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乍聽愛神荻美斯之名仍然讓我們心頭劇震。我連忙上前幾步躬身施禮道:「鷹神使者劍飛揚見過荻美斯女神,早聽說女神是神界最美麗的神祇,今日一見才知果然無假,有失禮處還望女神海涵。
在下這次是為女神的聖物而來,但不知是否有緣得到還請女神示下!」
蒜美斯微微一笑,雖說沒有露出半點媚態,卻絕對能夠顛倒眾生,只聽她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我也早聽過了鷹神使者的大名,上次日魔神雷提斯之事至今還讓幾位主神大人爭論不休呢,卻不想這麼快就又因為『愛之項鏈』而來!我知道你已經得到了智慧女神和平衡之神的聖物,看來你是最有希望拿到西帝亞大人留在人間的『戰神套裝』之人!」
我從她的話裡聽不出喜怒之意,只有繼續恭謹地回答道:「能夠取得六聖物是任何人視為的最高榮譽,在下自然也不想負了戰神使者的名聲,所以還請女神示下如何取得『愛之項鏈』之法!」
蔽美斯點頭說道:「聖物本就是為了讓人界中有緣者得之,任何人只要通過了試煉就能夠得到。只不過『愛之項鏈』的試煉有些特殊之處,不是一個人,而必須是一對愛侶同時參與試煉,不知你們是否願意一試呢?」
其實嚴格說來我和紅色精靈還不能稱之為愛侶,仍然是處於朦朧的階段,所差者是如何找機會捅破那最後一層紙而已。因此聽了荻美斯的話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紅色精靈,只見她的俏臉微微一紅,對我丟了個算是暫時便宜了你的眼神,隨即大大方方地朝荻美斯說道:「我們自然願意一試,就請女神告之應該如何試煉吧!」
蔽美斯再次露出了微笑道:「如此甚好。那你們就成為了接受試煉的第一千對愛侶。前面的所有試煉愛侶全部以失敗告終,但願你們能順利地過關吧!」
說著,她將纖纖玉手微微一擺,「愛之項鏈」頓時間光芒大盛,在空中投射出一輪七色地光暈。蒜美斯的眼中突然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幽幽地開口說道:「這串項鏈牽涉到一個愛的故事,關鍵之處在於包含了一個愛的魔咒。現在魔咒已經發動,你們二人的心裡都已被種下了一個『愛情死亡結界』,如果當七色光暈消失的時候不能破除這個結界的話,你們就會被燒心焚經而死。就算是父神大人親來也挽回不了灰飛煙滅的結局!」
我的心中猛然一動,似乎有什麼熟悉的東西閃過了腦海。但卻偏又無法抓住,只得連忙問道:「那麼請問荻美斯大人,我們如何才能破去『愛情死亡結界』呢?」
蔽美斯微歎了口氣說道:「想要破去『愛情死亡結界』其實不難,只要你們二人中任何一人被對方殺死就能破掉這個結界。但我要提醒你們的是試煉既然已經發動,死去之人就會魂飛魄散,永遠無法回復過來。是二人同死還是一人而亡就要看你們的選擇。魔咒既已發動就再沒有別人能幫上你們的忙!」
我聞言心中一凜,心想魂飛魄散永遠無法回復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被刪號從遊戲中消失?還是指再也不能恢復全部的實力了呢?不論是哪一種情況代價也太大了吧?情急之下急忙追問道:「愛神大人,那有沒有二人同時安然無恙的方法呢?」
蒜美斯咯咯笑道:「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破掉魔咒的本事了,方法我卻不能告訴你。趕快抓緊時間吧,第一色光暈可就快熄滅了!」
我趕忙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七色光暈中的紅色已經逐漸黯淡下來。
我的心中大急,知道這次是遇到了前所未有危機。因為以前無論碰到什麼危險大不了就是掛一級了事,但聽荻美斯剛才的所說,這回如果不能破除愛的魔咒的話,很有可能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當然可以掛掉紅色精靈來免除自己的危險。但且不論我能不能狠下心來,就算是道德和良心也不允許我這麼幹。正欲再度開口套問荻美斯之時,突聽得身後有弓弦微響之聲,緊接著後心一痛,身體頓時感到如墜冰窖般徹骨冰寒。可是此刻我的心比之身體還要低上幾度。因為從玄天戰甲所結的寒霜和胸前所露出的閃亮箭簇讓我知道自己身中的正是「極凍箭……」
在難以置信地傷痛欲絕中紅色精靈繞到了我的身前歉然說道:「飛揚大哥對不起了,我不能冒上被刪號的風險。
因為我的大哥現在急需要我的幫助,我絕不能讓他在遊戲裡失敗。
