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第三人的視角,笑寒看到了十個窮兇惡極的強盜,在夜色的掩護下潛入了某地宮中的國庫,他們的行動方案,還有每一個人的狡猾精明是他們給笑寒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行動失敗了,笑寒卻見識到了他們的殘忍,為了能讓自己逃走,他們毫不留情地割斷了同夥掙扎爬上時用的繩子,原因是不少王國追兵也爬上了這最後一條繩子。
死掉了一個之後,九個強盜立即分了九個方向,各用了各自的方法逃離了王宮,他們的逃離手段叫所有人吃驚。
到達了約會失敗後見面的地點,九個強盜誰也沒有現身,靜靜地等待著,笑寒一開始還覺得奇怪,後來仔細一想,方才明白,每個人這樣潛伏著都只是為了保命。因為如果有人被追兵捉住了,說不定為了死的好一些而供出這個地方來。由此,笑寒又見識到了強盜保命時所表現的謹慎小心。
在確定不可能出現追兵之後,一個強盜小心地利用地勢發出了喊叫信號,然後便藏入了自己故佈的疑陣中,如果有人循聲而來,一定什麼也找不到。
想不到強盜們都很精明,在同一時間,四周共響起了七聲回應,就在八位強盜都在等第九個人的回應時,那個強盜又沉默了半個小時,這才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因為他可以確定沒事了,料定之後,無論多麼大膽的行為也會去做,而且也不必去理會同伴,不必去回應他們,強盜都是些亡命之徒。
在餐後的賭博中,九位強盜開始了新一輪的計劃,忽然一個強盜抓住了另一個強盜,因為他出千贏去了他的三個銅板,兩人大打出手。雖然在近戰中,弱一些的那個很被動,不過他也做到在斷氣之前刺瞎了壯一些的那個的兩隻眼,並留下了他的一隻手。
對於未死的勝利者,其餘的強盜並未選擇饒恕,七個人殺了他之後,便將他們身上不多的,卻有一定價值的東西分了,由此又可見他們的冷血與貪婪。
第二天,七個強盜又潛入了國庫,這次他們留下了兩個人在外放哨,五個強盜一個懷揣了20多個靈魂寶石成功地潛了出來,他們出來時和進入時一樣無聲無息,而這麼做的理由,只是為了便於殺掉站哨的同夥。
站哨的同夥不及反應,五個人就將他們殺了,將兩人的屍體扔在了國庫門口,因為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寶石,沒必要和身上沒寶石的人分享勝利成果。至此,笑寒完全清楚了他們的個性,他們的貪婪和狠毒在時時刻刻。
五個強盜上了賊船,張帆出海以避追兵,五人合力行船讓這艘帆船越行越遠,五個狡猾的強盜終於逃離了追兵的追捕。
五人都是行船的高手,這艘帆船乘風破浪,有一日終於到達了海中央某處,五個強盜提出了分配寶石的要求,死亡角逐終於開始了……
戴了墨鏡的強盜說道:「我們十個人合作,為了盜取兵器的迷之寶石——靈魂寶石,已經失去了五個夥伴,現在我們來分分寶石吧。」
那毛髮根根直立的強盜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麼還要分?既然搶到了一百個靈魂寶石,我們又有五個人,為什麼不是一人二十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沒打算讓別人活。
另外三個人,第一個是長了一個尖如利刃的鷹勾鼻的人,他穿著一件古老的軍袍,很寬大-第二個穿著正規的水手服,一隻手卻是安裝了一個鐵鉤的廢手-最後一個則是個以黑袍包裹了全身的怪人,在海洋的烈日中他似乎也不覺得冷。
假手水兵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認為可能嗎?不說我們只剩下了五個,就我們十個人時,那也是矛盾重重的。」他頓了頓:「說句不好聽的話,無論是誰,我毫不懷疑他會在有機會的情況下殺了其他四個人,獨吞靈魂寶石。」
戴墨鏡的強盜嘿嘿一笑:「也不要這麼說,大家現在是同伴呀,不是嗎?」
唯一沒有說過話的黑袍說話了:「下一秒誰也不確定了。」大家沉默了半晌,大家知道,他說的是大實話。
墨鏡強盜聳聳肩作出了一個很無辜的表情,事實上,他也無話可說:「既然這樣,讓大鼻子來提議一條既公平,又叫某人可以分得最多的方法吧。」他所謂的大鼻子就是鷹勾鼻,鷹勾鼻的奇謀怪招在全大陸也是很有名的。
不客氣的說,這次偷盜靈魂寶石的十個人,都是一時聚會之高手,各自在自己的地盤有著相當的聲望,而且,他們也有著相當的實力,可是大陸的所有人都能為靈魂寶石而瘋狂,即使已經功名成就的人也不例外。
「抓鬮吧。」鷹勾鼻是這麼說的。
那毛髮根根直立的直毛賊可不幹了,他說的話也代表了大家想問的意思:「不可能!這麼做太兒戲了,那不是等於要把靈魂寶石讓給一個運氣好的傢伙嗎!」成功需要靠運氣,這是公理,可是靠運氣吃飯,這是找死。
