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真的在飛馬牧場嗎?」
秦一沒好氣的瞪了雷九指一眼,他現在終於發現這人越來越嘮叨了,難道這就是中年期綜合症?
躺在厚實鬆軟的皮毛墊子上,秦一伸了個懶腰,悠然說道:「這已經是你第十六次問我同一個問題了,你不煩我都說膩了。
再說最後一遍魯妙子此刻正在飛馬牧場養老呢,你若是再問,我就把你扔到車外跟那傢伙一起趕車。」
雷九指表情有些尷尬,緊張的搓著雙手乾笑道:「我這是太激動了,自上次與魯師一別如今都有數十年了。
今次突然前去就怕他老人家已經忘記我了。」
秦一笑道:「魯妙子學究天人,智慧如海,如今身體康健沒病沒災腦袋又沒有出問題,怎會記不得自己的弟子。
我看你不過是近鄉情怯,保持平常你在賭桌上的心態就可以了。
嘿,你也夠狠的,竟然贏走了那賴朝貴百多兩黃金,估計已是他全部身家,難怪他要致你於死地。」
被秦一刻意轉移開話題,雷九指瞅了眼放在一旁的黑色布袋,笑道:「這次雖然戰績不俗,但與你秦少比起來我這不過是小打小鬧。
好傢伙,數千兩黃金足夠平常人家生活一千年了,你果然是輕易不出手,出手要人命呀,我看你才是賭場剋星。
不但贏錢還毀人家的家當,也難怪當初查海帶人去追殺你,你這已經是絕人活路了,與你比起來我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呀。」
秦一淡淡說道:「反正都是不義之財,我取點也算是『劫富濟貧』。總比讓他將來孝敬給香家和蕭銑要好的多。」
秦一當夜大鬧因如閣,引起的連鎖反應直接導致九江大亂,而他則搶了一輛豪華馬車和雷九指從容離城。
反正當晚因如閣貴客雲集,搞輛馬車自然不是問題。
秦一如法炮製,離開時連駕車的車伕都有了,迫於秦一的淫威,車伕縱是百般不願但在他凶狠眼神地瞪視下最後只得乖乖的上了賊船。
而先前與他共為同黨的雲帥事實上雙方早就很有默契的分開了,秦一挑上左遊仙,至於那對父女肯定是不會錯過這等偷襲的好機會了。
若無必要。短時間內他們是無緣再見了。
馬車一路北上,向竟陵方向駛去,轉眼七天已過,距離飛馬牧場已經越發迫近。
秦一喜歡享受,縱是趕路也不願委屈自己,唯一倒霉的就是外邊精神肉體正受著雙重折磨的車伕。
不過,考慮到這人的戲份,關於人權的問題連作者都十分自然地忽略了。
這日,馬車終於到達目的地。尚未進入狹道就被牧場派出的專門哨崗發現。
一道銳利的呼嘯聲響起,第一時間向身後的同僚示警。
秦一掀開車簾,身體一扭躍上馬車頂篷。
這時他早已揭下了那張醜陋的面具,回復了自己本來面目。
放眼望去,隱約能夠看到周邊的佈置比之上次離開時已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防守更加嚴密,再加上這裡本來優越的地理位置,除非來襲的是大規模地精銳部隊,否則此地固若金湯,輕易不虞被人從外間攻破。
當然。眼神銳利的秦一仍從有些地方搜尋到戰鬥後留下的痕跡。
許是上次幾大勢力聯手圍攻牧場失敗後,不及徹底清理乾淨這些遺跡。
一騎從遠處疾馳而來,馬上那人高聲喝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秦一聞言大樂,原來是駱方這小子,看他精神抖擻的模樣。當是升了官了,有些嚇嚇他,一蹬腳下木板,身形已若清煙般從馬車頂篷上消失不見。
對面車頂男子驟然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駱方猛然大驚,他最近功力進步不小,知道是對方的輕身功法造成的影響。
正欲呼喊,眼前猛然一花,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如烏雲般擋在了自己面前,連前方的陽光似乎都被這道詭異的身影完全遮擋住。
眼中瞳孔急劇收縮。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這人一閃一現間竟然出現在了他地馬頭上,如此超絕的身法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心中暗自叫苦,知道來人若是敵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一隻手也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身旁的寶劍,似乎只有拿著兵器才能增強一點信心。
耳邊傳來一陣笑罵:「好你個駱方,不過數日沒見就不認得
,怎麼……還拿兵器,莫非你小子想要跟我練練?
