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新明朝 第三集 四百九十五章 開衙建署(求月票!)
    原創君無戲言,剛剛下發兩天的詔旨沒有收回的道理,那樣也太過於兒戲了。(全,盡在五一哦我.要所以景和天子只能重新再下一道詔旨,賜予李佑若干恩典作為補償,抵消前一個詔旨帶來的負面影響。

    但在景和天子心中,已經將誘使他擺烏龍的一干老臣特別是袁閣老抱怨起來,他們這也真是無事生非!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裡,剛剛親政沒幾天便將類似於東宮舊人角se的大臣排擠掉,這樣的天子只怕是個不可靠的政治低能罷。就算施展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之類的權術,也不能選在這個時間段。

    中極殿大學士徐首輔步出文華殿,望著九月艷陽天,倍感苦逼的長歎一聲。

    當初許道宏任次輔就已經夠強勢了,幸虧還有彭chūn時的輔助;這回次輔換成了也不是省油燈的老資格大學士彭chūn時,而且還是知根知底更加危險,誰又能再輔助他?

    他與彭chūn時以前雖然因為地位與實力的錯位偶有芥蒂,但總還算過得去,一直是同黨。廷鞫齟齬和公開撕破臉且不提,可彭chūn時居然瞞著他私自交通內宮太后,這更不能令人接受。信任感一旦失去,想要失而復得就難了。

    新任建極殿大學士彭chūn時步出文華殿,望著九月艷陽天,倍感苦逼的長歎一聲。

    最近他根本沒有與太后有過任何接觸,但朝中卻人人都以為他與太后內外串通得了次輔位置,真乃無妄之災,渾身是嘴也難說清!

    若太后真有權勢也就認了,但是如今太后徹底退養深宮,而他被認為勾結一個不問政事的太后能圖到什麼好處?只怕被人當腦殘罷!

    文華殿大學士袁立德步出文華殿,望著九月艷陽天,倍感苦逼的長歎一聲。

    又是原地不動!自從先皇特簡,他入閣已經十一年了!八年前就是文華殿大學士,八年後還是文華殿大學士!

    景和七年底到八年初,他與彭chūn時爭奪前進位置。最後讓徐岳和許道宏佔了便宜!今年他常伴帝側次輔在望,誰料原本無望的彭閣老無恥勾結錢太后,突然鹹魚翻身!

    他擔心李佑出花招運作盧寬,抱著有備無患、先發制人、寧錯殺不放過的念頭,yu借有利情勢將李佑排擠出朝堂。結果反而成了把柄被人抓住生事,回想起來像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隨後有正式詔旨下達,武英殿大學士彭chūn時進位建極殿大學士,根據廷推結果。以少保、兵部尚書盧寬為武英殿大學士、入直文淵閣。仍加少保銜。其餘大學士不變。

    至此,景和九年的這次內閣變動到此塵埃落定。

    消息傳開後,盧老大人以其雄厚年資越過兩個末尾大學士直接出任武英殿大學士。並不使人奇怪,也在預料之中。他畢竟是四十五年前的翰林院庶吉士,輩分太高了。

    但整個京師官場紛紛表示。對當前這個首輔次輔組合感到很怪異。一般來說,次輔位置常常被視為預備接替首輔的人選,除此之外與普通大學士區別不大。

    現在的新組合中,次輔彭閣老比徐首輔還要年長十歲,使人很無語。這彭閣老不惜公然勾結已經無權的太后,也要佔著次輔位置,圖的是什麼?

    便有業餘政治分析家指出,在本次內閣人事變動中,本來有袁閣老進位次輔、彭閣老援引晏尚書入閣的默契。但是晏尚書被異軍突起的李佑打了悶棍。眾目睽睽之下敗走廷鞫,彭閣老面臨一無所得的窘境,只好出手搶了次輔位置展示力量。

    還有一種說法,天家如此安排,必然是另有深意。彭閣老年事已高,只怕也當不了兩三年次輔。而許閣老丁憂返鄉,兩三年後便要回朝。到那時恰好重新接替彭閣老的次輔位置,實現平穩過渡。

