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道無極 第六卷 第十三章 血海無邊 (上)
    一身素白樸質道衣裹體,俊雅脫塵,豪采不羈,氣宇不凡。

    林風凌身佇立在陷空島北峰盆口之外一側的山巔之上,微微瞇了瞇眼睛,抬目望去,但見整個陷空島一派寧靜祥和,仙禽靈獸,或振翅唳鳴,或靜臥沙溪,似有說不盡的閒情逸致。便是昔日那放縱不羈,三教九流的妖魔鬼怪,此時也似乎入了大道,或覓地潛修,或三五成群,彼此探討,處處都是一片修仙問道的緊然氣象。

    自從林風以身試險,借鎮天珠之等天地之精及盤古斧所化之定天七針,強行吸納地肺深處那龐大到極致的地陰元磁,化入神兵,肉體及元神之中。如此一來,地底元磁陰氣一掃而空,化作最為原始,最為純淨的地底潛流,涓涓流動,通暢淋漓。

    據水聖所說,這陷空島下本就有上古靈脈,非同小可,只是千百年來,受了元磁之力封鎖鎮壓,不能釋放出來。這樣一來,陷空島在這方圓之地內雖也算得上靈氣充沛的神仙福地,但論其靈氣之濃密,修行之盛況,絕計及不上上古時期千百分之一。

    「靈脈解鎖,靈氣釋放出來,有又這天然的玄水大陣禁錮護持,想來不出百十年,陷空島的妖怪們便能有所小成。」

    林風把頭一側,但見目擊之處,靈芝仙草,朱絳仙果,多不勝數,心頭也暗自滿意。只是那遍地生機之中,隱隱藏著的一絲蕭瑟秋意,卻讓林風心頭陡然一驚,連忙心頭默算,又是面色數變:「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半年。」

    「也不知道雪兒那丫頭怎麼樣了。」林風微微蹙眉,心底生出一股子不安的警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運起玄功,掐指推算,但見那茫茫天機一片朦朧,混亂不堪。

    按理說,林風得元磁相助,將鎮天珠返本歸原,肉體元神之中兼容了元磁與鎮天石中的天地精氣,修成太乙金仙真身,功力大進,應該不會察覺不出一絲端倪才對。而如今,卻是毫無頭緒。林風心中暗自焦急,曉得必有那大神通之人攪了陰陽,迷亂了天數,讓自己窺測不得。

    無奈之下,也只得草草收手。使了個千里傳訊之法,轉眼間便有兩道或青藍,或塵黃色流光從陷空島中央的仙府方向投射過來,眨眼的時間便到了跟前。

    「老師,你終於出來了。」水聖與犀牛二人忍不住發自肺腑的欣喜與震驚,齊齊拜倒在地。

    風點點頭,著他二人無需多禮,又道,「元磁之患已除,陷空島也可安然無憂了。」

    頓了頓,林風又道,「我還有要事,沒空理會這島中人員的修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水聖你可要盡好本職責任,整頓門中弟子,宣講道法,督促修煉。」

    「弟子謹遵師命。」水聖連忙躬身道。

    「你便和我一起出去。」林風指了指犀牛,「對了,水聖你將天皇劍予他,你有水之母尚且未能參悟透徹,博雜而不純,一心非能同意,反而不好。況且他也是上古妖族,運使這天皇命,也算是互輔互稱,相得益彰。」

    「老師……」

    「我知道你有不捨。」林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止住他的勢頭,「罷了,也不叫你吃虧。」林風說著,隨意點出一團天地精氣,地陰元磁之力,印入水聖中堂之中,融了進去。

    「將這團精氣完全煉化,其妙處,比起這可看而不可用的天皇劍,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多謝老師。」水聖大喜,拜了一拜,趕緊獻出天皇劍,遞於林風手上。

    林風順勢接過,輕手撫摸劍身,但覺那遍佈的上古妖文符咒頓時劇烈地不安起來,由緩到急,迅速流動閃動,彷彿受到了什麼莫大的威脅,一時間,黃光大綻,照遍了整人陷空島。

    林風皺了皺眉,右手之上,清濁二色毫光泛起,劈手便是一掌擊打在塵黃色的劍身之上,緊接著,滿手的清氣濁氣有如具備靈性一般,活靈靈一躥,瞬間便將天皇劍整個包了起來,二色精氣東流西轉,一絲一絲向著劍內滲透。

    終於,隨著一聲「啪」的脆響,天皇劍陡然一振,發出一聲震徹寰宇的劍鳴,玄黃色的光芒閃過,那萬千妖文符咒盡皆納入劍的內裡,再也看不出來。整人天皇劍,此時已如一把古樸尋常的利器,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

    「這才是天皇劍的本色。」林風滿意地點點頭,將期遞給犀牛,「你快快以元神祭煉,播入元靈,我們還有要緊事要做。」

    「是,老師。」

    瑞彩千條,珠光寶氣,貝玉生輝,瑪瑙放彩。這等華麗景象,也只有四海龍神之中的東海龍宮才有此等恢弘的氣派。

    「父王,你為什麼要將雪兒妹妹交給那個混帳東西!莫說林兄弟現在生死未知,縱是他已經喪生,雪兒她也算得上我的妹妹啊,你怎麼忍心把一個如此單純可愛的小女孩送入狼窩之中?」

    龍宮大殿之中,敖勝一臉焦急憤激地瞪著靜坐在龍椅之上,一臉閒淡的東海龍王敖廣,心情複雜至極。若此人不是自己生父,只怕早就要衝上去涮他兩槍了。

    「我還以為這兩百餘年的人間生活能夠讓你有所改變,沒想到,你卻還是這樣一個暴躁急烈的性子。」敖廣悠閒地吸了一口茶,瞇眼瞥了兒子一眼,「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犯得著為了她,將我龍宮推到那不忠不義,生死存亡的危險地步嗎?」

    「小丫頭?」敖勝冷笑一聲,陰喋喋地說道,「難怪自從兩百年前那件事後,小妹一氣出走,至今未歸。有這樣的一個絕情絕義,畏首畏尾的父親,我也感到臉上無關。」

    「大膽!『敖廣猛地一拍龍椅,騰地站了起來,一臉陰沉地瞪著下方頂撞自己的兒子,面皮隱隱有些抽動,「你敢這樣與你父王說話!那林風倒底是個什麼人,值得你這樣對他,居然連自己父親的話,也敢不聽!」

    「他是什麼人?」敖勝淒慘地冷笑一聲,「他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

    「他有那麼大的本事麼?」敖廣不屑地譏諷道,「這都過去半年了,那個狂妄自大的小輩,只怕早就死無葬生之地了。我們幫他照顧親人半年時間,就算他於你有恩,如今也算兩清,你不欠他,他不欠你。」頓了頓,又道,「難道為了一個死人,你也要與你父王我翻臉?」

    「我……」敖勝陡然一滯,正要出言反駁,卻聽得大殿之內,陡然一聲陰冷的悶哼響起,有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整個大殿都是一顫。

    「誰說我死了?」語間未落,林風與犀牛二人雙雙顯出身形來。林風一臉陰沉,看也不看面色同樣不好的龍王,冷浚地朝著敖勝劈頭便問,「雪兒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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