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直理佛敬道,東大寺亦是長安一處頗為出名的寺有無漏寺香客雲集,卻是另有一番清幽雅致。
秦一望了眼這處古樸的寺院,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冷哼一聲,繞過前門,逕直撲向寺後。
一條幽辟的小徑被無數參天林木嚴密遮敝,若不仔細尋找定難發現個中隱秘。
秦一身形不變,迅速鑽入林內,沒過多久,一座庵堂赫然入目。
似乎受到此處靜謐安然的氣氛影響,秦一身上一派淡定,走動間身上衣袍隨風擺動,看上去倒有幾分出塵灑脫的氣質。
與世間盛傳的妖皇形象簡直天差地別,恍若兩人。
秦一嘴角笑容不減,輕扣門環。
沒過多久,清越的腳步聲從門後傳來,大門露出一道縫隙,一個年方雙十的俊俏小尼姑露出頭來。
望了眼負手而立的秦一,顯是對這陌生人沒有絲毫印象,滿臉疑惑的說道:「不知施主何事敲門?」
秦一心中暗自鄙視,如此靚麗的女子竟然早早出家做了尼姑,委實可惜,似乎這慈航靜齋天生有收集美女做門子弟子的不良嗜好。
偏偏把弟子培養成石女,簡直就是在扼殺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淡然笑道:「小師太有禮了,聽聞故人在此入住,今日適逢其會,特來一晤!」
許是秦一眼神太過邪惡,小尼姑怎都覺得秦一不像是好人來的,尤其是他盯著人家的眼神好似利刀一般,能把人的衣衫穿透,好可怕。
光禿禿的小腦袋不自覺的退縮了一下,避開秦一地視線。說道:「本庵乃是佛門清淨之地,素來不接待外客,施主是否搞錯了。」
秦一笑道:「怎會有錯,我這朋友身份殊不簡單,以她靜齋傳人的招牌以及和你們玉鶴庵的親密關係,除了這裡我很難想到其它地方。
小師太就說秦一到訪,妃暄一定不會拒絕的。」
這玉鶴庵或許真是與世隔絕之地,這個小尼姑似乎並沒有聽過聽過秦一的凶名,面上沒有絲毫吃驚。
皺著秀麗的眉頭想了片刻。終於點頭說道:「好吧,你且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詢問一下。」
重新關上院門,沙沙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還真是純潔呢!
看來這大唐中的尼姑庵也並不都像慈航靜齋那般無恥地讓人生厭。
片刻後,大門再次洞開,那個小尼姑雙手合十說道:「師姐已經同意,請施主跟我來。」
繞過庵堂,進入一間客房。
秦一也不遲疑。閃身走了進入。
放眼望去,房內佈置的頗為清幽,正中貢桌上擺著一尊觀世音像,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背對著屋門對像誦經。
秦一眼眸一亮,雖然這女子穿著一身灰白色的僧袍,卻難逃他法眼,正是靜齋傳人師妃暄無疑。
一聲輕歎:「秦兄為何苦苦相逼,如今你一手把這長安城攪合的紛亂混沌難道還不滿意,還要讓這佛門清淨之地也染上鮮血嗎?」
緩緩轉過身來,或許是罕見的穿了僧袍的緣故。一臉肅穆儼然的氣勢籠罩在師妃暄身上,配上她的仙姿月貌,看上去卻與那大慈大悲觀世音像上地容貌有些重合!
若說她本身就是觀音顯靈也不是無人相信。
秦一目光越發灼熱,對於美麗的事物他從不掩飾的自己的野心,這次姿態的師妃暄更能激發男人心中的某些潛藏的征服慾望。
乾咳一聲,秦一笑道:「看來妃暄對我誤會已深。我這不也是為了讓這紛亂的天下早日統一,百姓重新過上安樂的生活。」
即便以師妃暄的涵養,聽到秦一如此大言不慚,扭曲事實地話語,仍舊忍不住黛眉微皺,很是詭異的瞥了他一眼。
淡然說道:「請恕小妹失禮,妃暄至今未從秦兄的行動上看出一點悲天憐人的徵兆。難道像你這般不斷製造殺戮血腥就是拯救世人?」
聽出對方話中的不滿與譏諷,秦一面上卻沒有絲毫尷尬,反而理直氣壯的傲然說道:「非常時間當行非常手段。
難道妃暄沒有聽說過亂世用重典嗎,在現今內亂紛爭。外敵覬覦,山河破碎地危機關頭,任何事情都應已大局為重。
只要能夠保全我漢人根基,任何手段皆在吾考慮之內,我只要結果,只有失敗者才會在乎過程的妥當。」
旋即不等師妃暄反駁,臉上現出一絲險惡的表情,譏諷道:「嘿嘿,妃暄的師門不正是一向秉承的這個原則嗎。我也不過是拿來借鑒一下罷了。
而且現在大華治下百姓逐漸安樂,境內再無戰亂之憂。人人擁戴,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新政的正確嗎?
