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元將杯中物一飲而盡長身而起:「今年聖魔特訓回來的子弟便是『聖禮』的臨時近衛軍,啟用新人是為了兩邊好過,不過我要去會會這些新人們,你準備好沒有?」
利西知他所言何意:「臣已將命令傳下。」
興元居然面有得色:「他們確是不負朕望,都是好小伙子,朕還聽說,不止是我那半對兒女,你那丫頭也在名單之列,對嗎?」
聽到國王說起女兒,利西卻是頭痛不已:「我那丫頭……哎,怪我這當爹的失了管教,她現在是誰的話也不聽了。」
興元歎了口氣:「卿太操勞了,是朕對不住你。」
利西忙起身單膝跪倒:「陛下恩德,臣就是肝腦塗地亦無以為報,日夜奉獻還怕稍有不及,豈敢太顧家庭?」
興元不客氣的打斷:「卿此言差矣,試問天下父母心。難道我對我兒雖生卻無養教就沒有愧疚嗎?」
一君一臣,一坐一跪,卻是一般神情。
※※※
荒野中,一陣風沙吹過,笑寒無助地孤單站立著,任那風沙吹打在臉上。
他悲寂的神情似乎正對天地訴說著無盡的悲傷,難道他想說我命犯天煞孤星嗎?不過配合他的白頭髮,這倒是蠻像的。
他是如此的悲傷,是如此的專注,以致於一批危險的沙蟲接近了也沒有發現似的,似乎此時此刻,天地間除我之外,再無他物!多麼高的境界呀!
真的有如此高的境界嗎?還有就是,「女士優先」的另外三位女性呢?真的把笑寒始亂終棄了?呸呸,根本就沒有始亂,哪裡來的終棄呀?看來笑寒是給甩了。不過想想,這樣說和始亂終棄似乎沒什麼區別。
沙蟲真的近了,這種低能生物有一隻大眼睛,能對那些靜止或移動的生物做出反應,它們的反應只有兩個,一是大流綠口水,二就是本能地朝那兒移動。這就是只看食物的食肉生物。
「轟!」忽然由沙下射出一個大火球來,將一個沙蟲燒掉大半,眼看活不成了。同時從沙下竄出三道人影,剎時間閃電共靚服一色,擊劍與美女齊飛。三個女人藏身沙裡,只等沙蟲靠近就各施絕技將沙蟲殺了個七零八落!
是什麼讓她們不顧儀表甘心藏於沙下?
笑寒歎了口氣,因為他由她們眼中看到的只有食慾。至於原因就要從一天前說起了,當時也是自己一個不小心碰到了一隻路過沙蟲,(到現在還記得那蟲子的大眼睛)然後一不小心就把它打死了。(現在還記得那沙蟲在自己哈哈大笑時掛掉的樣子)雖然這次出來是帶夠了糧食的,但有了材料,笑寒就想起十五歲前的森林生活來。
那時,老頭教自己怎麼打獵和怎麼燒烤食物的情景到現在還歷歷在目,於是笑寒就鬼使神差把沙蟲扮些料烤了。一來嘛,當然是自己的燒烤技術不減當年,二來嘛還是自己技術不減當年,這個三來嘛,還是自己技術太高了。最後附加一個理由才是那沙蟲的肉確實太好了。結果就是那香味直接刺痛了那三大美女的食慾。
哎,本以為有此一技之長可以在這「男護士之旅」中好過一點,誰知道她們竟然變本加厲!當笑寒得知她們決定讓自己做餌時,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大顯身手其實是大觸霉頭。
為此,笑寒是做了深入而持久的鬥爭,可是他自己卻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在三個美女的面前實在沒有鬥爭的前途,於是……
為了凹顯「肉香」笑寒的頭罩被剪去前面部分,將頭罩摘了下來披在了背後。這下可好,本來那魔字是一體的,現在那「魔」字頭上的那一點變成了白色的,遠遠一看,那真是黑白分明一魔頭哇。
阿寒算是真正體會到了做一個男護士,男保姆的淒慘,那三位美女好像一點也不懂得矜持,她們只懂得簡單下命令。
「阿寒,探路。」
「阿寒,做飯。」
「阿寒,扛帳篷」等等。笑寒就被再次剝奪了說話的權力,她們再次美其名曰:「你有權保持沉默。」笑寒只能沉默了。
最糟糕的是這三個女人睡覺了卻要揪住笑寒的衣角才睡得著,她們自己的理由是:「我們第一次出來冒險,不適應環境,你卻是常出來的,不靠你靠誰。」笑寒苦笑,自己真的太能幹了,這一路真是當了護士當保姆,又當爹來又當媽。
本來做了兩個月的雜務,這點小事對笑寒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可奇怪的是這三個女的,她們一起時總是不遺餘力同聲聲討自己,明明自己沒做錯什麼,在她們的嘴裡卻成為了十惡不赦的證據,簡直恨不能生啖其肉似的,似乎只要不聲討自己就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笑寒苦笑呀,其實苦大仇深的是俺呀!
