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裡……真的好奇怪。」
雷莉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並不覺得這裡有什麼危險,只是覺得這裡很奇特。跟她從前見過的、聽說過的完全不同。
「我們進去看看吧。」
羅林思考了幾秒鐘後,領著雷莉踏上了村裡的街道。他推開了距離自己和雷莉最近的一戶人家的門,走了進去。門被推開,鐵質的門軸在轉動中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雷莉嚇了一跳,想後退半步,結果她的手被羅林給牢牢抓住。
羅林把大門又合上了。他傾聽著附近的響動,發現依然沒有人出現的痕跡後,這才鬆了口氣。他有些後悔為什麼走門了,按理說,剛才那種情況下,翻牆才比較正確吧。
「難道說我這就是傳說中的藝高人膽大嗎?」
羅林自我誇讚起來,卻也沒有忘記留心這個建築。
他進門的時候就察覺出一個問題:門把手上沒有灰塵。按理說,如果沒有人住,這個建築的門把手上,早就該被灰塵給蓋滿了吧。可為何門把手那麼乾淨呢?難道說這裡有人?少爺,這裡跟潘塔哥哥的家很像。好像比潘塔哥哥家的建築樣式還古老。」
雷莉在院子中看到了眼熟的正房。她大著膽子走過去,小心推開了門,旋即倒退了兩步,生怕從裡面衝出些什麼東西來。
「別怕,有我在呢。」
羅林指尖撮合,一股火焰從食指冒出。點亮了整個室內。在這股跳動火焰的照耀下,兩人清楚地看見,在屋子正中的桌子旁有兩張太師椅。在椅子後面,本該掛上卷軸畫的地方。則豎著幾塊大靈牌。
「嘎?」
雷莉倒吸了口氣,下意識地往羅林的懷中鑽去。
「你是白癡嗎?怕什麼?別說是死人,就算是活人,你也可以打死不少了吧?何況你那養父塔西裡亞還是死靈法師。」
羅林嘴裡雖然這麼埋怨著,但還是抱緊了雷莉。說實話。他挺享受這種時光地。往常雷莉都表現得很大膽,簡直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就算在死靈法師控制的村中中走,她想得也是如何把衝出來的殭屍們殺掉呢。怎麼到了這裡,反而怕了呢?
「好像有很多怨念呢。」
雷莉把羅林地手抓得更緊了。
「是嗎。」
羅林笑了。他更加喜歡這地方了.被自己的小女僕這樣依賴,感覺真地很不錯呢。雖然她的人形兵器樣的強大是自己所喜歡的,不過小女孩的柔弱感,自己也很愛。
等事情結束後,要不要帶她去看鬼片呢?
羅林很認真地考慮起這個問題來。腦袋在胡思亂想,手卻沒有停。羅林在極其微弱地光線下也能夠看清楚東西。他用指尖的火焰點燃了屋內的燭台。霎時,暖洋洋的光線讓室內亮了起來。
在這光心的照耀下,羅林兩人把整間屋子都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一切擺設都跟潘塔家那種房子差不多。很多細微處也沒有可疑的。惟一讓人想瞭解的。大概就是那靈牌了吧。
羅林拉著雷莉的手朝靈牌走去。雷莉下意識地抗拒了下,然後也跟羅林一起去看。兩個人在靈牌上看到了奇特地圖畫樣的文字。好像還有落款和說明。
「跟困龍樁上的文字一樣。」
羅林沒有觸碰靈牌。他聽潘塔說過,在裡峽谷地獸人族中,被認為是傳承自古老神秘東大陸的貓熊族忌諱最多,其中就包括對死者地敬畏。在傳說地東方大陸上,活著的人要對死者有虔誠地心,不僅僅對屍體尊重,就連刻著死者名字的墓碑和靈牌也要保持該有的禮節。
不過那不是重點,關鍵是羅林害怕這靈牌上塗了什麼毒藥之類的東西。
別說他什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村子詭異得要死,天知道到底有什麼蹊蹺。
從這屋子裡面退出來。羅林和雷莉又潛入了村中的其他房屋。跟第一個看的一樣,其他的屋子中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堂屋中擺著靈牌外。
一時興起的兩個人把村子裡面的大多數地方都給繞遍了。讓他們驚奇的是,村中的每家每戶都沒有人,屋裡擺放的只有靈牌。
靈牌上用跟困龍樁上差不多的象形文字寫了很多東西。最初,兩人辨認、猜測的結果是這些是記錄了這家主人和後代的姓名及生猝年齡。但隨著看到的靈牌的增加,兩人感覺這些靈牌上寫的東西不僅有姓氏生日,還有一些敘事樣的言辭。
「好美麗的文字哦。少爺啊,你看過了泰西大陸的那麼多典籍,對這種文字就一點點印象都沒有麼?」
雷莉問羅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那些靈牌。不知道在東方大陸對靈牌有什麼禁忌約束,不過在泰西大陸,撫摸墓碑上的名字是對死亡者的靈魂的一種祈禱。