    不然等許次輔丁憂結束後,如何安排復職肯定是個大問題,一不小心又要引起風波動盪。

    閒話不提,卻說李佑將自己該做的都做完後。在家翹首以待。對於內閣變動的結果,他很滿意。但接到頒給自己的新詔書後,心裡評價卻是大失所望。

    詔書內容只是好言好語勉勵了一番,並賜給他抬輦和青羅傘蓋,以及天子特批了一處緊鄰宮城之南的空餘地方作為五城提督衙署。

    這御賜抬輦、青羅傘蓋,看來都是內疚之下的補償,若是別人,特此殊榮必然感恩戴德,但是李大人對此沒什麼特殊感覺。

    不是李大人不夠忠君愛國,委實是他早已有過鬥牛服、金書鐵券等殊恩了,再多個轎子和傘蓋,已經產生不了什麼興奮了。

    只是這個天子賞賜給的衙署,還有點實用價值,而且象徵意義也很大。緊鄰宮城之南那是什麼地方?那是五軍都督府和五部(除了刑部)所在,放在後世就是廣場上。

    若非天子施恩,區區一個正五品的五城提督衙門怎麼可能將衙署設在這裡。

    其實在內心深處,李佑還有一點遺憾,內閣這次大變動的結局,無論是徐彭決裂、還是盧前輩上台、亦或是彭閣老進位次輔,可以說都是他竭力策劃促成的。

    他對於成功,還是小有自得,但到目前沒有幾個人知曉這點,更談不上公論。所以有股錦衣夜行的不爽快感,高超技藝得不到公眾欣賞,可惜可惜。

    卻說如今朝廷的事情與李大人沒有關係了,免朝參絕朝請不是開玩笑的。五城提督的職務轉了一圈,好像又回到原點,該衙門還是要靠他李佑來開張。

    李大人於是又重新開始了與官僚機器打交道的旅程。需要跑吏部劃撥吏員,跑戶部索要開辦銀兩,跑工部調遣工匠修繕衙署,之後還得跑刑部協調審案流程,跑兵部協調涉及官軍的事務…

    在與各部打交道之前,李佑決定去天子賜給的衙署視察一下,也好心裡有個底。這個地址位於西江米巷以北,通政使司之南,五軍都督府之西。

    他乘轎進入西江米巷,由西向東快走到五軍都督府區域時,發現一條向北的胡同。又轉入胡同沒走幾步,便見到一間略顯破敗的朱紅大門。

    大約就是這裡了。李僉憲下了轎子,左顧右看,發現在這條不算短的胡同裡似乎就這麼一道大門,顯得清靜寂寥。

    這就很怪異了,附近地帶可是京師衙署最密集的區域,說是寸土寸金都不為過,怎麼會有如此奢侈浪費的情況。

    李佑心裡比劃了幾下,這片院落可是夠大,他這五城提督根本用不了如此多地方,當然天子也只賜給他一小塊使用。

    身旁的長隨韓宗忽的打個冷戰,小聲道:「有凶氣!」

    李佑罵道:「胡說八道!光天化ri之下哪來的凶氣,速去叫門!瞧瞧有沒有留守的。」

    還不等韓宗去叫,大門卻從裡面打開了,大約是裡面的人聽到了外頭動靜。

    李佑定睛看了看,卻見從門裡閃出來位五六十歲的老人家,布衣布褲很是平常,似是被征發來看守院落的差役。

    那老頭見到有位年輕大人守在門外,連忙上來叩首行禮,嘴裡問道:「這位老爺,今ri至此有何貴幹?」

    李佑答道:「本官乃檢校右僉都御使、五城提督,朝廷將此處院落一部賜予本官用為衙署。今ri前來驗看!」

    留守老人家唯唯諾諾,引著李佑向裡走去。過了在大門,李大人又想起什麼,問道:「此處以前作為何用?為何如今荒廢了?」

    那老頭淡定的說:「此地是當年的詔獄所在,錦衣衛南北鎮撫司皆設於此。只不過詔獄廢置久矣,錦衣衛經歷司、鎮撫司都遷往東華門外了。」

    關於錦衣衛,關於北鎮撫司,關於詔獄,無需多言,一切你懂得。

    李佑無語,難怪這胡同如此清靜,只有這麼一間大門。原來是大明三百年歷史中凶名赫赫的詔獄曾經設在這裡,韓宗感應到有凶氣不是沒來由…

    李僉憲又開始糾結了,這天子賜了此地為衙署,是有意為之,還是在地圖上無心的大手一揮?到底有沒有特殊含義?真是天威難測啊。

    其實天子的想法很簡單,五城提督很大職責是負責京師地面的治安獄案,又何必浪費國庫另建衙署牢獄?直接將當初的北鎮撫司衙署廢物利用,如此才彰顯出明君的節儉美德。再說此地鄰近宮城,也算是給李佑的一種恩典和補償。

    孰料這個簡簡單單的無心之舉,給多疑多思的李僉憲帶來了很多自尋煩惱般的困擾…

    帶著無窮無盡的揣測,李大人心不在焉的出了前錦衣衛詔獄,上轎按照計劃向工部而去。

    與工部營繕司官員磨了半天嘴皮子,才得以談成調遣工匠和官軍修繕衙署的事情,並約定年前要修完。

    其實沒多大工作量,那個衙署房屋雖舊,倒也可以先湊合使用。最主要的任務是建起圍牆,從佔地很廣的前錦衣衛地界上分割出五城提督的地盤。

    臨走閒談時,那營繕司員外郎漫不經心的道:「李僉憲好手段,將諸位閣老玩弄於手掌之上,彭閣老當次輔,也是你搞的罷。」

    李佑大吃一驚,他幹的這事很隱蔽,怎麼如此隨隨便便就從此人嘴裡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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