總比李閥這樣兄弟內鬥要強上百倍吧,而且有李淵這樣軟弱好色的皇上,還真是大唐之『幸』呀。
若我沒有猜錯,那老色鬼是否還想著把妃暄也娶入皇宮,納為妃子呢,以你師尊的為人我想這道提議應該正在考慮吧,用妃暄的一世道基,換來李世民的皇位,這筆買賣才是大有可為呀!」
秦一始終不忘鄙視慈航靜齋地行事作風卑下低劣,雖然句句誅心,但卻並非空穴來風,惡意重傷。
所及,即便是師妃暄心中不忿,也無力反駁。
李淵是號什麼人物秦一早就看清
的色大無膽,性喜漁色。
最後連魔門妖女白清兒都敢收入宮中,若不是寇仲徐子陵兩人救援即時,早就成了史上第一個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蠢蛋皇帝。
以他好色成癡的秉性,沒可能放著師妃暄這絕色美女而不動心的,與梵青慧暗地裡指不定就存在某些邪惡的交易。
反正一個是為帝不尊老不修,一個是經期不調沒人性,兩個狗男女湊到一起,真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切皆有可能呀!
果不其然。師妃暄開始還能保持鎮定,後來越聽面色越發難看,再也難以自持,面上湧出一絲羞憤,攏在僧袍下地身體微微顫抖,看起來好生可憐。
像秦一這樣揭人瘡疤的惡俗行徑,難怪連一向鎮定自若地仙子也經受不住了。
毒嘴如刀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身上寬大地僧袍無風自動,顯是默運真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誰說佛無怒火,泥人還有三分血性。面對秦一的羞辱,師妃暄冷聲說道:「難道秦兄來此就是想要當面羞辱妃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的目地已經達到了。」
她很明智的決定不再跟秦一爭吵,跟這個無賴耍嘴皮子比鬥劍還要痛苦。
秦一揮手笑道:「妃暄把秦某看的也太膚淺了,我此行是有要事跟妃暄商量的,方纔的話就當是清風過山崗,還望妃暄不要放在心上。」
哼,說也說了。罵都罵了,才說不當回事,當初怎麼就這麼多嘴呢。
緊繃著俏臉,滿臉警惕的問道:「秦兄有話不妨直說!」
她代表的慈航靜齋跟秦一的恩怨早已糾纏甚深,絕非一兩句話就能夠解決的,現在聽秦一地語氣竟像是妥協。
這其中絕對有詐,黃鼠狼給雞拜年,什麼時候安過好心來的。
秦一背脊一挺,正色說道:「你我雖然立場不同,但總都是漢族兒女。考慮的都是我中華利益,但現今妖孽橫行,魔頭當道,竟想要聯合異族趁機禍亂天下。
此等投敵賣國之人自當誅之,奈何我孤單一人,有力難施。靜齋一向執白道牛耳,這等正義之事定當義不容辭,所以,還望妃暄能夠暫且拋除你我舊怨,聯手對抗外敵。」
看著秦一越發嚴肅的表情,師妃暄心中的荒謬感卻越發強烈。
若是換作世間任何一人跟她說出這等話她都覺得可信,但偏偏是他秦一,當世妖皇,天下第一等的凶人。
邪名之盛比之魔門亦不惶多讓。
賊喊捉賊嗎?
這可惡的小賊今天到底演的哪出戲。
師妃暄一時徹底被搞糊塗了。
試探性的說道:「秦兄的意思是說要剷除魔門?這是根本不可能地,以我們靜齋的實力亦無法做到。就算秦兄功力超凡,智深似海,也難以完成這項宏願。」
反正不管秦一心中有什麼詭計,她就是不答應,對付秦一這樣老奸巨滑的傢伙師妃暄感到從未有過的吃力。
對付這個可惡的小賊,還是交給師尊處理吧。
秦一似乎早就料到師妃暄會這麼說,詭笑道:「如果是平時或許絕無可能,但若是有了這個東西呢。」
話音未了,從懷中掏出一物。
頓時略顯陰暗的房間中亮起一團昏黃地光澤。光源正是從秦一攤開的掌心中發出。
師妃暄嬌軀巨顫,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秦一手中的黃晶球。櫻唇大張。
半晌後,猛一抬頭,凝望著秦一澀聲說道:「邪帝舍利!」
「沒錯,是否覺得這是世間最美麗的光芒,有了這寶貝,就算明知是陷阱,再狡猾的獵物也會主動跳進去的。」
秦一眼眸中的邪惡似乎也越發明顯。
師妃暄仔細的凝視著秦一的臉眸,似乎想從中發現一些有用地東西,但能夠讓她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深邃。
歎息一聲說道:「邪帝舍利深埋楊公寶庫之內,卻終於還是被你取走了,難怪你寧願冒險也要打開這寶庫,卻對裡邊的寶藏沒有半點留戀,原來,寶庫內最重要的寶物已經被你取走。
只是秦兄可否一解妃暄心頭之惑,相傳舍利內積攢了歷代邪帝苦修數百年的豐厚精元,妃暄也能從中感受到內裡彭湃的力量。
難道秦兄就一點都不動心嗎,而且,那些人一個個都功力通玄,若是打虎不成反被擒,丟失了舍利,豈不是造就成一個超越三大宗師的可怕敵人。
不若,把這舍利交給妃暄……」
秦一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嘲諷道:「然後再交給你師尊,對吧,妃暄還真是會打算,不會真把我秦某人當成任人愚弄地白癡了吧!」
雖然秦一說的確實是她心中地真實打算,秦一這人行事一向肆無忌憚,無法無天,說不定天下大亂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為人又極度邪惡,哪會在意舍利歸屬,就算真被魔門高手得去,恐怕他還會鼓掌相慶呢,反正頭疼的將會是她的師門。
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師妃暄才絕對不能看著這枚邪帝舍利被魔門中人得去,那等若是瞬間造就出一個絕世高手。尤其若被邪王石之軒搶得,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