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席芷琴的關係席家和陳家結了盟,席老爺子喜笑顏開,不過他也清楚三位的脾氣不可能到處去宣揚,說來說去,此次衝突獲益最大的反而是席家。
賀老爺子雖然得了築基丹修為從先天之境突破到了金丹前期,可他愛子如命,不甘心就此放過席家,估且先委與之,等那位高人走了以後,他就不信以他和賀佑凌如今的實力拿不下席家。
等他還在做白日夢的時候,韓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掃蕩了他的地盤。陳家甚至沒出過手,只是給了他們三柄下中品靈器的飛劍,還有一本垃圾的修真功法,殺得之慘烈超乎人想像。特別在陳涉告訴他們,奪其金丹吸收後能突破入道以後,韓家更是不遺餘力。一夜過後,魏州的百姓突然發現,永樂賭坊換了平勝賭坊,賀家宅子門前也掛上了寫有「韓」字的牌匾。
魏州百姓驚愕,茶餘飯後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不過賭錢的常樣還去賭,嫖妓的還是去嫖,管他誰當家。席老爺子將這消息告於方信時,他只淡淡地點點頭,彷彿早就知曉。席老爺子看他這付神情暗想:只怕這賀家被滅與他脫不了干係,沒想到修道之人也如此心狠手辣,連根都不留。對他也有些懼怕,不過後來想想,這是也為了賀家,隨即又釋然。若不狠一點,等賀家喘過氣來,只怕滅的就是席家。他也不認為賀庭延會真地忘掉殺子之仇。
方信把雪音和曉音傳給了席芷琴。傳的時候還有些不捨,畢竟跟了他這麼些年,想到當年青冥子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他時的神情心下一笑,自己如今又不嘗不是如此?他笑著又拿出一隻翠玉簪給她,這正是當年紫衣賞給他的「天羅」。早在三百年前紫衣便和青飛身去了仙界,將掌門之位傳與了青冥子。紫衣本想將位傳於白離的。奈何他實力是好,就是為人處事缺乏圓潤,星雲宗正值多事之秋,只怕他應付不來。青冥子當上掌門,至少不會讓星雲宗太過吃虧。
千青要帶席止境(席老四)回天宵認祖。這小侄兒受母親之命非要拉方信一道回去,方信拗之不過,只好帶著席芷琴一行六人去了天宵。自從封飛揚死後,封晉自覺沒有顏面呆在天宵,跟著焰華去了重霧之森。
當雲舟落入萬丈深淵時,席五娘嚇得臉色發白。不覺得拉緊了哥哥的衣袖,方信安慰性地拍拍她地肩:「習慣就好。」
穿過霧障,遠遠地已看見方雲山和方翩翩已站在山門口等他,方翩翩身邊的男子有些印象,似乎是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秦越。他疑惑地望向南宮若林,「我表妹夫是你師兄?」
南宮若林笑著搖搖扇子:「怎麼?不行呀,也沒想到我家木頭師兄居然會喜歡上你那聒噪的小表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互補原理?」
去。方信踢了他一腳,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那是可愛,可愛懂不懂。
方翩翩見著雲舟過來,老遠就在揮手,「小表弟,這裡這裡。」如今地她褪去了昔日的青澀。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只是笑起來,那兩個小酒窩依然那麼可愛。
「你師兄真有福氣呀。像我們家翩翩這樣的小可愛怎麼會看上他呢?」
「去!」這回換南宮若林反踢回來,因為他那口氣實在是太像被男人搶走了心愛女兒的中年大叔。