假手水兵也獰笑一聲,說道:「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不是想獨吞所有呀?」話剛說完,四個強盜已經有兩個圍上了鷹勾鼻,只有墨鏡和黑袍還未動。
那墨鏡強盜把手前推,離得遠遠的做了個叫停的動作:「慢著慢著,兩位兄弟等一等,咱們聽完大鼻子的意見再說吧,他還沒說完呢。」他知道,因為現在是五個人,所以大家還沒有分裂,一旦只剩下了四個,或是更少,那麼下一秒必有人血濺當場,他不想那麼快開打。
鷹勾鼻見直毛賊和假手都退了回去,這才將放入衣中的手拿了出來,剛才他已經作好了開打的準備,現在恐怕只有天才曉得這傢伙到底藏了什麼武器呢。鷹勾鼻未改戒備的姿勢:「抓鬮選人確實兒戲,不過我的意思是,抓鬮選出提出分配意見的人,如不超過半數以上同意,就讓他去餵大魚。」
大家都是同一類人,這一點鷹勾鼻很清楚,當四個人全都盯著自己時,他們心中都沒有好想法,那四雙眼都在尋找自己的破綻,雖然他們暫時撤去了攻擊姿態,可是一旦自己露出了破綻,即使黑袍黑墨鏡也會落井下石。
聽了鷹勾鼻的建議,四個強盜各在心中盤算了一便,如果用這個辦法的話,其中確實有運氣的因素,可是因為只是提出建議,那麼其中的不確定性是很強的,這麼一來,似乎誰也不吃虧呢……
惡夢就發生在開始之後,黑袍成為了一號,他提議自拿50個,二號1個,三號1個,四號和五號一人24個,結果他被丟去餵了鯊魚,因為所有人都沒有同意他的分配方法。
隨他之後,二號和三號也遭到了全票的否定,直毛賊和墨鏡盜都下海見了閻王。
若按規則,假手應該獲得所有寶石,因為不論鷹勾鼻提出什麼,他也死定了,因為他無法獲得半數以上的同意。就在這時,鷹勾鼻出手了,假手也知道他會出手,可是他卻不知道鷹勾鼻所深藏的武器是什麼。
原來那是一把機關劍,當假手水兵以他的鐵手碰上劍時,鷹勾鼻一按彈簧,從劍中飛出了毒箭……
在死之前,假手由懷中掏出了一把東西朝天上一灑,便不活了。假手水兵在空中的東西只是讓鷹勾鼻嗆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當鷹勾鼻殺了假手這最後一個對手之後,他大為興奮:「嘿哈哈哈哈!我提出的方法不過是提早加速你們的矛盾而已,那四號和五號的紙條我都曾做過記號的!一群白癡,居然真的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做不做得對某個題,而是實力和智力呀!」
在幻空中看著他的笑寒心中大震,這世界最重要的是實力和智力?他說的沒錯,在與虎謀皮時,必須要擁有高於惡虎的實力和智力才行。
就在鷹勾鼻為自己高超計劃卻無人瞭解而欲發感慨時,在海盜船頭忽然有人說話:「你說的不錯。」怎麼會還有人說話?鷹勾鼻大驚回頭,他看見了,他看見一支勁箭射來,由嘴進入射穿了後腦而出,卡在了後腦的骨頭之中,因此鷹勾鼻受此重傷,竟然還沒死,但是他注定做不了最後的勝利者了。
鷹勾鼻顫抖著手指著直毛賊:「你……你怎麼會還活著?你那麼笨的人,我怎麼會死在你手裡?」
直毛賊丟掉了弓箭,拖著身體爬了出來,他的一條腿已經沒了,全身也全是鹽浸泡過的傷口,可是他卻大笑道:「以為我真笨嗎?我只是以退為進,在海裡等著殺了墨鏡那個混蛋!可是我自己卻沒事!」
他爬行著湊近鷹勾鼻,惡狠狠地說:「你知道為什麼嗎?我下海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鯊魚了,原來黑袍人果然厲害,他一個人就能把鯊魚全部引走,不過他也凶多吉少,我看到那片海域已經染紅了!」
直毛賊忽然大聲笑了出來:「你知道你失敗的主要原因嗎?那就是你低估了我們呀!低估敵人永遠會死得很慘!」
低估敵人永遠會死的很慘,笑寒沉默,他卻不願閉上眼,因為他知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就是血腥的,現實往往就是殘酷的。
「可是你依然低估了敵人。」冷酷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一把長槍,直毛賊知道,這把長槍就是自己貼身深藏了多年的那一把,它為自己殺了不少敵人,可是現在也是它將自己釘在了甲板上。
直毛瞪大了眼看著擲槍的墨鏡,此時他的墨鏡已經掉了,因此可以清楚看到他醜陋的三角眼,這張臉也是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做賊的。在墨鏡的左胸口赫然有個二指寬的血洞,直毛賊知道自己的槍本來應該在墨鏡胸口上的,那裡可是墨鏡的心臟呀,怎麼……
墨鏡嘿嘿一笑,三角眼更顯得狡猾:「很抱歉,在你水裡偷襲時忘了告訴你,我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世上的事,往往有例外,可是一著漏算就足以致命,雖然是意外,世界上是存在意外的。帶著不憤,直毛賊也隨鷹勾去了。
忽然,又有人說話了:「可是你也漏了我。」
墨鏡盜的三角眼睜大欲裂,那個在甲板中穩穩站立的,不是黑袍嗎!
