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一下清脆的鐘聲,由遠處傳來,雖然清越在這喧鬧的環境下卻有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力量,餘音裊裊,經久不絕。
一個面色俊秀的中年僧人不知何事已然來到諸人身邊,雖沒有說話但這附有奇怪韻律的鐘聲卻恰好令綰綰的攻擊一滯。
天賜脫身良機,師妃暄自然不會錯過,色空劍劍趁勢在綰綰的絲帶上一點,兩女嬌軀同時輕顫,向後飛退而去。
深深的望了這個不論是容貌、武功、心智均不下於自己的勁敵,師妃暄輕歎一聲,復又走到中年和尚面前,恭聲說道:「多謝大師相助。」
這人赫然就是淨念禪院修得一身閉口的禪主了空。
了空並沒有說話,只是輕微點了點頭,就閉目不語,仿若與週遭事物再也沒有干係。
場上形勢瞬息間變幻莫測,各方高手終於逐漸登場,寇仲眼見形勢微妙也停下與不嗔的爭鬥站定一個方位謹慎的注視著面前五人,卻也沒有與徐子陵會合的打算。
勢在必得的攻擊被人從中破壞綰綰嬌美的臉上並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氣憤,仍舊一臉淡然的笑容,對師妃暄說道:「姐姐不好好在靜齋體悟劍道天心,卻硬要踏入這萬丈紅塵,難道就不怕影響道心嗎,若最終像那碧秀心一般豈不是後悔莫及?」
師妃暄好整以暇道:「我靜齋弟子向來只有入世方能出世,體悟天下疾苦,助明君結束這紛擾亂世也是積累外功的一種修行方式,卻不知綰綰小姐深夜造訪禪院又所為何事呢?」
綰綰嬌笑一聲,無限嫵媚的掃了徐子陵手中的和氏璧一眼,脆聲道:「小妹一向誠心理佛,初來洛陽自然要到各處古剎寺院禮拜一番咯,姐姐覺得這個理由還行嗎?」
行你個鬼。
寇仲心中鄙視妖女的虛偽,這狗屁的理由騙鬼都沒人信,魔門中人果然個個都是無恥之尤。
師妃暄顯然並不準備跟綰綰再打嘴仗,踏前一步,凌厲的劍氣鎖定周圍,道:「既然如此,就請早些離開吧,今晚寺院謝絕訪客。」
徐子陵心中焦急,這魔門果然參與進來對這和氏璧絕對是不會善罷干休,如今他身邊高手環伺,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早點跑路,也不招呼,腳下一頓,身形化作光影,向白玉廣場對面林立的屋舍竄去。
「噹!」
眼前一花,了空竟然後發先至,一聲鐘鳴顯然是在警視他莫要擅自逃跑。
對這個一派高深莫測姿態的大和尚,徐子陵心中著實驚懼,但亦知道此時已經沒有了選擇餘地,以手中和氏璧為武器揮拳向對方砸去。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空一方是投鼠忌器,絕對不希望看到和氏璧破碎的情況出現,儘管他武功比自己高上數籌,只要有這破綻存在就不再是不可戰勝的對手。
寇仲暗叫一聲高明,舍下眾人,竟自向遠處飛掠。
綰綰眼中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顯然一時也搞不清楚這兩人的怪異舉動,而且總覺得還兩個陌生人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幸好她面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對手,也不管和氏璧的動向,嘴角扯出一絲柔媚的微笑,望著師妃暄說道:「綰綰早就想領教劍典絕學,相請不若偶遇,既然今晚有此機緣,那就說不得要請教一番了。」
身影一蕩,已然消失在原地。
氣機牽引下師妃暄早就蓄勢待發的劍氣順勢刺向一點,與電射而至的絲帶撞擊在一起。
無堅不摧的凌厲劍氣從劍鋒中激盪而出。
那絲帶亦不是凡品,尤其是在綰綰天魔勁氣的操縱下,絲毫不比任何神兵利器差勁。
劍氣絲帶,一剛一柔,中原兩大絕世武學亦再次悍然相撞。
這邊徐子陵差點叫娘,了空的禪功已經修習到了一個圓轉自如、一念不生、萬法俱滅的無上境界,即便是以他從和氏璧取巧得到的能量也根本無助於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就像是孫猴子怎都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猛一咬牙,右手木劍隔空畫出,暫時擋住面前空間,左手對準一個方向狠勁拋出,和氏璧在空中閃過一道絢麗的幽影就朝著遠處寇仲奔行的方向電射而去。
原來,這兩人早就心有默契,搞出一手嬉耍了了空大師。
「好膽,給我留下。」
不嗔頓時大怒,揮動手中禪杖直如流星般向寇仲砸去,杖未至呼嘯的風聲已經再次劃破了空氣中的寧靜。
寇仲眉頭微皺,若不加躲閃自己最後肯定要硬挨上這一杖,心下氣惱,卻只得翻身後退,暫避鋒芒。
不嗔腳下也不慢,口喧佛號,眼看就要半途截住和氏璧眼角處卻寒芒突現,原本虛無的空氣中驀地爆出漫天星光,凌厲的細碎的劍氣頓時向他週身各處大穴擊去。
寇仲突然狂吼道:「影子刺客楊虛彥,把寶物給我留下。」
足尖一踏,避過禪杖,手中長鞭徑直向半空中這最耀眼的寶物捲去。
「哼,這東西還是讓本後暫為保管吧。」
長鞭上突然傳來一股巨力,祝玉研鬼魅般的身影終於顯現,如玉的五指在鞭梢處連彈寇仲就口吐鮮血倒跌而去。
祝玉研則趁機一手抓過和氏璧得意的說道。
寇仲亡魂大冒,這妖婦著實可惡,果真打的如意算盤,這下糟糕了,若是真被她得到和氏璧,那自己豈不是忙活半晚還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