還沒下雲舟方翩翩就撲了過來,在方信的懷裡蹭啊蹭。方信注意到秦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樣子是吃小舅子地醋了。方信回瞪了他一眼,然後挑釁地捧起方翩翩的小臉蛋,啾,親了一口。方翩翩滿心歡喜得回親了一口,方某人更是得意非常。小樣兒,不過是小翩翩的男人罷了,拽什麼拽,男人嘛,不中意可以再換,小表弟可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哦。
自家老爺子和小舅子的爭風吃醋落在了千青眼裡,他也不知說什麼好,他這時才發現,原來整天撲克臉的老爸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難怪秦越有時對他態度不好,敢情是在吃自己兒子的醋呢,嫌棄而子奪去了原本屬於他地寵愛。老爸對他的感覺應該是又愛又恨吧。壞小子眼珠一轉,如果把這個發現當著老爸地面告訴給老媽聽,老爸為有什麼反映?不會是紅著臉跑開吧?哈哈,想想都覺得有趣,找個機會試試。
就在秦越和方信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千青也把自己老爸給算計了。
方雲山咳了一聲,才把那濃濃的硝煙味吹散。
「對了,事情辦得如何?千青還襯你的心吧,要是沒辦好,我打他屁股。」
聞言千青一陣猛咳,他的娘唉,說話怎麼不分場合呀,在他徒兒面前出這話,讓他臉往哪擱啊。他偷偷地望了席老四一眼,還好席老四識趣,將目光放向遠處,似乎被天宵獨特風景所吸引,再也沒見其它。
千青拉過席老四拜見方翩翩時,她才知道方才說錯了話,拉了兒子地面子,嘿嘿得笑了兩聲。
拜過先祖過後,席老四才知道自己地師尊居然是天宵現任掌門的外孫。紫衣飛昇沒多久,方越便把掌門之位傳給了方雲山,自己到東海地水府裡閉關靜修,希望早日能突破,飛昇仙界。
席老四沒想到師尊的父親似乎也是修真界頂頂有名的大人物。他原本以為天宵也就是一個中等門派就不錯了,哪想卻是十大門派之一。也無怪他,天宵行事素來低調,不像蜀山劍派等四處宣揚。連江湖中人也人盡皆知。
不過時下,他和妹子都很好奇方信地身份,作為超級核心弟子,他們已經知曉,方信只是和天宵沾上親,是個掛名長老。卻不是天宵弟子,他只學了天宵煉器的法門,致於功法卻是一點沒學,當然,只有方氏子弟才能修習的那套《凝天典》除外。這些族內的事。可不能拿出來談給外人聽。
席老四倒了罷,席五娘入門幾天了也不知倒底所屬何門何派,好奇得要死,旁敲側擊。某人笑笑:「此事不急,等你結丹的時候自然就會知曉。現在為師只能告訴你,咱的師門不比天宵差。而且你師公很大方,你得地寶貝一定比你哥哥多,門裡老傢伙多,到時為師多為你爭取點利益,嘿嘿,回來羨慕死你哥哥。」別人他是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收個弟子,諸如青冥子、蓮、軒墨、藍幽之流大出血那是一定的了。
高興之餘。才想起自己沒給軒墨說收徒的事,於是去了個玉簡。沒過多久。就看著藍幽挾著軒墨風風火火得瞬移過來,於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方雲山恭身相迎叫了兩位一聲:「前輩。」而方信則嘻皮笑臉的得說:「喲,兩位師弟,這麼急切得要來見小師侄呀。」然後席家兄妹倆徹底愣了一下之後。徹底明白了那天南宮若林在席府說得那番話。跟他沾染上果真輩份關係極為混亂,原因就出在那兩位「師弟」身上。
「誰呢。誰呢。」藍幽一臉興奮,沒想到方信這小子也開竅知道收徒了。
席五娘盈盈向前走了一聲,行了個福禮,「弟子芷琴見過二位師叔。」那聲音,清清鈴鈴,激得藍幽渾身細胞舒暢。女娃呀,星雲宗自從白離老婆去世以後有多少年沒女娃了?對嘛,女娃多貼心,比群臭小子,臭老道好多了。
好好,藍幽連說了幾聲好,也不管四周有沒有人,辟辟啪啪從戒指裡拿出一堆東西給席芷琴,見她沒地方,直接跳過儲物手鐲給了只小巧紫紅色蓮花戒給她。這些東西原本是給驚雷準備地,如今卻是用不上了。看著那一大堆東西,莫說席老四,就算是千青也都兩眼發直,就年頭兒,仙器都要論斤給了嗎?