當她們發現笑寒的唯一亮點——烤肉厲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終於不會帥得驚動了黨,運氣也算好了。
有一次,只有阿代在,利娜和黑梅都去休息了,留下笑寒一人支帳篷,那阿代居然走過來,溫柔的說聲:「我來吧。」就默默地幫起了笑寒,真把笑寒弄得受寵若驚。
誰想到,第二次當阿代和黑梅都去尋找柴火時,利娜也過來溫柔的說了聲:「我來幫你吧。」就和笑寒一起支起了烤架,弄得笑寒感謝不已。
而最後一次卻是黑梅趕到了她們前頭,自己也走得快了些,便打算在她們來之前搭好帳篷,那黑梅居然也紅著臉過來說:「我來幫你。」看到笑寒奇怪的眼神,她還低著頭替自己掩飾道:「一個人支帳篷不容易嘛。」好像獨處的時候她們就會變得溫柔得多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總而言之,在對罪大惡極的笑寒的聲討聲中,五天終於過去了。「女士優先」組四人也趕到了洞口。
當他們趕到時,發現有兩隊人馬已經到了。一組是玫瑰,白芍,海棠和阿亮。好像這四人是因為對女人的問題都頗有研究,也就是志趣相投自願走在了一起,對外號稱「興趣小組」。
另一組亦是四個男人,分別是裂紋,牡丹,玄武和胖大海。四人成組後才發現,原來他們四人的女朋友卻是兩對雙胞胎姐妹花,也就是說,裂紋和牡丹互為娘舅,胖大海和玄武也是這麼樣的「一世人,兩兄弟。」。因為他們四人就是理所當然的「一世人,兩兄弟」,所以此組便號稱「其力斷金」。
阿亮跳出來歡呼一聲:「哇!是『女士優先』組呀!大哥,你還好嗎?你怎麼變成黑白分明魔了?」哈?還好嗎?如果這話換成:大哥,你還活著嗎?估計更貼切些。
笑寒二話沒說,上去照他屁股就是一腳,然後就是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前面。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因為他們發現笑寒生氣全無,形同鬼魅。當他們聽見後面黑梅發出一陣:怪笑時,這幫逼他上梁山的男性同類心中暗想:不要怪我們呀,我們也是不得已的呀,為了我們的明天,你就忍忍吧。
「阿寒,幹活!」一聲令下,笑寒像被燙到了一樣起身四處狂走尋找活幹的樣子把所有男性嚇傻了:不是吧?那麼嚴重?哎,是我們害了你呀。
其實笑寒的行動將三女也嚇了一回,平時叫他做事,他總是推三推四的,一定要大家同聲聲討他才會不情願的動,今天怎麼了?
笑寒暗笑於心,這時做得越過分越能增加同情度,嘿嘿,看你們還不上當!
另一隊寡男出現了,是先承,白虎,焚金和野菊。至於這四個人的話題,沒別的,除了爭辯打鬥技巧就是爭辯打鬥策略。因此此組別名「唯戰主義」。
笑寒二話沒說迎了過去,照四人身前就是虛晃一招!那四人皆發出警覺和高手的本能反應。結果虎殺九環刀和菊金刀劈碎了半月刀,一張靈魂火符和金性火彈又將虎殺九環刀和菊金刀盪開。
只是一瞬的工夫,四人便被那招引得硬招相碰,四人被餘威各自分開,所有人都被這一突變弄得吃驚不已,多虧大家都是高手,才沒有失態。
「唯戰主義」四人更是驚異,剛才笑寒一招讓四人均感覺根本無法躲閃,偏又緩慢無比,完全可在成招前擋住一般,想不到……
笑寒陰陰一笑:「想不到吧,知道為什麼出招會打到同伴的攻擊嗎?」無人回答,所有人都把精力集中在笑寒的回答上。
笑寒說:「因為這五天我發現自己很適合作餌,剛才那一下只是讓你們都認為能阻住我,四人既然一般想法,當然打到一處去了呀。哈哈哈。」笑寒難得一笑,這一下笑得囂張到了極點。
其實這一招正是刀法三式中的「雲ぜ——亂」諸相亂萬法,意亂心不亂。
這當然是他故意營造的氣氛,這一笑讓陷害他的人們心虛起來,讓那三個女的害怕起來,也讓「唯戰主義」四人心有所悟。沒多久白虎的大手便拍過來了:「哈哈!有理呀有理,剛才那一招讓我們都感覺像是在攻擊自己似的,結果就全部同時出招了,哈哈,兄弟真有你的呀!」
三女面面相覷,這招似乎太厲害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他去做餌好了,萬一讓他把這招練得大成那就不好辦了。「興趣小組」和「其力斷金」則怕了笑寒的瘋狂,看來狗急了真的會跳牆,鼠急了真會咬貓,兔子急了還真會蹬腿的呢!以後還是少去惹他。
最後一組是一對姐弟和一對兄妹,因此大家就叫他們「兄弟姐妹」,成員自然是:青龍,朱雀,絕愁和絕心。
青龍和絕心就走在前面,一邊走還在一邊相互躬手作揖:「哪裡,哪裡,一家人嘛,一家人嘛。」雖然這些話離遠了聽不清楚,但看到跟在他們身後那一臉幸福的兩個人,大家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也太不上道了,他們手可還牽著呢!人們哄鬧起來。
「兄弟姐妹」組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六人當先衝來,裂紋牡丹抓手,胖大海和白芍拿腳,阿亮和玄武抬身上,一下就將絕愁高高舉起,六人合力將他高高拋起,他們過節了。
剩下三人還在發楞,又有幾人衝過來對青龍打聲招呼:「恭喜,恭喜」沒等青龍回答:「同喜,同喜。」他們便加入了拋絕愁的隊伍「同喜同喜」去了。
最後衝上來的是那「女士優先」組,他們將絕心和朱雀一把就拉去訊問體已話去了。對青龍那是理都沒理。
最終剩下青龍一人被丟在那兒苦笑,這都弄的什麼事呀?他搖搖頭,欲感慨,卻忽然發現有此感慨的原來不是只有自己一人。笑寒對青龍苦苦一笑,不是我不想去扔絕愁呀,我是被迫的呀。原來三個女人老毛病,一人抓了笑寒一邊衣角!
「念天地之悠悠,獨嗆然而苦笑。」這就是這兩個人的感慨。而兩人中以笑寒為最,居然被拉到這種女孩說話的地方來了,笑寒無語問蒼天:「這是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