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以前,我把木青、木駝、馬齊、土土、土魯叫來開了一個會,主要是工作安排。
木駝要和我一起出去,這樣狩獵的工作就只能由馬齊承擔了,馬齊也很堅決地保證要完成任務,保證所有人都不餓肚子。
土土的工作還是制陶,為不斷前來的「純商業」貿易代表團提供充足的貨源保證。
木青則有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儲備石料——為開年以後的建房高潮作準備。
在我的土坯房建設過程中,我發現石料的消耗極大,而充足的石料又是保證房屋壽命的關鍵,準備石料所需要的時間幾乎占建房總時間的60%左右——打土坯實際上是很快的。
土魯本來是不敢來聽我安排工作的,但我堅持!——有的工作只能在專業人員之間進行溝通:技術是不能輕易通過轉告的方式傳達到位的。
土魯有幾項重要的工作:
1、制做木桶——我發現在冷熱法碎石過程中,冬天的效果是最好的,但用皮桶裝水太不方便,因此嘗試做了一個「純天然」木桶,外部用籐條箍緊——本來該用竹片的,我沒找到,底部用粘土密封後可以應付短途的運水。
我把木桶拆開給土魯看,又簡單講解了一下工藝,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在兩天內領悟了——兩天後我就出發了。
當然扁擔的製作就很簡單了。
2、制做木板——大量的木板,這也是在建土坯房過程中要用的重要材料,木板的大量準備還基於我的另一個考慮——能不能在人手充足的情況下,建一些全木結構的房子?
這兩項工作都只有土魯才能充分勝任。
現在族裡的男女「勞動人口」達到了近140人,男性略多一些,有74人,女性有65人。
男性戰士我打算帶走20人,連我在內。
這都是在前期的馴馬過程技術較好的人,這次拉出去本來也有鍛煉隊伍的意思。
馬齊帶20名戰士——以騎兵為主——負責狩獵工作,學習騎在馬上戰鬥。采野菜也是他們的任務之一。
剩下的男性有15名分配給木青準備石料,主要做挑水和搬石料的工作,還有30名婦女同志參加,主要是燒火、堆石料,也有婦女同志體力好一點的可以參加搬運。
還有15名戰士分配給土魯,主要做伐木、破板等重活,土魯帶領20名婦女同志做修板、編籐「桶」——籐筐裡面鋪上獸皮也可以裝水,以及做木桶等工作。
其他人歸土土管——基本上是娘子軍,幫他做挖土、轉盤、修窯、燒火等工作。
梅梅堅決要跟我走——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帶上梓燁去看外婆!
兩天後我們帶上一些陶器和海鹽,由梅梅帶路出發了。
梅梅是大方族裡的打獵能手,平時活動範圍就廣,我們族的地盤她以前也來過——一個山洞的族人只要人口不是太多(不超過100),方圓10公里的範圍就足夠滿足生存的需要了,所以一般獵手很少在超過20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活動,梅梅到過我們部落的外圍,後來又參加了很多次我們的狩獵活動,論走過的路,族裡除了木青,可能就她多一點。
木青是每年要帶族人去相親。
梅梅先是自己去相了多次親,後來是保護別人去相親。
所以兩個都走過不少路。
實際上從我們村到大方的山洞不到35公里,按平時戰士們狩獵時的速度,一天就可以走到,今天騎了馬,應該可以在2個小時內輕鬆到達的。
可是騎手們還是技巧上有點問題,一路上總有人掉下來,又爬上馬。
加上梅梅也才學了兩天,儘管清風不是很拒絕她,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梓燁則一直用鹿皮裹在我懷裡,「伊伊呀呀」地高興得很——以後我有罪受了!
中午的時候我們就到了大方族的山洞外,洞口離地面有兩米多高,上面站了兩名戰士「把風」。
看到梅梅到來,一名戰士高興地打招呼,跳下來迎接我們,另一名戰士則很快跑進洞裡去報告給村長和長老們了。
按規矩,我們必需在洞外等到至少一名長老出來。
結果村長和所有的長老都到洞口來迎接我們,看到我們騎的馬,主人都惶恐不安,我忙讓木駝帶兩名戰士,把馬拴在洞外20米開外的樹上。
但看到一名戰士身上背有陶鍋,村長和上次去相親的長老高興得不得了。
等進了洞,梅梅直接就找來了我的「岳父、岳母」,他們看到我可以和梅梅般配的身材,嚇得不敢靠近——尤其又知道了我是一個跟「神」有關係,會造「神器」的村長,就更敬而遠之了。
木駝取代了木青的角色,向大方族人解釋我們不是來相親的,而是來「探親」的,另外還要送禮物給大方族。
我把一口鍋和五個碗(這是木青同意的最大限度)送給村長時,山洞沸騰了,100來號人都湊過來——想看看這個會把「神器」送給別人的「大方女婿」長得什麼樣!
