……哼哼,我門口的石像……像哼哼奴隸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砸扁了……了你們?俺哼哼……哦,不,我老豬倒是要……倒是要問問……哼哼問問看,你們……你們是怎……哼哼怎麼進來的……哼哼。」
……兩人真是服了他了,既然說得那麼難受,既然如此難忍,你這傻豬乾脆笑出來就是了呀,何必這樣裝象?憋得自己滿頭大汗,真是服了你。
金老豬苦著臉,顫抖著手拿起了手邊的遙控板,辛苦地分神朝裡面注入了魔法元素,打開了一個屏幕,卻見屏幕裡已經化成人的石像大錘圍了一圈又一圈。就在此時,老豬身子劇烈一震,險些叫了出來,原來巴裡戴上了象徵學者的眼睛的同時,又加入了一隻手指,我點,我點!
我忍!老豬險些連話也說不明白了,他雖然有些後悔打開對講功能,可是仍然以最大的定力強忍,以能達到的最大程度表情將「憤怒」二字擺在臉上對著奴隸:「石……石像奴隸們……哼哼,你……你們為……為什麼沒有攔……攔……哼哼攔住闖入的人類?」
在復活了的石像群中,石像們都驚愕地扭過頭來,卻看見老豬一張滑稽而扭曲的豬臉,他們看不見巴裡,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們都很緊張。因為自己的魔神貴族大老闆用玄鏡攝傳話功能來問話了,而隊長奴隸主大人卻還沒擺脫石化狀態。
一群石像大錘奴隸睜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特別是金豬貴族的這張臉,那瞬息萬變的表情中透著說不清,猜不明的古怪,對比在石化狀態下竟然會流淚的奴隸主,簡直是兩怪任取其一,都能讓奴隸石像們真有些無所適從,這些大頭人物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終於有一個石像做出了回答,不是它膽大先說話,而是它離玄光攝最近,似乎老豬表情變化它看得特別清楚,因此壓力也就特別的大:「不知……不知道呀,這個……(一著急,說話學著老豬了)今天奴隸主隊長大人好像變成石頭了,也沒有解除石化,那個……」簡直費話,奴隸們本來就是石頭嘛。
因為沒把握金豬魔神貴族到底是什麼意思,因此這可憐的奴隸「那個」了半天也沒敢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石像們一雙雙大眼睛看見老豬明顯又是一顫,強忍著似的酥著嘴說道:「你……說什麼……哼哼,還有什麼這個那個!」因為金老豬含怒蹦出的這句話,肚子慣性朝前一頂,巴裡的手指頓時陷入了老豬的肚裡,忽然的騷癢極大地刺激著金老豬的神經,弄得他險些失態。
老豬忙盡力壓抑:紳士,紳士!我是一隻上流豬!
那個石像見老豬這副模樣了,以為敷衍不過,只好實話實說:「那個奴隸主他石化中居然流下了奇怪的,鹹鹹的水!我們搖他,可是越搖水越多!可是我們就是搖不醒他!」老豬順著它所指看去,那奴隸主的石像可不正掛著兩行熱淚嗎?
也算是石像運氣,正碰上老豬告誡自己:「我是紳士。」的當口,居然沒和他們一般計較,大家也由他的下一句話看出了他的執念:「我要紳士!」便關掉了玄鏡攝。
事實上,如果再不關掉,老豬也保證不了自己下一秒是否紳士了。
石像們見老豬說走就走,全都楞住當場,然後才想起需要叫醒奴隸主,於是奴隸們又圍了上去,拚命搖晃著那尊含淚的石像叫道:「隊長,隊長你怎麼了呀?」
在豪宅二樓,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四人誰也沒發出聲音。笑寒和修克燁只是冷汗著看著那隻豬。打發了手下之後,那隻豬居然又忍住了,此時他正努力將表情調整到相對沉穩的狀態。可是一個研究大肚子進入了狀態的學者巴裡卻不停地撓他的癢處,為了保持紳士風度,老豬咬牙顫抖著強忍。
場面忽然尷尬到了極點。
笑寒忽然出聲:「呀!這位大哥真是一個紳士呀!」那當然,剛才聽到他怎麼說的了。
金老豬聽後也是一楞,可是他的大部分精力需要集中在保持不發笑的大業中,別人說自己是紳士,這顯然是很對自己胃口,如果這時候如此擅自行動,甚至笑出聲來的話,以前的努力就全毀了。
金野豬拚命壓制著笑意,顫抖著嘴說道:「那,那當然……我哼哼……我老豬向來……向來是講道理的……我是不會……不會不給……不給你們說話的機會……機會的,我這……這就叫做……叫做……」
他這句話沒接上,這倒不是巴裡弄的,真實原因是他肚子雖大,墨水卻相當有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