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到了什麼。
宋魯突然又問道:「你們覺得這秦一的武功如何?」
「武功?」柳箐惑然,有些不解的說道:「據妾身方纔的觀察,那小子似乎沒有功力的樣子,也許唯一的能力就是口花花,對了,整個人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可能是那雙眼睛能夠把人身體穿透的感覺。」
「沒錯,小侄早就注意,秦一行動雖然敏捷,但身體內並無明顯的真氣波動,除了眼睛特別明亮深邃一些,也許是看人看多了的緣故吧,畢竟秦樓那種地方最需要的就是眼力神兒。」
宋魯神色嚴峻:「果然沒錯,你們都被騙了,老夫敢肯定那小子不但會武功,而且修為絕對不下於一流高手,不,也許……比我還要厲害。」
「什麼?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呢,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就算是打娘胎裡就修煉內功也不會比您厲害的,人家才不信呢!」
柳箐傲人的嬌軀一挺,整個身體擠到宋魯身上嬌笑道。
老夫少妻懷中寶,宋魯顯然極為疼愛這個美麗依人的小妻子,並沒有斥責她這種蠻橫的行為,反而是一旁的宋師道鬧了個大紅臉,被搞得頗為不好意思,想起身離開卻又偏偏不得,心中尷尬無以復加!
幸好宋魯看出宋師道臉上豐富的表情,解圍道:「這才是他真正讓人害怕的地方呀,站在陽光下的猛虎固然百獸辟易,但躲藏在泥沼中的毒蛇更加防不勝防,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懈怠的時候背後就會出現一柄致命的利刃,這樣的人物若是與你為敵你能有幾分勝算,俗話說得好不怕被人殺,就怕被殺手踮記。」
宋師道頓時色變,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直跟這樣的危險人物同桌共飲,把臂言歡,渾身的冷汗立時唰唰的往外冒。
嘴唇有些哆嗦的低聲說道「能把功夫隱藏的這麼好,他,不會是傳說中的魔門弟子吧?」
宋魯凶軀一震,警醒道:「你不說我倒真沒有想到,據說魔門功法一向詭異莫測,也許……不行,等這趟生意作罷我得趕緊回去向大兄稟報。」
提到自己最敬畏的人,宋師道也乖覺的閉上了嘴巴,內心卻波瀾起伏,秦一,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吧。
這時大船突然沒來有的緩慢下來,岸旁隱隱傳來急劇的蹄聲。
三人同時色變,難道真有人敢掠他宋閥虎鬚,究竟是何人物大膽若斯!
宇文化及雄渾的聲音由右邊江岸傳過來:「不知是宋閥哪位高人在船隊主持,請靠岸停船,讓宇文化及好上船問候。」
二樓艙內三人頓時一驚,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竟然速度如此之快?
此時四艘巨舶反而向左岸靠攏,顯然是顧忌宇文化及假借問好的名義下黑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即便船毀人亡只要手腳乾淨嘴巴嚴實沒有人知道內幕如何。
這時候自然是由宋魯出面,絲毫不比對方遜色的聲音沖天而起,遙遙飄向遠方:「宇文大人別來無恙,宋魯有禮了。」
宇文化及顯然聽過『銀髯』宋魯名號,絲毫不顯著急,反而欣然說道:「原來是宋兄,小弟今趟實則奉有聖命,到來追捕兩名欽犯,定要把他們緝拿歸案,押送京師,聽聞宋家公子曾在丹陽酒樓為案犯結帳,更邀之上船,不知可有此事?」
一旁宋師道忍耐不住,頓時一臉氣憤的說道:「誣蔑,這絕對是赤裸裸的誣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本公子又怎麼可能跟陌生人交往,難道宇文大人的意思是說我宋家家風不正,還是說我阿爹教子無方?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小弟回頭一定會轉告阿爹,好讓他親自拜訪宇文大人,好好討論一下這問題根由。」
一連串大話壓過去,差點讓宇文化及吐血,古語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似乎跟秦一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人都不知不覺間變得無賴滑頭,說『天刀』宋缺教育子弟有問題這黑鍋要是應承了,那宇文化及就等著收屍吧,寥寥數語卻實則陰險無比,暗藏殺機呀!
