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站在一處高聳的屋瓦上,遙遙望著不斷竄起的火頭以及微弱的慘叫,心中歎息,好好的一座古城就這樣毀了,真是可惜了。
「不過,借刀殺人的感覺還真是爽快呢,真想看看李密沈落雁現在的臉色,肯定比吃了大便還要精彩,被天下第一刺客掂記的感覺一定會『興奮』的夜不能寐吧,希望這個老兄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不過,秦一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這楊虛彥畢竟是聰明絕頂之人,一時的瘋狂過後肯定會發現破綻。
秦一心中又在動腦筋,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跑出去再高聲大喊一句:「李密,沈落雁你這對奸狗聽著,我楊虛彥手下的獵物從沒有逃跑的,這次算你倆運氣,下此必然再取爾等狗頭!」之類狗血的話來烘托一下氣氛!
嘿嘿,如此一來也許場面會更加火爆呢!
人力有時而窮,既然是要火燒滎陽,就讓所有的人都瘋狂起來吧,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放火,也是一門技術活呀!」
心中感歎著,身形卻毫不停滯,向著人生最喧鬧的地方飆去。
滎陽注定了是個多災多難的城市,比之昨晚今次的大火來的更加猛烈,原本被控制住情緒剛剛平復下來的百姓再次受到了刺激,紛紛跑上街頭,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則趁機幹起了無本買賣。
秦一下了狠心要玩次大的,也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幾十壇火油,這東西只要潑到建築物上基本上就是無風也燒三百里,諾大的房舍轉眼就就盡成瓦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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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城西南方向已是火勢蔓延,巨大的苦殺喧鬧即便到了這裡也清楚耳聞,人類是最容易被周圍事物感染的種群,一個人驚慌失措也許並不顯眼,但數百上千人在一起出現慌亂就會引起最大的連鎖反應。
火勢洶湧更有人趁火打劫,燒殺搶掠,作為今晚的主角,以秦一楊虛彥兩人的身手以及狠辣若真是存心縱火,那絕對是這個城市的災難。
此時內有火患、暗殺,外有瓦崗軍封城,這滎陽城真的成了一個著了火的炸藥桶,慌亂的人群瘋狂的向著城門擠去,無不想要早點脫離這個無間煉獄,當然,也有不少人紛紛向城東跑來,畢竟,這里巷深地偏,大多數房屋都是石質建築,倒也不怕火焰的波及。
一路潛行,再次重新回到了沈落雁在城北的莊園,秦一一路追殺楊虛彥最早就是從這裡開始的,以那個女人的智慧自然會想到他們一行人曾經躲藏在這裡,不過秦一早就暗中囑咐過單婉晶,以他和寇徐三人為餌,二女則趁機溜了出去,以當時的混亂來說她們被發現的幾率還是很小的,只要小心謹慎的躲藏起來,有他和楊虛彥這個『好幫手』現在諒她沈落雁現在也是焦頭爛額,無暇分心。
之所以再次回到這裡就是因為秦一要見一人,能否安然逃離滎陽就要看這次會面的結果了。
水已徹底渾的發黑,剩下的就是暗度陳倉了。
對於沈落雁的宅院秦一已經頗為熟悉,此時這裡果然兵丁林立,人人神情肅穆,顯然是經過了一番仔細的搜查。
隱伏在一處厚密的枝葉間,謹慎的掃視著周圍的動靜,秦一的目光對準了不遠處的一間閣樓,這裡是除了沈落雁香閨外風景最好的地方,想必那宋家小姐也必會下榻於此。
八個暗哨。
雖然這些人隱藏的極為隱秘,但想要瞞過秦一的靈識仍舊是不可能的,再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秦一輕而易舉的躲過所有人的注目,靜靜的潛入到這間閣樓的廳室內。
一樓大廳中正有三四個姿容俏麗的婢女在小聲的談論著今晚發生的事情,紛紛猜測這裡對否發生戰爭。
從幾女興奮的表情就不難看出,這些世家門閥中長大的女孩對於外間的殘酷根本就沒有清楚的認知,只是以為死人不過是簡單的數字遊戲。
雖然為幾女的無知感到可悲,但秦一也不會白癡到去做聖人。
心中輕歎一聲,也不停留,逕自向二層而去。
四隻閃亮通明的燭台照耀在整個房間中,一張柔軟舒適的靠椅上正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斜倚在上頭手中拿著一本線裝古書看得出神。
秦一併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腳步聲,所以雖然輕微,女子還是聽到了響動,眉頭微微一皺,不悅的說道:「我不是說過沒有吩咐不要上來的嗎?」
秦一洒然而笑,說道:「玉致真是好興致呀,外間都快火燒眉毛了還能如此悠閒,這世家貴女的做派果然是讓人敬佩。」
乍然聽到竟是個男聲,宋玉致臉色突變,猛地睜開眼眸,雙眸若電照射向秦一,待看清來人相貌後,臉上立時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但隨即又覆上了一層寒霜。
冷冷的說道:「原來是你個淫賊,難道上次教訓的還沒有記住嗎,竟然又半夜三更的摸上女兒家的住處,是不是想讓玉致幫你鬆鬆筋骨。」
看這絕世嬌女故作冷然的姿態,秦一也不由的苦笑連聲,更是不由自主的摸著自己的眼眶,那裡似乎又隱隱發痛了。
秦一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道:「玉致怎會是如此小氣之人,當年之事不過是一時意外,嘿嘿,一時意外,再說你一個女兒家的沒事到我的秦樓自然讓人懷疑,小弟這也是為了謹防一個大好的女孩子走錯了人生道路,萬一不小心培養出錯誤的『性』趣,那小弟還不被你爹拿著『天刀』給亂刀砍死呀。」
「噗哧!」
被秦一故作無賴的一打岔,宋玉致也再難保持慍怒的樣子,但仍不想放過這個油嘴滑舌兼色瞇瞇的傢伙,沒好氣的嗔道:「還不都是你沒事搞個秦樓出來禍害人,就連二哥那段時間也跟著了魔似的每晚都偷偷默默的溜出去,人家只是好奇才跟著去看的,誰知道卻去的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真要讓阿爹知道,肯定會打斷他的腿,哼,你們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秦一頓時大呼冤枉,經此一鬧,兩人間有些尷尬的氣氛終於消去。
與宋玉致的相識完全是個巧合,就連秦一也沒有想到兩人當年會以那種荒謬的方式在那裡會面,且鬧出一連串的誤會,不過,在隨後知道對方身份後,兩人竟然聊了起來,以秦一的學識要吸引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孩實在太過簡單,而宋玉致當初也是對這個神秘的秦樓主極為好奇。
一來二去兩人竟然成了朋友,不過,顧慮到此女背後的老爹委實恐怖,以當時功力還是半上不下的秦一也實在沒有膽量招惹這個姣姣女,萬一不小心把她勾上床後被人家老爹知道,他也不想自己的名字那麼早就被刻在磨刀石上。
兔子不吃窩邊草,反正將來也跑不掉,還是等等吧。
於是這一等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