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身份尊貴,平時出入都有大批高手保護,縱是想要刺殺他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但此時卻被秦一跋鋒寒兩人挑動肝火,依足了江湖規矩決鬥,這下算是掉進兩人布下的陷阱,失去了自身最大的優勢。
與武功日益精進的跋鋒寒對戰,勝負無人可以預料。
但已然可以預料這是一場稍有一絲倏忽,就要陪上自身性命的豪賭!
突利本身乃是悍勇之人,一套伏鷹槍法雖是出於自創,卻極俱威力,加之他本身也是超卓高手,拋開所有顧忌後,戰鬥力絕對無法小覷。
跋鋒寒屹然無懼,長劍抖動,迎擊對面滔滔不絕的凜然殺氣。
曲傲心中再次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只有真正跟秦一面對面較量,才能感受到他那副平凡身體內蘊藏著的恐怖,只是那份讓人心顫的氣勢就足以讓一個心智不堅的傢伙膽寒心怯。
他已經全力催發體內功力,如海潮般的精神波動向秦一狂湧而去,但令他驚駭的是不管他怎麼感應都無法鎖定秦一的精神,明明就如魔神般站在眼前,卻找不到那氣勢中的弱點。
曲傲卻知道不能再等待下去,因為時間越長對自己越加不利,急忙收攝心神,踏前兩步,爪影如飛,已是使出了最俱威力的心法『凝真九變』。
這時若再保留,那以後或許真的就沒有機會使用了。
曲傲如大鳥般騰空而起,瞬息間飛躍至秦一頭頂上空,一爪探出,向他頭頂天靈抓去。
秦一此時盡顯一派高手風範,因為自身原因,暫時無法使用出以強破強的功夫,但他卻另有一套戰鬥方式。
嘿然冷笑,扭身屈膝,身體向後平移一個身位的距離,一指彈出,正中曲傲激射而來的手肘上。
勁氣立刻破體而入,手臂一麻,曲傲暗叫不妙,不及變招,右爪斜撩,使出封字訣,以防秦一趁隙偷襲。
秦一的戰術就是憑借超絕的身法與之周旋,他的近身搏擊之術比之曲傲的鷹變十三擊亦毫不顯遜色。
一時間奇招怪法層出不窮,把個曲傲戲耍的怒火暴漲,如此無賴的打法前所未見,讓他這宗師級的高手也應付的左支右絀。
秦一斜退一步,讓過飛射而來的勁爪,突然開口說道:「曲老兒是不是在女人肚皮上用勁過多了,怎麼攻擊越發無力,若是再如此莫怪我就送你去見那幾個無能的死鬼徒弟。
桀桀,不是我說你,就你兒子那般膿包,竟然也想來我中原搗亂,簡直就是自不量力,給他提早上路也是免得給你丟人,說起來你還要好好謝謝我了!
不過,你本身也是膿包,被畢玄挫敗後索性就做了突厥人的走狗,看你現在的模樣給喪家之犬有何分別,還想學人家爭霸天下,簡直就是癡人做夢,做人能到你這般無恥無知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住口!」
曲傲本是鎮定緊鎖的心神立時暴怒,雖然明知道這是秦一在試圖激怒自己,但他方才說得每一句話卻都仿若尖錐般句句誅心。
縱是他如何自甘墮落,但心中作為高手的尊嚴始終不容被人褻瀆,如今被人狠狠踐踏,怎不讓他暴怒如狂。
嘶吼一聲,忽然加速,放開防守,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把秦一立時淹沒在耀目的爪影中。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豁然只見兩道鬼魅的身影穿梭於每一寸空間。
銳利鋒寒的勁氣飆射當場,周圍的觀眾不得不一而再的後退,給這兩位高手騰出更大的地方。
而另一側跋鋒寒與突利的戰鬥同樣精彩絕倫,讓許多人心中懊惱自己怎沒有一心二用之神通,不能把兩場精彩的搏殺盡收眼底。
「砰!砰!轟!轟!」
疾若驚雷般的轟擊聲不絕於耳,在場除卻幾個功力高強者旁人的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兩人真實的交戰情況。
「啪!」
混雜在一起的身影終於分開,秦一在空中連番數十個跟頭,最後終於站在御道中央,肩膀上的血跡已經染紅了長衫,但眼中狂傲不羈的放縱神態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長髮飄飛,狀若妖神。
曲傲緩緩落下,眼中的凶戾之色已然消退,滿是驚駭與落寞,似乎不可致信的望著對面的秦一。
場中啞然無聲,數百雙眼眸全都緊張的盯著兩人,想從中發現些什麼。
輸贏已然清楚,因為在曲傲的胸前赫然有著一道貫穿性的傷口,鮮血正從中咕咕而出。
碎心!
他的心臟竟然已被秦一刺穿。
圍觀中的某些人無不畏懼的眼神瞄向了秦一,鬼魅的速度,閃電的攻擊,無堅不摧的凶刃,果然是個讓人想想都覺得恐怖的可怕對手。
在場眾人再次親眼目睹了秦一張開猙獰的魔爪把他的敵人親手撕碎。
止血已經沒有多大意義,曲傲臉上現出一片鐵灰色,長歎一聲,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秦一你已經有了挑戰三大宗師的能力,老夫輸的心服口服!」
秦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心中不屑:「哼,死性不改,死到臨頭還想給老子下套,老子偏不如你願!」
「可惜鐵勒從此無寧日,桀桀,自古黃泉路上多寂寞,趕緊找你的寶貝徒弟去吧,說不定還能追上她。」
「噗!」
一口心血終是沒有壓住,被他用功力壓制的傷勢全面爆發。
鐵勒唯一的宗師級高手曲傲終於也倒在了中原這片古老的土地上,這亦標誌著從此刻起鐵勒徹底淪落為了突厥人的附庸,再無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