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場大雪終於如其而至。
秦一和單婉晶是藉著雪勢在入夜後悄悄潛入城內的,為了不打草驚蛇,秦一還特意把韁繩割斷,放拉車的畜生跑了開去,整個車廂更是砸成了粉碎,掩埋在一處極為隱蔽的土凹中,若不注意絕難發現,
此時滎陽的已經儼然成了一個即將爆發的火藥桶,翟讓和李密的矛盾已經無可調和,雙方事必要在這幾天攤牌。
一場事關瓦崗寨興衰的內訌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
秦一可以一力撐天嗎扭轉乾坤嗎?絕不,沒有人會背道而馳,這本就是注定的,秦一也不會不自量力短視到如此地步。
所以,他只是來這裡搗亂的,瓦崗寨的內鬥廝殺關他鳥事,但他也絕對不願意看到這世上如此快速的多出一個實力龐大的個人勢力。
能夠提前給可能的敵人增添一點小小的麻煩,何樂而不為!
不過,不論在哪個時代上層永遠採用的都是愚民政策,儘管翟李之間已經誓不兩立、不死不休,但在普通老百姓耳中聽到的卻都是好消息。
此時滎陽城乃是外鬆內緊,無知的百姓則是一片歡騰,鞭炮聲響個不停。
因為,此時已經傳來瓦崗軍的捷報,翟讓李密大破隋將劉文恭於裴仁基的聯軍。
自此一戰瓦崗軍聲威大震。
但因為此戰自始至終都是出自李密的策劃,也使之名望完全超越翟讓天下皆知蒲山公威名。
秦一併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攜帶著東溟公主單婉晶仿若遊玩一般沉浸在周圍百姓的歡樂中,此時翟李兩人儘管是同水火,不過,從方才打聽到的消息看來他二人都還沒有回城,缺少了主角的戲還怎麼唱,索性,在這裡先好好的玩耍一番,順便領略一下這些古代建築的美妙神奇之處。
單婉晶也頗為開心,能夠暫時拋卻一切煩惱,跟愛郎如普通人般混跡在人流中,哪怕只有幾天,對於女孩來說也是一件極為開心的事情。
秦一柔聲對單婉晶說道:「這滎陽雖然也是頗為熱鬧了,但畢竟是四戰之地,百姓的生活總是受到了影響,不若巴蜀,天府之地,人傑地靈,每年的此時街上人流洶湧,各種雜耍藝人數不勝數,那才叫熱鬧呢!」
單婉晶一臉憧憬的說道:「巴蜀從未經戰亂,又因為地利環境因素,自然號稱人間桃源,早就聽說那裡的繁榮呢,嘿嘿,想必現在秦郎的秦樓也是夜夜笙歌、門庭若市呢,如今聽坊間那些人傳的天花亂墜,晶兒怎都要看看那裡的姐姐們是如何的迷人了。」
怎能聽不出身邊可人兒語氣中的酸澀,只得苦笑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晶兒怎知那些可憐人生活的艱辛苦楚。」
滎陽城中也居住了許多大富人家,秦一自然把落腳地選在了這裡,他倆乃是生面孔,若是投宿很容易被有心人發現行蹤,索性來個樑上君子,反正人家家大屋多,空閒房子一大堆,他和單婉晶住進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接下幾天都是天將大雪,白天白天兩人就待在屋中各自修煉體內真氣,閒來無事親親我我,耳鬢斯磨,倒也悠閒;夜晚則打探消息。
以秦一的手段,沒過幾天這滎陽城中以及龍頭府中的行勢他都清楚掌握。
這晚星月無光,秦一突然摟著單婉晶細柔的腰肢,一張大嘴貼著她的耳垂膩聲說道:
「今天下午翟讓已經進城,咱們正好來會會這個即將末路的草莽英雄,也算是提前瞻仰一下古人儀容了。」
「都隨你就是了!」
雖然兩人早已有了親密關係,但臉皮薄的單婉晶仍被他如此曖昧的姿態弄的大紅臉,也沒有仔細聽清秦一話中的意思,只是低垂著小腦袋,赫然驚現出一截雪膩修長的美頸,看得秦一眼冒紅光,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妮子就地正法。
狠狠的在單婉晶的美頸上香了一口,氣的小丫頭在一旁嬌嗔不以。
兩人並肩離開了這間豪宅,天空中仍飄灑著羽毛般的細雪,有種讓人沉醉的寧逸感覺。
此時街上行人稀少,偶爾三兩人在這瑟瑟寒風中都是匆匆走過。
秦一吸了口空中的冷氣,一股舒爽的感覺立刻令其精神一陣,笑道:「多美妙的夜晚,可惜就是有人要試圖打破著美好的景色,讓人不得不扼腕歎息,這野心慾望真是人類最大的原罪!」
單婉晶仰起俏臉,凝視著身旁的愛郎,任由空中的雪花飄落到臉上,感受著那沁人心肺的冰寒,柔聲說道:
「娘常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天下河山的誘惑是任何人都不能抵抗的,所以,才有了這些人的爭奪。」
秦一拊掌歎道:「夫人的智慧果然讓人歎服,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存在就必然會有爭鬥,這本就是一個牢不可破的死結,即便是你我之輩也不得不在這圈套下為了生存而苦苦掙扎。」
單婉晶美眸一亮,振奮道:「還是秦郎厲害,比娘說的還透澈,人家原先一直都在奇怪,為什麼這世人都要廝殺呢,難道就不能互相和平相處,原來,最大的矛盾就是利益。」
「對了,秦郎咱們這是要到哪裡,難道是準備夜探龍頭府?」
秦一笑道:「如此天色怎能行那樑上之事,自然是去——救人!」
「救人?」
單婉晶低呼一聲,然後竟用那種很詭異的眼神不斷的打量著秦一,直到把他看得渾身發毛有些不爽的問道:
「怎麼?難道為夫的這句話很好笑嗎?」
秦一以攻為守,一句話就讓單婉晶俏臉通紅,嬌嗔道:「什麼為夫,好沒臉皮,娘還沒同意呢,反正人家還沒有嫁給你,你就不能再說這兩個字。」
秦一哈哈大笑,人都是老子的了,還偏偏在乎這點虛名,真是想不通這小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好,為夫從今以後就不是為夫了,只是晶兒還沒說方才為何發笑呢!」
「哼!」狠狠的瞪了秦一一眼,單婉晶氣嘟嘟的說道:「從來都是只聽你殺人來得,還從未聽過秦一會主動救人,難道秦郎不覺得由你口中說出這個神聖的詞很是荒謬嗎。」
聽得秦一直翻白眼,這叫什麼鬼理由呀,心中更是委屈的吐血,難道我秦一的形象就惡劣致此,連身邊最親密的人都把自己當成了十惡不赦的惡根,這要是換作外人眼中,那俺老秦不就成了邪惡的軸心了嗎?
不行,回頭一定要給這小妮子洗腦,怎能這樣誹謗自己的老公的,簡直就該……該狠狠的打的她的屁股。
鬱悶不以的秦一隻得給了單婉晶一個威脅的眼神,鬱鬱的向前走去。
仿若打了個大勝仗,能讓這個總是顯得運籌幃幄,天下萬事盡在我手的男人吃癟,單婉晶自是萬分興奮,心中一點壓抑盡數消失,一聲嬌笑,踩著歡快的步子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