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鯊魚」她他們已經將200來斤麻線織成了150餘斤麻布,堆進了專用的庫房,除了我用在神廟的旗幟、禱文和眾神在廟內的標識外,我還取了一些做家人的內衣——這個項目是秘而不宣的。
接下來創作就要大宣而特宣了。
春末的時候,跟山洞裡冬暖夏涼不一樣,正是披獸皮嫌熱,不披又偶爾能感受到一絲春寒的時候,大元族人成天的都將獸皮披了又取,取了又披,無所適從。
我的春裝出場了。
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從「漢裝」、「唐裝」中吸取有益元素,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就採用了現代西式服裝風格,但衣服縫好以後發現有兩個問題。
首先是沒拉鏈,所以關鍵地方只能用扣子了,這個技術對土魯他們簡直不成問題,給我做了幾十個石頭、獸骨磨製的中間穿孔的小塊。
其次是無法熨燙,所以衣服顯得有點蓬鬆。
為了解決皮帶問題,我讓土土專門燒製了數十個陶制扣件——後來事實證明了我的先見之明,陶扣件比較容易碰碎,直到有了銅扣件(那是後話),才解決了我的大問題。
這一身穿著在城裡一亮相,立碼產生轟動!
不要說在大元城,就是穿到現如今隨便哪個小縣城去,相信都會有相同的盛大場面——畢竟沒有穿鞋!
但大元人可不是看的這個,他們看的是——村長怎麼把廟門口的旗披到身上來了?
為了讓效應再大一點,梅梅的春裝出場了。
下面的麻布裙就算過了10000年,只要配上一雙好看的涼皮鞋,相信進個現如今的省城那都是可以引領潮流的——而上身只繫了一條麻布抹胸,加上傲人的身材,這在哪怕10100年以後,仍然絕對是最時髦的!
我頓時自卑得不行——這女人就是天生穿新衣服的命!
大元立碼掀起女裝革命!
「鯊魚」在5秒之內就明白了那些麻布的價值!
除了她立即照梅梅的樣式做了一套穿以外,本族的只給了作抹胸的材料——一塊窄麻布。
而其他族的,連這一塊洗臉絕對嫌小的布條,也要一隻羊才能換,而且太小只的絕對不行。
我看著「鯊魚」,感覺在紡織業和時裝方面將要誕生一位大腕了。
接下來的數天裡,大元城裡的青年婦女同志幾乎都統一換了新裝:下身獸皮裙,上身麻布抹胸。帥哥們對此評頭品足,卻沒有一個想從「鯊魚」那裡要麻布來做衣服,可能一是覺得村長那是不能輕易學的,二來覺得我那身衣服沒有梅梅的好看。
(沒眼光!我在心裡鄙視了一下!)
木青開始回過味來——敢情村長從去年鼓搗到現在,原來是為了這塊抹布?
他立碼讓人去給那片大麻地加固籬笆牆去了。
回過頭來我開始關注另一件事,就是紙的問題,在有麻布之前,造紙是不可能的,因為最早期的造紙法也需要一個最不可少的工具:篩網。
直到東漢,造紙的技術才在蔡倫手裡得到完善,之前最早的紀錄文字的方法,是甲骨文——刻寫在獸或人的骨頭上,同時在陶器和後期的青銅器上出現了燒或鑄的文字。但那時文字多是用於祭祀的巫師和後來的貴族記錄事情所用,成本很高,產量很少,而且製作不易。
春秋之前的文化傳播,主要的載體是木簡或竹簡,現在這種情形已經開始出現端倪——「大元學校」裡的學生覺得獸皮不易刻寫和保存,已經開始有學生將文字刻寫在小塊的木板上了。
這個發明是那些同時在土魯那裡學木工的學生引進的,隨後形成了一陣風潮,相信如果我不加干預,最早的木簡——只需要把木板做小一點,再加上獸皮或獸筋串聯一下——就要誕生了。
但這種文字傳播形式也直接導致了在數千年裡面,文字都只能為少數人所掌握,畢竟木簡的製作也很費時費力。
所以,造紙對於當前的教育工作是很重要的一環。
實際上在去年的生產麻纖維工作中,就已經開始具備了製造紙的基本條件,漚麻池同時也可以用來生產紙漿,只是工序上還有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
首先是製作篩網。
我讓「鯊魚」用剩下不多的麻線給我做幾塊特殊的「麻布」,要求緯線不要那麼密實,只比經線稍多一點就行了。為了不出錯,這幾塊「布」是我親自守著完成的。
然後是叫土魯做了幾個木框,有80厘米長,40厘米寬的樣子,將這幾塊「布」蒙在上面。「鯊魚」拿起來看了一下——透光啊!她很不解地放在那裡。
呵呵!我要的就是這個有點稀疏的東西!
篩網就這樣做好了,然後是紙漿。
我讓木青把土魯建築用剩的粟桿找來幾百斤,再加上一些樹皮和將要扔掉的紡壞的麻線頭,全部泡在漚麻池裡。另外讓土魯的徒弟在一邊修了兩個水池子,每個能裝4、5立方的樣子。
泡了一個月以後,讓馬齊找人來,把泡好的亂七八糟的纖維撈起來,在木砧上用石斧切碎——這是跟紡織不同的地方,製造麻線時只能搓揉,而不是切碎。並且將切碎後的纖維用石碓錘打了一天。
為了使纖維分離得更細,我用石灰水將這些切碎後的纖維煮了一遍,再放在水池中用清水漂洗淨上面的雜質。這是一道很長的工序,木青讓人打水洗了四五天,我才基本滿意——這時我明白為什麼後世造紙要選在有活水的地方了:用山泉直接沖刷,比我這個打水沖方便多了。
接下來是最重要的步驟——制漿:將這些漂洗過的纖維(已經有點呈漿狀了)放入石碓中,用石杵大力鼓搗,直到呈明顯的漿狀出現。這道工序也花了兩三天功夫。
最後一步到了:將這些紙漿倒入最後一個清水池,加入少量的井水,讓紙漿成為懸濁液,看起來有點白中帶黃。然後我用雙手將篩網平端,放入懸濁液表層輕輕左右晃動,攪動表層的紙漿,直到到看見網上有一層薄薄的白「霧」,才慢將篩網慢慢提起來。等篩網裡的水瀝干以後,將有紙漿的一面放到桌上,拿開木框,慢慢地將網揭起來——一張紙出現在桌面上了。
由於沒有經驗,我不敢去揭,等乾透了以後,揭起來時扯掉了一個角——不過這畢竟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張紙啊!
我飽醮毛筆,寫下在紙上的第一行字:
「大元五年,元齊造紙!」
心裡卻很齷齪地在想:「以後擦屁股貌似可以不用樹葉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