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兩個最傑出的男人再次相遇。
只是物是人非,昨日不再。
是否還有當日微湖相逢時的灑脫不羈已是自不待言。
兩雙眼眸在空中對視,一股沉凝的氣機在半途對撞衝擊,虛室生電,難分軒致!
秦一微笑道:「世民兄帶這麼多人來,莫非是想要對在下興師問罪,或者是奉了閥主之命來此送我歸西?」
一旁的疤臉人冷哼一聲,李世民扭頭微微撇了他一眼,洒然笑道:「秦兄誤會了,此事是非對錯暫且不論。
只是若非世民來的即時,只怕駙馬就要遭遇不測,嘿嘿,秦兄能否先把駙馬放了,這樣總是有損皇家威嚴。」
秦一瞟了眼落在身旁一副狼狽相的柴紹,嘿然笑道:「可能是駙馬對秦某多有誤會才如此魯莽,好在遇上我這心地善良之人,若是換作魔道中人,可沒有這麼幸運了。」
對這個白癡秦一暫時並不準備把他幹掉,愚蠢的人留著才能在以後幹出更多的蠢事,今日自己這般羞辱於他。
若這柴紹還是男人的話,定不會善罷干休。
嘿嘿,有了小丑搭台,這齣戲才能演的更加精彩,不是嗎?
李秀寧在一旁聞言氣的白眼亂翻,你都殺了本公主這麼多手下,若這都叫手下仁慈,那這世上從此以後就沒有惡人了。
又是一聲冷哼,發生者赫然正是那個偷襲秦一的疤臉漢子,看起凶神惡煞的模樣,好似跟他有仇一般。
秦一雙目微合,盯著那人抬著下巴懶洋洋的說道:「他是誰?」
似乎看出秦一眼中的殺機,李世民劍眉微蹙。淡然說道:「只是世民的屬下,還望秦兄不要計較。」
「哼,既然是為人下屬就要有下屬地模樣,裝腔作勢,人模狗樣的我還真以為是什麼厲害角色。
少爺我好心教你一次,以後沒有主人的允許,莫要隨便亂吠,沒有咬住人就先丟了自己的小命就沒處搖尾巴了。」
秦一故作不屑的掃了疤臉漢子一眼,臉上譏諷的笑意越發明顯。
眼簾遮蓋的眸中深處卻早已殺機湧動。打定主意只要這人膽敢有一點動作,自己就不惜一切代價亦要搏殺這狗種。
這世上還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在背後偷襲了他之後還能夠活得好好的而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以前不存在,以後亦不會出現!
這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地對手。
作為李世民心中最大的潛在敵人,正是因為在秦一手下吃了大虧,他自認自己絕對比大多數人更瞭解秦一的性格。
他用眼神狠狠的阻止了身旁疤臉漢子的動作,他太清楚秦一的為人了。
東都之戰後他就徹底認識到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任何世俗禮法能夠約束到這個男人。
秦一行事素來隨心所欲,本身又陰險毒辣、智謀深沉、功力高絕、膽大妄為,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不敢幹的。
雖然心中恨不得早點殺死這人。但理智告訴他此時並非發生衝突的最佳地點,否則只會讓事情越發失去控制。
甚至於把自己牽連進去,那樣對他而言將會是最大的災難。
宮中對他這個秦王虎視眈眈地可不止一人呢,他們絕對不會吝嗇如此好的機會向他亮出森寒鋒利的爪牙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切割下幾塊肥肉。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可以結束了。
李世民是真正的忍耐之王,這人的忍性堪比住在嶺南的那個老傢伙,這也正是李世民最可怕的地方。
秦一知道有他在此,今次是沒的鬧了,亂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揮手說道:「既然是場誤會,我想世民兄會把一切都擺平的。
若再沒有事情。在下就告辭了,啊呀,差點忘了,今晚跟齊王殿下約好要去風雅閣賞月,世民兄若有興趣,可以一同前去。」
李世民好似沒有半分芥蒂。苦笑道:「這裡的事情已經足夠世民焦頭爛額了,哪還有功夫出去玩樂,秦兄自去就是。」
秦一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一拂衣袖上沾染的灰塵,飄然而去。
李世民雙目灼灼的盯著秦一逐漸消逝地背影,久久無語。
主子耐性好並不代表身旁屬下好脾氣,一個鐵塔大漢不滿的吼道:「為何不把那囂張的小賊留下,方才只要殿下點個頭,老程我一板斧就把他劈成兩半。」
李世民搖頭歎道:「時不待
秦一以後必是我大唐最大的敵人。雖然本王也恨不得殺,好一報洛陽損失了恁多兄弟的大仇。
但現在父皇已經下了嚴令,此人在長安期間不得向他尋釁,楊公寶庫,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幹的!」
疤臉漢子雙目寒光閃爍,冷聲說道:「既然暫時不能在城內對付他,那就等他離開時布下天羅地網,勢要把此僚斬殺,以絕後患。」
李世民微微點頭道:「玄元說的對。此人不除,我心難安。而且……」旋即望了眼一旁的李秀寧和昏迷不醒的柴紹輕歎道:「我更不能讓秦一硬生生拆散秀寧的幸福,不然我這做二哥地豈不是很窩囊。」
李秀寧秀眸微紅,低聲說道:「是秀寧太魯莽了,沒想到這秦賊竟然如此凶蠻,若不是二哥來的即時,險些連駙馬都喪命。
哼,這人簡直就是目中無人,秀寧定要到父皇面前告他一狀。」
李秀寧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等惡虧。
一直都是她運籌幃幄,算計別人,今次卻成了秦一手下的扯線木偶,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把握。
若是真的嫁到大華,後半生還不知道如何慘淡呢!