可你就不一樣了,你的本事那麼大,就算是刪號重練的話也肯定能恢復今日的輝煌!」
一瞬間我只感到自己的心像是砰然碎成了千百片,一時根本不知該如何說什麼是好。卻只聽紅色精靈的語氣一轉繼續說道:「其實你已經風光了太長的時間了。命運也太不公平。憑什麼每次好運氣都落在你的頭上?神寵、神器和超強技能似乎都是專為你而設一樣,別人就只能依賴你的施捨!你以為自己救過我給我一點點好處我就會愛上你了?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今天我就想看看你失去一切後還能不能那麼得意!」
這就是那個我喜歡地精靈MM嗎?我只感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傷痛從心底如潮水般湧了上來,不是為了紅色精靈的絕情絕義,而是為了自己的眼拙。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因為自從進入遊戲以來確實是順風順水,遭人嫉妒也是平常之事。可是卻萬萬沒想到打動了自己心扉的精靈MM會是如此勢利之人,以前一切順利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什麼,可到了現在這種時刻卻露出了如此可怕的真面目,我除了怪自己眼瞎之外又能怪得誰來?
悔恨、絕望、憤怒的情緒在瞬間淹沒了我的全身,一股熱流從我的小腹處騰地升,眨眼之間就流遍了週身。四肢百骸間的神元力也作出了反應,我只覺得渾身一熱,「極凍箭」的冰凍效果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身體立時從冰冷僵硬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我緩緩地反手從背心處拔出了那支錐心的利箭,一臉悲憤欲絕的沉聲說道:「我會永遠記住你剛才所說的話,也永遠忘不了插在我心上的這支箭!我不得不說你的演技實在是太差,如果剛才你不是偷襲而是裝作彷徨無計像以往那樣依賴有的話,我沒準就會甘願犧牲自己。可惜你聰明了那麼長的時間卻蠢在一時,以你的那點實力有可能靠偷襲就幹掉我麼?嘿嘿,『極凍箭』!你難道忘了它是怎麼來的嗎?哈哈,就算是我自做多情和瞎眼了吧!」
看到我被「極凍箭」穿心而過竟然安然無恙,而且還輕鬆地破除了冰凍的效果,紅色精靈的臉上猛然露出了一絲懼色,但又隨即斂去,微歎了口氣說道:「在這種情況下都奈何不了你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終於能說出心底的話讓我感到很痛快,想要殺我就快動手吧,我可不願意再看你婆婆媽媽的樣子了!咦?那是什麼?飛揚大哥小心!」
她的目光直視著我的背後,突然現出了驚駭欲絕的表情。我的心裡一緊,本能地回過頭去查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剛剛叫了聲不好就再次聽到了弓弦急響的聲音。
我暗罵了聲自己真是蠢材,腳下微一用力身子就那麼如箭般倒射向紅色精靈,血柔劍如靈蛇一樣直取她的前胸。她的普通攻擊對我並沒有多大威脅,我決意拼著再挨上兩箭也要將其立斃在劍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射出的兩支勁箭緊貼著我的左右肩頭飛了過去,我來不及細想她是否因為匆忙間發箭而失去了準頭,手中的血柔劍已如長了眼睛般沒入了她無限美好的胸膛……
時間彷彿一下子停住,我的心好像也在滴著血,因為這一劍結束的不止是她的性命,也是我曾經一段美好的感情和回憶。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種親手埋葬了自己感情的無盡絕望與哀傷。
深吸了口氣後我倏地抽劍回過身來,只看到紅色精靈左胸的鮮血泊泊地流出,將她鮮紅的射手戰甲染成了一大塊觸目驚心的暗紅之色。奇怪的是她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怨毒與驚恐,反倒是露出了欣慰之色。她似乎是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卻猛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我眼前。
我的心中剛剛一動,卻只見周圍的景物急速的扭曲,整座大殿忽地在我眼前消失。下一刻我的腦際轟然一響,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