泡過水之後,黑袍的袍子沒怎麼變化,只是濕透了水,一直罩住頭的頭套也下來了,第一次露出了他的臉,奇醜無比。
墨鏡急忙戒備,卻見黑袍軟倒在甲板上:「你不必那麼緊張的,你當我真能在鯊魚的海裡撐那麼久嗎?我可是犧牲了苦苦修煉的鐵手,才殺了兩隻,引開了鯊魚的注意力呀。」仔細看時,原來他的一雙手已經齊肩而落,裸露在空氣中的傷處仍在隨心臟而跳動,隨海鹽的浸泡而跳動。
「嘿嘿,想不到你這個武術高手也有今天?」墨鏡又發出了狡猾的獰笑:「到了最後,靈魂寶石仍然是我的!哇哈哈哈,你根本無力反抗了!死吧!」他拖著步子,一步步向黑袍走來,實際上,他也快虛脫了。
黑袍拉開了奇醜的臉笑了出來,邊笑還在邊朝外咳出血水:「錯了!錯了!你完全錯了!哈哈哈,咳……我們都錯了!哈哈哈!」
墨鏡厲喝道:「死到臨頭,你還想逃嗎!」
黑袍沒理他,逕自念道:「靈魂寶石可以造就,也可以毀滅,傳說果然是真的,哈哈,咳咳……」
墨鏡楞住了,因為黑袍的樣子卻大有欲被殺之,而後快的感覺,以墨鏡的聰明也摸不透他在笑些什麼:「你在笑什麼!不管你怎麼說,今天也別想逃脫被殺的命運!」
黑袍停止了笑,他直直地看著墨鏡,似乎現在的墨鏡真的很好笑:「你沒發現嗎?那你去看看假手身上揣了些什麼吧。」
墨鏡看了看假手的屍體,一種惡感讓他很不舒服,他並沒有翻動屍體,而是對黑袍發出了招牌的笑:「想引我上當嗎?誰不知道昨天老毒的屍體就是假手翻過的,我可沒膽量惹老毒。」原來昨天死的五個人當中,有一個是毒王。
黑袍乾脆躺下了身去:「是呀,所以當他在空中灑毒粉時,我們又不慎吸入又將如何呢?我對毒也有些認識,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對不起,這是七步斷腸,即使你不殺我,半小時之後,你我也死定了。算了,現在別吵我,我要睡了。」
「這不可能!」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墨鏡打擊極大,若照黑袍所說,假手拿到的此毒隨呼吸而入,因為極為危險,所以即使毒王也只在同歸於盡時使用。
「對了!他一定有解藥!」墨鏡想到此節,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失去了理智的墨鏡黑手卻不慎碰到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那也是假手水兵從毒王身上弄到的,藥很快隨血進入了心臟,這次即使他心臟在右邊也救不了他了。走在黑袍之前,墨鏡死亡。
死亡嗎?黑袍躺在甲板上,平靜看著天,他死前說了一句話:「對不起,我的孩子們,我還是不能照顧好你們呀。」雖然語調帶著遺憾,但是他走得很平靜。
看著五個強盜內鬥而亡,笑寒心中激流不斷,可是最後黑袍的一句話卻讓他感觸最深,盜亦有道呀。
正在沉痛中,忽然眼前景色又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