她本是高傲心性,越想越是不服,頓時惡向膽邊生,秀眸中滿是殺意。
李世民看到妹子眼中的邪光,眉頭微皺,知道李秀寧這些時日過的委實憋屈,心中滿是委屈卻無人訴苦。
不免心生邪念,今日終於徹底爆發。
心中暗歎一聲,趕忙出言相勸。
…………
「砰!」
面前的案己被一掌砸的顫抖不以。
「膽大妄為,實在是膽大妄為,竟然幹出了這種事情,莫非你們一個個都把朕當成了死人不成。
看來朕平時真是太仁慈了,一個是大唐公主,一個是朕地駙馬,居然連弓弩手都出現了,這算什麼,鴻門宴嗎?
還有你秦一,目中無人,好勇鬥狠,在朕的皇宮中竟敢肆意殺戮,混帳,記得這裡不是你們大華,秦一你還有沒有把朕這個大唐皇帝放在眼裡?」
李淵雙目盡赤,像頭憤怒地雄獅。
戳指指著『宜雨門』事件的幾位主角挨個怒吼道,甚至連忘記了皇帝的尊貴身份,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顯是心中氣急,這要是傳出去皇家的面子豈不是都要落盡。
秦一則不動聲色的偏過身去,以免被李淵噴來的口水洗禮。
『宜雨軒』發生這麼大的動靜,又是在李淵的老巢中,根本就瞞不過去,一刻鐘不到李淵就驚悉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聞此驚變,氣的險些暈過去,已經是暴跳如雷,怒不可赦。
驚怒下連下兩道聖旨把當事人齊齊召了過來。
秦一仍舊是一連好整以暇的模樣,似乎根本就沒有把李淵的憤怒放在心上,更像是方纔的廝殺根本就與他無關。
看的一旁的李秀寧差點咬碎銀牙,就沒見過這麼囂張跋扈的傢伙。
僅挨李秀寧身邊的是面色青腫,變成豬頭的柴紹,秦一這小子故意使壞,混戰的時候故意照著咱們駙馬爺的臉上踩了幾記黑腳。
於是就整成了這副尊容。
兩片嘴唇腫成了香腸,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一張嘴卻觸動了臉上的傷勢,疼的再也無法開口。
淤腫的雙眼中射出陰毒的目光,貌似已經把秦一當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若是條件允許,恐怕恨不得把秦一整個人來個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耳中不斷傳來的噪音實在讓人不爽,秦一皺著眉頭,望著喋喋不休的李淵很沒有自覺的強行打斷道:「在下並非李唐官員,此來並不是要聽閥主訓斥的,若是無事,秦某告退了。」
李淵怒哼一聲,自打當上皇帝還沒有人敢像秦一這般無禮,面色一沉,厲聲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在朕的皇宮內殺人還是有理了?」
秦一毫不在意李淵身上的殺氣,冷笑道:「此次原本就是駙馬屢次向本座挑釁所至,而我還沒有責問公主在軒外密佈重兵弩手究竟意欲何為?
若我真要像閥主說的束手就縛,恐怕這時候你們面對的已經是一具被紮成篩子的死屍了吧。
我不殺人,人殺我,若是閥主,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