在他們看來,我才是最「大方」的。
當晚留了三名戰士輪流在洞外參加「值夜班」,實在困得很了才能換人——主要是看好那些馬。
次晨臨走時,我們還留下了30多斤海鹽。
這也減少了大方族人到海邊曬鹽的次數。
第二站是大夏——我想看看聽說過的「最大的」部落是怎麼樣生活的。
木駝成了帶路人,因為上次就是他送大夏人回部落的。
同時梅梅要在大方住一段時間,就不參加我們下面的行程了。
從我們村作為出發點計算,大方族應該是在西南方向,大夏則在西北方向——這是在前兩個月的外交工作中得到的大概信息,從大方出來後,先折向北,木駝要到草原邊上才找得到路。
途中經過同齊。
因為我們已去過同齊,我連下馬打個招呼的心思都沒有,在距離同齊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擦肩而過了——後來我很後悔這個決定。
到大夏超過130公里的途中大量的道路是經過草原的,我在不是很急的情況下,決定在草原上好好訓練一下這批騎兵——現在我們已經不畏懼任何猛獸——至少在打不過的情況下,有隨時脫離戰場的能力:這就是全騎兵的優勢所在!
30多公里的急行軍大概花了近兩個小時,這是目前我們在森林內行軍的速度極限——如果步行的話,就算不考慮野獸的因素,這段路也需要大約7個小時!
這是一個意義重大的進步!
弓箭是對原始人「手」的延伸,弓箭的使用不亞於在冷兵器時代發明了火槍——也為可能到來的部落衝突中的死傷增大提供了一種可能——這是一個很讓人傷心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諾貝爾晚年最大的傷痛莫過於此——本來是用於讓人征服自然的發明,卻被用於人類的相互殘殺!
而馬的使用則是對原始人「腿」的延伸,在有了馬的情況下,人類才有可能突破自己生存所必需的空間,從而實現對未知世界觀的探索,以及不同部族、文化之間的交流,為地域文明乃至民族、國家的誕生提供可能。
到達草原後我沒有急於向大夏族方向前進,而是率領「18勇士」向草原深處進發。
在深入約15公里後,到了用第一餐的時間,我們在一群盤角羚羊的旁邊休息和用餐,雙方相安無事。
可是我們還沒有走,羊群卻突然騷動這發起來——有什麼危險靠近?
一名戰士騎到馬上去以後下來,很著急地催我們快走——來了兩隻豹子!
上次面對一隻單獨出行的豹子,由於我的第一件「神器」——網的出現給了原始人無盡的信心,才讓他們得以敢於和我一起面對。
面對兩隻——這是一種在他們心目中和「死神」同等含義的存在,從殺死上次那只以後儀式的隆重程度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寧願相信這一次豹子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羊群!
看著這些高度在肩膀以下的族人的瑟瑟不安,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怎麼能讓這樣的敵人阻止我們對自然的征服!
我跨上馬,舉起長矛——「出發!」
「出發!出發!」
(我有了一點喬峰的感覺——華東一十八騎!)
十八名漢子克服了對「死神」的恐懼,騎上馬緊緊跟在我後面,向兩隻豹子衝去——我猜他們從我的態度裡看出:天神並不懼怕死神!
19匹馬的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在不到1500米的地方絕對能感受到震憾!
兩隻豹子在我們衝過500米後明確了目標是它們,比我們的戰士還要明智地選擇了逃遁——開玩笑,快速跑動起來的馬群只要正對它們,不要說馬背上的生物有沒有攻擊性,就是踩,也要讓它們不得全屍!
我沒有示範騎射——後世騎兵的遠程標準攻擊模式,而是選擇在近距離上用格殺兩隻豹子來樹立木駝他們對騎兵作戰威力的無上信心!
剛開始豹子和騎兵隊之間的距離在拉大——不愧為草原上的短跑名將!
但在我們鍥而不捨地「咬住」它們半個小時以後,距離從保持變為縮小——我能明顯地看出豹子的疲態。
終於在再過10來分鐘以後,我刺出了第一矛。
豹子背部肌肉的彈性從矛尖傳來——我明明刺中它了,可是由於奔跑中出手的方向有點偏差——我也不算是一名合格的騎兵——加上這著名猛獸的靈敏反應,在極短的時間和極小的空間內作出了一個細微的避讓,結果只是在它的背上出現了破皮以後的滲血,而沒有深入進去——這也與木質矛尖的鋒銳性不夠有關!
騎兵隊見此信心暴漲——死神不但是可以打敗的,還可以敗得如此狼狽不堪!
我有意保持了一下速度,身後的騎兵們迅速地超過,向兩隻豹子壓迫過去。
一分鐘內,兩隻豹子身上傷痕纍纍,已不復先前的靈活。
最後我從鞍邊取出弓箭,在很近——不超過20米——的距離上將第一支箭射入豹子體內,隨後18支箭實現了對兩隻豹子的「全座標覆蓋」。
戰士歡呼雀躍,騎著馬圍著兩隻死豹轉了數十圈——曾幾何時,這樣的猛獸讓他們戰戰兢兢,同伴無力抵抗甚至無力逃避,近距離相遇就是「死亡」的同意詞。
現在,有了馬和弓箭,他們可以如此輕易地擊殺「死神」。
這給了他們對自己、對我的無上信心!
同時也讓他們勇於面對即將發生的我最不想看到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