雷莉的手剛碰上去,一股青白色的光芒就從靈牌的深處散發出來,它從內到外,包圍了整個靈牌。它沿著雷莉的指尖延伸到雷莉的手腕,又順著手腕一直到達胸前,使雷莉胸前覆蓋著的肚兜顫動起來。
那是補天綾做成的肚兜,它是羅林從波斯半島的神廟中得到的東西。羅林見狀,害怕有什麼東西損害雷莉,慌忙就去拉雷莉的手。可他的手接觸到雷莉的手之後,那股青白色的光芒也從他的手腕延伸到他的身體上,讓他身上地困龍樁產生了某種顫動的頻率。他體內的補天綾地力量和來自死亡黑海的自然之力也開始運轉。
久違地頭疼感覺從腳底板蜂擁到頭頂。羅林只覺得體內彷彿有什麼一樣,在心中抓撓著,從胸腔裡面一直上升、上升。直直刺到腦海深處。
腦袋昏眩的感覺很嚴重,身體變得很沉重。可相反地,頭腦卻異常清醒起來。彷彿有陰柔和陽剛的力量同時在體內旋轉。不停地讓體內的各種氣息運動在全身的經脈中。手指也似乎有了奇怪地力量,它自動自發地沿著靈牌上的字跡一路撫摸了下去。許多文字源源不斷地在心中出現。好像眼中看到的並不是陌生的象形文字,而是普通的泰西語言一樣。
「少爺?」
雷莉好不容易把手從靈牌上拿了下來。當羅林的神識和靈牌上的力量連接在一起後,她跟靈牌間的束縛就消失了。她看到羅林的奇異狀態,害怕羅林地意識被靈牌吞沒。她拉扯著羅林的手,硬生生把羅林拽回了自己的身邊。
「我沒事。」
羅林雖然這麼說。可卻喘起了粗氣。他好像是經過了一段漫長地旅程,身心都疲憊了起來。
「我大概看懂了這個靈牌上的內容。」
羅林說。他覺得真地好奇怪,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波斯半島地死亡黑海底下,他得到困龍樁的時候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就理解了上面文字表達地意思。
「上面說什麼?雷莉毫不吃驚。在她的心中,羅林少爺就是泰西大陸最聰明的人,任何一種知識,羅林都會懂得。就算現在不懂,將來也會懂,而且懂得比別人多。
「主要說的是三百年前的那場戰爭。這是一個家族的戰爭史。它從很久很久前講起。最後講述的時間,則是三百年前。它似乎也在講一個地方的歷史。它說。在很久很久前。有一片廣袤的大陸。上面有很多有名望的君王。但在某一天,君王的臣子對君王進行了反抗。那些臣子聚集了很多法師抵抗君王的統治。君王手下也有很多法師。於是,君王就動用了那些法師,和反對者的法師進行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對決。在那場戰役中,那塊大陸上的很多著名法師都死去了。許多典籍也失傳了。因為戰爭的能量過於巨大,還有很多法師消失在那個時空中,和他們的法器一起,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
羅林說了半天,頓了頓,繼續道:「這塊靈牌則是那個時候的一名法師的後裔所立。上面講了法師漂流到泰西大陸所在的位面空間後,在這裡是如何生存,結婚、生子繁衍後代的。不過,在靈牌的最後一行上寫著:如果生命可以延續,血脈可以存留,希望有子孫可以集合所有的族人,好好地生存下去。繼續前人的永生。」
「……好、好複雜啊。不過,難道它上面說的永生,指的就是伊甸天空之城嗎?」
雷莉想了想,跟羅林說:「少爺,不如我們再看看別的靈牌上的故事吧。」
再看看其他的故事?也好吧。多看一點,更好確定這裡發生了什麼。
羅林想到這裡,讓雷莉在一個死寂人家的院中等待他。他自己則在村裡竄來竄去,把很多人家的靈牌又如法看了一遍。
不過這次讓他有些失望,因為上面寫的跟他第一次看的靈牌沒有什麼不同。上面說的也是一些打仗的歷史故事,最後的希冀也跟第一塊靈牌上的一樣,期待有子孫繼續前人的足跡,不要丟棄那光榮的血脈。
看過後,羅林回去找雷莉,把這些都給雷莉講了。雷莉聽完,覺得事情很奇怪。因為在貓熊族獸人潘塔的老家看過靈牌,所以他們知道靈牌是祭奠死人的用途。就算上面刻滿了歷史故事和對未來的期待,它們也是靈牌。
「難道說……」
雷莉猜到了一個事情,額頭上冷汗不止。
「你也是那麼想的嗎?」
羅林覺得雷莉應該是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因為他看到那些,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村子並不是祭祀用的村子,而是這個村子裡的所有人都死光了,村裡的血脈也斷絕了。
兩個人在冰巖峭壁的頂峰鳥瞰谷底的時候,發現了幾個山峰之間都有谷底,每個谷底也都有村落。按照某種可能性去猜測,就是這幾個谷底住的都是從異時空位面來的un山人,而這些人按照某種規律居住在不同的村落。但時間流逝後,有一個村落的血脈斷絕了,所以這個村子只剩下了回憶往昔的靈牌,沒有任何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