不過,能夠在朝廷上叱詫風雲這麼多年宇文化及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連忙避重就輕,仰天長笑道:「宋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著急回京了,前邊不遠處鬼啼峽風景正好,本官到那裡先等候諸位大駕,省得這樣說話總覺得不太親近。」
一直靜聽的寇徐兩人終於色變,傅君婥霍然起身,毅然決然的說道:「我傅君婥已經受夠漢人恩惠,若是再累人豈不墜了師尊名號,怎們走,我就不信這宇文化及可以奈何得了咱們。」
寇仲也被激起胸中豪氣,朗聲笑道:「沒錯,娘是一流高手,咱們兄弟是武學奇才,待會定要把那個該死的宇文化骨打的找不著骨頭。」
岸邊兩方人馬尚在互相扯皮,忽聞一聲長嘯,只見傅君婥已然分別抓著兩人腰帶,如鳳凰展翅般踩著優美絢麗的身法迅速掠向相反處的對岸。
宋師道的驚呼和宇文化及的怒喝同時響起,三人的身形已然沒進山野中去。
這邊眾人各有想法卻沒人注意到二樓另一端的拐角處一人正倚在船邦上,一邊喝著酒一邊靜靜的欣賞著這場好戲,知道目視著傅君婥美麗的身影從眼簾中消逝才戀戀不捨的把尚未喝完的酒壺隨手扔進眼前的江中,低聲喃喃自語到:「傅君婥,你命定要當我秦一的女人,廚娘的位置某可是給你三姐妹早就預定好了,跑不掉的,希望那個宇文化療乖乖的演好這場戲,不然……哼!」
若是有人在此定會以為眼花了,明明方纔還有人在那裡卻眨眼間就生生的消失不見了,讓人幾疑鬼魅現世。
從沒有學武的寇徐兩人只覺的耳根生風,仿若騰雲駕霧般不由自主的飄來蕩去,而他們就是那扯線下的木偶,這種對命運難以掌控的滋味絕不好受,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要從長生訣上練出絕世神功。
也不知奔行了多長時間,待清醒過來已經到了一處不知名的高山上,清冷的山風吹來,頓時讓毫無內功御寒的兩人冷的直打哆嗦。
寇仲終於長舒一口氣,道:「好險,終於甩掉了那個惡人,隔著長江看他還能飛過來?」
無知者果然無畏。
傅君婥歎了一口氣道:「其他人也許辦不到,但我敢肯定宇文化骨一定可以,他的武功已到化境,只要一根枯枝就足以渡江,你小子就死心吧。」
「不用再說了,除非九玄大法修練到第九重,否則是逃不掉的,與其逐漸浪費體力不如就此跟他一戰,等會你們二人一定躲好,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娘定可帶你們離開的,相信我!」
宇文化及那可惡的笑聲也適時的響起,:「誰能想到曾經兩度入宮行刺聖上、名動朝野的羅剎女竟然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說起來這兩個小子也算是立有首功,不然我宇文化及就是肋生雙翅也及不上姑娘的無雙輕功。」
寇徐兩人頓時駭然,沒想到娘竟然這麼厲害,果真是女中英雌,但現在卻也正是因為兩人無能才累其行蹤,很重更是萬分悔恨,若是可以替其拚命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哪怕下一步就是面臨死亡也是在所不惜,因為,傅君婥是十多年來除了貞嫂外唯一一個真正關心過他們的人,但只這份感情就重比千鈞!
傅君婥慢平靜下來,手握劍柄,在微朦的月色下劍尖前指,身體隨著周圍空氣的波動自然移動,感覺自己整個人的精、氣、神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寶相莊嚴,如一尊復活的觀世音。
傅君婥心頭湧起一陣感動完全沒有想到正是在此絕境逼迫下,以及心中對寇仲徐子陵兩人的感情,竟讓她在這一刻突破長久以來的瓶頸,九玄大法終於正是邁入
第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