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秦一四人夜入淨念禪院正為和氏璧的問題苦思對策。
徐子陵慨然歎道:「這寺院不愧是號稱跟慈航淨齋並列的佛門淨地,你們有否注意到那些和尚唸經吐納的方式極為怪異,我敢肯定這是一種佛門高深的練功法門。」
跋鋒寒與寇仲面面相覷。
赫然只見下邊的白石廣場上如常蛇陣般並列成十多列幾進二百三十多個老少和尚合十默立。
即便以跋鋒寒的膽氣亦面色突變,駭然道:「這麼說就意味著這裡的每個和尚都有著很深的武功根底,若是我們強行攻擊那結果肯定是以卵擊石,下場之淒慘已然可以預見。」
寇仲色變道:「二百多個武功高強的和尚,我的娘,這還不算寺中隱藏的真正高手以及那個神秘莫測功力絕對不比師妃暄差的了空主持,這淨念禪院根本就是一個鐵桶陣,難怪師妃暄敢把和氏璧放到這裡,原來是早就明白這裡已是固若金湯,完全有護寶的能力。」
最後心有不甘的說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難道就這樣灰溜溜的逃走?」
秦一冷笑道:「比整體實力我們確實遠非對手,但想要得到和氏璧的方法有許多,很多時候避重就輕也是一種高明策略,當常規方法無法奏效的時候自然需要另闢蹊徑了。」
幾人正待猜測,那兩扇高約一丈重達千斤的的銅門突然無風自啟,露出裡邊的神秘空間。
就連秦一的臉色也凝重起來,能夠做到如此舉重若情的打開鐵門他自信也可以辦到,但若再加上這數百內力高深的和尚從旁策應,那就……
眾僧一聲佛號,一個高大俊秀的中年和尚悠然從銅殿內步出,立在白玉石階的最高處一臉平和的看著台下的僧眾以及領頭的四大金剛。
高手間都有種獨特的氣場,這了空雖然與中人預想中的年紀外貌悚然不同,但那份絕頂高手的超然氣勢已讓眾人折服。
寇仲倒吸一口涼氣說道:「我的娘,怎麼這世上高手有這麼多嗎?他是否發現我們了?」
跋鋒寒道:「是不是被發現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和氏璧是否就在這銅殿內,我們若是想闖進去成功奪寶的幾率又有多大?」
徐子陵皺眉說道:「我敢說還沒有等我們靠近銅殿,那些僧眾就把咱們搞定了,你看那四大金剛功力也不必你我差,所以我現在已然沒有什麼奢望了,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趕緊溜走,若是真被他們發現且圍困在這鐘樓上,那咱們就等著束手就擒吧。」
寇仲不甘心的低吼道:「難道就這樣放棄,連和氏璧的影子還沒有看到是什麼模樣呢,真是氣死人了,這師妃暄不是故意折磨人嗎?
你們說若是咱們想辦法把這了空和尚引到別處去,那再趁機混進銅殿內盜得和氏璧?」
秦一嘿然怪笑道:「仲少的辦法確實不錯,想要偷走老貓枕頭下的鹹魚,自然需要一個甚至更多香甜的魚餌,只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哪怕只有一分鐘也足以完成整個計劃。」
三人聞言精神一振,正欲發話,突然心生感覺,扭頭朝身後的那座龐然巨鐘瞧去。
「噹!」
尖銳的震響驟起,幸虧幾人反應敏捷,早就第一時間摀住了耳朵,躲過了這催人的噪音折磨。
幾人同時色變,這敲鐘之物竟然是一粒小小的銅珠,但卻能敲擊出連整個鐘樓都震動起來的巨大聲響,這種禪功委實駭人聽聞!
秦一眼珠神光一閃,走到巨鐘前俯身拿起了那粒銅珠,盯著疑惑不解的三人邪笑道:「這不就是機會嗎,了空這禿驢既然已經首先出招了,大爺我怎都要給他還回去。」
把銅珠壓到中指指尖上然後瞄準了鐘樓側面的一排林立的屋舍上,功聚雙指,悴然發難。
銅珠仿若出膛的子彈般向下電射而去。
「啊!」
一聲慘叫,一個手捂肩膀血流不止的蒙面黑衣人慘叫著從隱蔽的房脊上跌落下來,突兀的攻擊讓他根本就沒有絲毫準備,搓不及防下已經開口出聲,頓時數百雙眼眸立時齊刷刷的向他身上掃了過去。
下面白玉廣場上的和尚包括了空大師在內都目光灼灼的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一時間對於鐘樓內的幾人卻也不再理會。
秦一已經存心搗局,儘管現在已是黑夜,但以他敏銳的靈覺以及妖氣對旁人氣息的超常感應那些前來探路的武林『高手』在他眼中根本與脫光了衣服在他面前大跳脫衣舞無異。
雙手默運陰力,捏在鐘樓兩旁的石欄上,頓時石屑紛紛脫落,一塊塊碎石落入他的掌心,然後依法施為,凌厲的石塊已然變成了最恐怖的殺人暗器,那些原本躲藏在暗處伺機窺視的樑上君子立時糟了殃。
周圍慘叫不斷,人人自危。
你跟本就看不清石塊攻擊來的方向,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嵌在了你的身上某個部位,立時紛亂的人影從各自隱藏的地方鑽出,四下狼狽的逃竄,也有心思僥倖之輩或是貪圖財寶的亡命之徒再也顧不上掩飾,索性光明正大的開始在這千年古寺內瘋狂搜尋起和氏璧的蹤影。
淨念禪院,亂作一團!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瞬息間就突然開始的暴亂,那些廣場上的僧眾人人臉色大變,這可是他們修行的聖地,豈容那些亡命之徒肆意破壞,一個個心急火燎的四下散開開始武力驅逐這些冒然闖入者。
當第一滴鮮血撒下的時候這場流血的盛宴已經再也無力組織,縱是了空禪主也別無它法。
或許在答應師妃暄請求的那一刻,上天就注定了要借秦一之手來瞭解這段因果!
跋鋒寒嘴角有些抽筋,好半晌,方才愣愣的說道:「這……這就是你的『安全』計劃?」
秦一故作矜持的點頭微笑道:「解決難題的方法有很多種,我不過是因勢利導,充分借助身邊的優勢條件來以最穩妥的方式完成自己的計劃罷了,難道你也這麼認為嗎?」
跋鋒寒歎息道:「我只知道你原來真是個瘋子,操,這樣歹毒陰損的方式都用的出來,你真是沒人性,一座千年古剎也許就因為你這一時之興而毀於一旦。」
「若是每件事我都要瞻前顧後,那我的生命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淨念禪院本就扮演了一個並不光彩的角色,既然選擇做慈航淨齋的幫兇,那就怨不得我也算計他了。
天下如棋,但若有人想不按規矩下棋,搞些小動作,那就要問我同不同意了。」
眼眸中閃過一道深邃的光芒,秦一望著下方漸顯喧嘩的古寺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