軒墨狠狠得敲了一下他發昏的腦袋,這些東西帶在身上,走出去絕對會被人圍攻,到時候咋死得都不知道。藍幽正要懺悔自己的魯莽時,軒墨卻拿出了一件五彩紗衣,寰星彩霓裙讓席五娘穿上。
眾人倒吸一口氣,這件寰星彩霓裙本來是玉玄機專給妻子煉製的,采一百八十種高級材料歷時一百年才煉製完成,就算在仙器中出屬頂極的存在。這件裙子除了能抵擋化神期高手的攻擊以外,還能提高修煉者地靈氣吸收速度,同時還能放出假分身抵擋致命一擊,而自身則隱身逃跑,除了當初血尊和血剎王那種變態的存在,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再傷得到席五娘。
我靠!方信在心裡暗罵,當初軒墨不是怕揠苗助長嗎?現在怎生對席五娘如此大方,擺明了歧視男性嘛。
千青看得口水直流,抱著方某人的大腿說:「小表叔,你也收我做徒弟吧,我會很乖的。」方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老爹就是超級煉器高手,你還怕沒好的法寶用嗎?再說了,主算入了星雲宗,也未必待遇和席五娘一樣,要知道全宗上下只有他一個女人,而臭男人嘛,倒是一大堆。
秦越似乎也不見待兒子這付傻樣兒,給了他一拳,將他敲暈,拖回房了。見情景席老四一臉苦笑,這位師尊的心性似乎還沒自己成熟。沒辦法,誰叫他娘名叫「方翩翩」呢。即使如今,她叫方信小表弟,方某人怎麼聽也還是覺得彆扭。
晚上,方雲山單獨將方信叫到了房間,告訴修真界的近況。
原來這些年來修真界也不太平,自八百年前,以蜀山劍派、蓬萊、悅來峰三派為首的幾派將星雲宗在十大門派除名以後,陸續以除魔為道地名義,打壓、吞併其它宗派,勢力較之八百年前壯大了不少,隱隱有做修真三巨頭的樣子。實力大了,野心也開始膨發,近來不滿崑崙做修真界第一門派地位置,想將崑崙拉下馬,此次的修真交流會勢必不簡單。
如果方信要去的話,一定要隱藏好身份,不要被發現了。而且方雲山還懷疑,整個事件的背後說不定有魔門在操縱。想血宗自驚雷做了宗主以後做了一系列動作,地盤也擴大很多,但與之相對魔門第一大宗魔宗除了滅了幾個小門小派以外卻是毫無動作,行事也十分底調。怎麼想都覺得可疑。若那三派真的與魔宗勾結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他讓方信在交流會期間觀察三派是否有異常情況,好及時做出應對。現在地修真界就像是一汪黑水,水很渾很深,眾人皆在水裡,看不明情況,行事步步為營,一個不小心便會遭了別人地算計。一但發現毒瘤的話必須盡快剷除,若放任其不管地話,日後說不定會死無全屍。
方信點頭一一記下了,最後方雲山告戒他一定要小心。
魔門啊!方某人感慨一聲,似乎又想起了那張邪魔的臉,將頭使勁搖了搖,叫軒墨和藍幽來他房裡有事相商。
方信將方雲山的話原原本本得說給了二人聽,軒墨低頭沉思,藍幽卻是一臉冷笑,他開始考慮就算這三派和那魔宗沒關係,他也給弄出點關係來,到時候看他們怎麼辯解會不會退出排名中。軒墨卻罵他胡鬧,要真是那樣,只怕魔門正躲在一邊偷笑吧。星雲宗的人雖然素來沒什麼正邪之分,但好歹掛著正派的名號,現在是邪宗沒錯,也沒人主動前來挑亂,不理俗事清清靜靜修道也很是不錯。可是一但魔門得勢,只怕連個傳道的地方都沒有。驚雷念在往日情份上或許不會讓血宗來叨擾,但是魔宗呢?
雖然很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和天下所有道門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事切不可魯莽,先去悅來峰望望風頭再說。
如此一來,原本抱著遊樂之旅的悅來峰之行,也變得責任重大。
而另一側,醞釀近千年的陰謀似乎也漸漸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