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東西!
小時候在鄉下見到過這種植物,現在看到的這株明顯不如後世看到的那株高,但也有一米左右,據漢土族的「大夫」介紹,之所以收集這個東西,是由於戰士們放牧時看到羊群吃了這個東西以後行為有一點失控——東歪西倒,或倒地大睡。
這個季節大麻籽也應該快成熟了,藥性是比較強的,難怪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戰士們和大夫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反正我讓收集草藥標本,就把他們知道的,以及感到比較特殊,卻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植物都搞了一點,現在有大約兩百多株的樣子。最老的那個大夫看到獸皮消耗比較大,又不好保存,已經叫土魯給他們做了一些薄木板來代替獸皮,看起來效果比獸皮明顯好多了。
但這植物顯然讓他們不知道怎麼樣去註明。
我看到這個東西的激動卻是他們所不能想像的——有了大麻,原始紡織業就可以啟動了,從長遠來講,造紙業的基礎也是這個東西!
我讓發現這種植物的戰士把我帶到發現地點,離我們新村大約有5公里遠,那裡密集地長著近200平方米的大麻。
我讓騎兵立即把土魯帶過來,指著那一片大麻:「盡快修一個和莊稼地一樣的籬笆牆,把這些東西圍起來!」
土魯顯然騎馬騎得很少,還處在屁股痛的狀態中,聽到我的話,連屁股痛都忘記了:「村長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他怎麼可能知道,3千年以後,就算我沒有來過,這個東西也將在所有的原始部落普及,不過在華東的北方用的是大麻,南部用的是苧麻——那個東西就比大麻粗糙多了,它的纖維粗細是大麻的三倍!
在中國原始三大草本紡織原料中,大麻要遠優於苧麻和葛。
即使到了絲綢出現以後,民間還是以大麻作為主要的紡織原料——絲綢太貴了!
而現在,棉花大約還在西亞吧!
江南倒是應該有野蠶,但要人工餵養使用,還得等好多年以後——除非我能盡快到江南去找到這種「蟲子」!
那太遠了,先把這些重要的「紡織工業」原料保護起來,過一兩個月採了大麻籽以後,就可以開始紡織機械的開發了。
所以我不但要土魯建籬笆牆,還要騎兵們經常來巡邏一下,另外叫其他的騎兵也來看一下這種植物,以便在今後發現時及時加以保護。
這兩天還有另一個大事煩著我,那就是梓燁的弟弟或妹妹就要生下來了,取什麼名字好呢?
梓燁的名字來自於前世,後一個孩子的名字我想就用這一世的名字吧!
我打算叫他(或她)「元方」——我在大元,梅梅來自大方族。
夏末的時候,一個大胖小子降生了——比梓燁當初還生了半斤,有七斤半重(按大元標準秤算)。
梅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手忙腳亂的「生手媽媽」——連捆紮孩子都不會。
何況現在幫忙的人也比當年要多。
最後反而是我這個當老爸的有點插不上手了。
比孩子出世更讓我費心的是一個月後的大麻收割。
這一個多月裡,儘管梅梅在坐月子,我還是不斷抽時間去看那些大麻,直到看見大麻籽呈深黃色,有的呈黃褐色時,我知道,收割的時間到了。
首先是把所有的大麻籽小心地摘下來,然後是把這些大麻從根部把整個莖桿都割下來,用籐條捆回村子裡。大麻籽是明年的種子,一定程度上比我們的粟種還重要。
但也是基於對這種植物的不瞭解,沒發現有的植株了有種子,有的沒有,後來才分清了是雄株和雌株。
大麻桿拿回村子後,立即去掉葉子和嫩梢,捆好吊入了護城河上游的河水中,現在的第一步工作是漚麻,讓大麻桿裡非纖維的部分——澱粉、骨桿、膠質等從纖維中脫離。
在專門的池子沒有趕造出來之前,我先讓它泡在水裡吧。
兩天以後,土魯帶人開挖的漚麻池可以使用了,我馬上把這些麻桿浸在了裡面,並放入大量的石灰。
土土在此期間主要負責燒製陶紡輪——一個中間穿孔的長圓錐體,,長度約20厘米,小的那頭直徑5厘米左右,大的那頭直徑大約15厘米,兩端都有一個盤狀的寬1厘米的邊,用於擋住麻纖維,中間的孔也是錐形的,可以安裝一根木軸並固定在裡面。
我則帶著土魯「開發」手搖紡車——什麼樣子?小學時學過「延安的紡車」嗎?就是那個樣子的。
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看到纖維分離得比較充分了,我讓「鯊魚」她們幾個用木耙把纖維撈起來,用籐筐裝到河裡去搓揉漂洗,但拿回來的纖維和我原來設想的仍有很大差距——粘乎乎的,分離不徹底。
於是我把這些纖維用鍋煮了一下,煮的時候再放入少量的石灰,最後一次搓揉漂洗出來,終於讓我看到了白生生的細膩的大麻纖維!
約200斤成品大麻纖維被放在專用的「紡織車間」裡,在那裡造了一間專用庫房。
現在是紡織的第一道工序開始了——紡麻線:將麻纖維篷鬆地繞在陶紡輪上,通過轉動中間的木軸轉動陶紡輪,從陶紡輪的細那一端用手拈出一根連續的麻線來。
看著陶紡輪不斷轉動,一根麻線從我手裡延伸出來,屋裡的所有「技術人員」都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鯊魚」對此尤其上心,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將由她和她的「編籐隊」來繼續完成。
將我拈出來的第一段線——大約20米長——繞在紡車上以後,就輪到「鯊魚」來操作了。
可是這對她來說明顯是一個過於精細的活,在一天以後,浪費了近一斤麻纖維,她終於拈出了第一根麻線——所有的「技術人員」們早就作鳥獸散,沒人肯再來看哭得雙眼通紅的「鯊魚」和一地的麻線頭了。
「村長那是不能比的!」木青總結性地說——雖然他還不知道我要用這麼細的線來作什麼。
我沒理會「鯊魚」和那些麻線頭,但在她成功地抽出第一根麻線以後,還是給予了高度的肯定,要她把技術心得傳授給「編籐組」的所有「技術工人」。
而這一次來得比我想像要快得多——一天之內,所有的陶紡輪都快速轉動起來,數十根線在同時誕生,「鯊魚」鬱悶得要死——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誰讓她這個「領導」還比不上屬下呢?
不過我把傳授技術的成績記在她頭上,還是讓她很滿意。
而我則忙於織布機的「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