看來你這些時日定是功力提升不少。也好,等到了牧場裡。我再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好熟悉地聲音,駱方聞言一愕,能夠這樣打趣他的且聲音又如此邪惡的記憶中好像只有一人吧。
那好像是生命中最不願意回憶起的可怕記憶。
終於……看清了身前這人的面孔!
「啊!秦……」
果然是那個曾經讓他每次想起都渾身發寒的熟悉面孔,若不是拜秦一『所賜』,他的功力也不會極速攀升,成為今日的一流高手。
只是那種鍛煉的可怕過程還是不想也罷,會做噩夢的。
秦一臉上露出一絲古怪地笑容,說道:「看來你小子還沒有忘記我,好了,回頭再與你『好好』敘敘舊,現在先回牧場吧,她們還好嗎?」
「還……還好,場主前幾天還問起秦爺。」
駱方最近雖然因作戰勇猛,被提拔為執事,但若說平生最害怕之人,那絕對非秦一莫屬。
皆因當日在飛馬牧場,秦一無聊之時聽聞商秀珣擔心牧場的安全。
那時恰巧獨霸山莊毀,原城主方澤濤被綰綰殺死,手下大將離心,又趕上杜伏威攻伐竟陵,這近千士兵也跟這一眾家眷逃離了過來,加入到飛馬牧場中。
但彼此原先統屬不一,商秀珣擔心戰勢燒到這裡這些人無法形成有效的配合,才有此一慮。
不管是一時興起也好,想討美女場主芳心也罷,秦一一口應承了下來,然後就是按照現代訓練軍隊的方法對這些人開始了慘無人道的操練。
其中駱方這小子也不知怎麼就倒了霉,不但被秦一抓了壯丁,還成了典型,地獄般的磨練幾乎讓他崩潰。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秦一發覺這小子也算是個可造之才,整個牧場中只有他天賦最好,商秀珣身邊若是能夠多個實力強大的打手自身安全也算有所提升,索性就對他來個專門照顧。
能夠讓秦一給『開小灶』,也算是駱方的運氣了。
不過,嚴師出高徒。
這駱方著實有些害怕秦一,飛快的望了他一眼說道:「不若秦爺先在這裡等候片刻,我這就通知場主,她若是知道秦爺回來定會非常高興地。」
秦一擺擺手說道:「算了,哪用這麼麻煩,又不是外人,咱們這就一併回去,你在前邊領路。」
駱方不敢反駁秦一的話語,也知道他跟場主關係非比尋常,只得調轉馬頭,在前開路。
馬車緩緩通過吊橋,駱方對守橋者低語幾句,幾人立時面色崇敬地目送馬車進入堡內。
秦一夥同雷九指從車內走了下來。
放眼望去,人來車往,儼然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
秦一暗自點頭,比他離開之前這裡顯得更加繁榮,人頭也多了不少。
在去過嶺南之後比對兩座山城才知道實則各有千秋,但都是名副其實的雄城。
這飛馬牧場的初代場主,倒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秦一叫過駱方指著一路舟車勞頓的車伕吩咐道:「把他安置好了,對,我的意思就是讓他住在這裡。
什麼?沒有場主的規定外人不得入住,那也無所謂,麻煩你把他宰了吧,反正不能再讓他回九江就成。
只有死人才不會洩漏我的秘密,你小子這個主意不錯,看來我當初的訓練果然有成效了。」
駱方真的快哭出來了,這位大爺的想法果然與普通人不一樣。
心中暗罵自己多嘴,這不是沒事自找不得勁嗎!
雷九指心繫恩師,急忙催道:「咱們還是先去拜見商場主吧。」
秦一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再戲弄駱方,對他說道:「你先去通知她們一聲,我們隨後就到。」
駱方如聞大赦,急應一聲,騎馬快速離開,眨眼就不見蹤影。
雷九指也看出異常,打趣道:「看來那小伙子很怕你的樣子,不會是欺負過人家吧?」
秦一嗤笑道:「說起來我還算是他半個師父呢,定是本少爺虎軀一抖身上王霸之氣太過凌厲,你們這些凡人自然心懷畏懼了。」
對秦一的厚顏無恥自誇雷九指嗤之以鼻,扭過頭去用後腦勺來表示自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