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場遊戲中,大家負責玩的場面都很華麗。托德在人潮人海中上演了勾引的戲碼,潘塔組織大批遊客進城,還在整個事件中散播謠言,薩德孤獨地在城外作戰,用他上萬顆植物種子和籐條引導河水的流向,控制整個城市的排水系統。至於羅林少爺,只不過是製造了片雲層罷了。說得更準確些,這些雲層也不是羅林製造的,而是被羅林「勾引」過來的。羅林首先使用風系魔法,在某些雲層多的地方吹了些雲朵過來,然後又用冷凝系的凍結術,把包含很多塵土的一塊塊雲層合而為一,凍結在一起。接著,羅林用簡易的魔法卷軸上的停留術,讓這塊超級大烏雲在繁第崗城的上空停了下來,然後,接著是冰凍術。羅林召喚了風來製造冷氣,然後,自然界自己的規律開始運轉,雨水就嘩嘩嘩嘩地下了起來。在期間,羅林只要適時地加些風或冷氣的邊角料,就可以讓大雨持續。跟平常人想像的憑空製造雲層出來的魔法,完全就不一樣。
「哼,你以為我是白癡嗎?有利用的不利用。」
羅林黑色的長髮在雨水中被浸濕了。那些髮絲在風中散落於他的肩上。他看到了聖安琪大教堂中不斷往外湧出教士。那些教士奔向了繁第崗城的各個角落,似乎目標是城市的排水系統。也有紅衣主教開始在教堂門前的廣場上聚集魔法陣,似乎是風系的魔法陣,看樣子是準備吹散天空的雲層。
「一幫白癡。」
羅林嘲笑道。「好了啦。少爺,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不過,看來他們還是不忍心讓這個城市地被淹沒呢。所以分兵去疏導民眾。看排水系統。不然,他們都留在教堂,我們不是更難得手了咩?」
雷莉晃著頭。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小火狐。
「我呸,他們是怕河水進城。影響教廷的形象還差不多。」托德啐了一口,也伸手摸了下小狐狸。
火狐小三一臉地嚴肅,手下的防水紙和防水筆一刻不停。從這場瓢潑大雨開始,它就堅持不懈地蹲在房頂上記錄著一切。他寫下了以羅林為首地五個人的「功績」,和在這場雨水中警察和教廷的「卑鄙無恥外加自私」。在多年以後。它帶有自傳性質的《水淹繁第崗城親歷事件始末》暢銷全泰西大陸,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諾貝爾文學獎,它也成為了著名地神秘作家。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暫且不提也罷。
河水倒流入下水道,且不管教廷如何處置。由普通人組成的市政廳還是要疏導民眾的。潘塔看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就夾在混亂的人群中,奔向了聖安琪大教堂。城外的薩德從水中植物種子的反饋得知有人在察看水道,就想盡辦法做了很多個網,然後丟下爛攤子讓追查的人收拾。自己也進城趕往了聖安琪大教堂。
聖安琪大教堂是典型的亞平寧風格建築,圓圓地穹頂,玻璃窗都是彩色的拼貼畫。台階整齊。很多個大理石柱子莊嚴肅穆地支撐著教堂的門面。「這裡真是個好地方。」
潘塔從聖安琪大教堂地側面溜過來,順手把教堂門口那個小天使雕像上的黃金光圈給掰了下來。塞到他自己地懷中。
「辦正事吧。」羅林雙手放出氣線。那些氣線就跟章魚地觸角一樣,把朝他撲過來的教士給丟向了身後。
「半月斬半月斬半月斬半月斬半月斬」
雷莉料理著羅林丟過來地「菜」。心說幸虧搞了這麼多手段,調開了不少教士和紅衣主教,不然幾個人非得陷入大海般的教士包圍圈不可。殺人雖然也不麻煩,但那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太極拳」
潘塔雙拳推出,借力打力,把那些來犯的教士都給丟下了台階。當然,他還順手把那些人的關節給卸了下去。順便把對方的腮幫子也給弄脫臼了,他可不想聽那幫教士唸咒語對付自己。
嘿嘿,我把你們的下頜骨都給卸了,我看你們怎麼發神經。
潘塔似乎是許久沒有打架的緣故,動起手來顯得很亢奮。他看到遠處有個人影用青籐掛著房簷朝這邊飛奔,還招呼道:「我說猴子,這裡人多、特傻,你快點來啊。」
「蠢熊,你說誰是猴子?」
薩德偽男爵過來的身姿依然無比優雅。只是他手上的青籐先是溫柔地給了潘塔一下。
「喂,蠢猴子,我們是貓熊,不是熊。」潘塔憤怒地辯解。
「哼,蠢貓。」
薩德用荊棘鞭抽飛一個教士,華麗的姿態特別像是某種特殊行業俱樂部中的女
「嗨,你們慢慢打,我先休息一下。我被那麼多人給非禮了,好累喔。」
托德花花公子懶洋洋地坐在了台階上,看著一幫人打鬥。他置身事外地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鐵酒壺,往嘴裡灌了幾口,還心情很好一樣,開口唱起了歌。
潘塔和薩德聽到這話幾乎吐血,羅林也禁不住開口罵人。
但聽到那歌聲,雷莉卻是心中一顫。不知怎麼的,有很多模糊的景象就清晰起來。似乎在多年前,塔西裡亞講過的那個城堡中,年幼的她就聽過這樣的歌。只是,那時候唱歌的是個少年。那天有孩子死去了,頭顱爆開,腦漿迸了一地。夜裡,便有歌聲幽幽地響起。稚嫩的歌聲中充滿了哀傷和憂鬱,在夜裡傳出去很遠。但很快地,就被教士們的咆哮所打斷。次日,好像在廣場上接收紅衣主教考驗的孩子中,有個人身上就佈滿了鞭痕。
那是曾經的托德嗎?或許。他地仇恨在那一天便深深種下了。深到了旁人無法企及的程度。被囚禁、被死亡所威脅,但還是努力地活了下去,逃了出去。然後抱著復仇的渴望。終於在某一天,能夠在聖十字教廷最莊嚴地教堂門前放聲高歌。
雷莉突然下了狠手。用半月斬在一個教士的身上劃了二十多道。托德看著那具屍體在他面前分成許多段,就停下歌唱,朝雷莉鼓掌。
「托德哥哥,我們進去吧。外面雨很大。」
雷莉有很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脫口而出地卻是這句不相干的話。
雨很大,真的很大。或許從多年前的夜晚就開始延續,讓這個人的世界冰冷潮濕。讓他地心浸泡在一塊別人無法觸碰的空間裡。
雷莉從地上拉起了托德,讓他跟自己一起走。她看到羅林在四個人的最前方戰鬥,她知道,羅林背負著更多的血債和冤孽,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繼續往前走著,過著屬於他自己的生活。而托德。也會跟羅林,跟她一樣,重新開始適應陽光。
「丫頭。你不要太可愛喔。哥哥我可是花花公子呢。」
托德不再唱歌,卻嬉皮笑臉了起來。他依然沒有出那些教士。但卻不停地躲閃。他的身法很巧妙。無論對方發出是哪一系的魔法波。都能被她躲過。
「雷莉,你不要理那個變態。」
羅林回頭瞅雷莉的時候。胳膊上被一個紅衣教士用冰凍刃劃到,血立刻噴濺出去。他憤怒地回手,用氣線把那個紅衣教士刺了個對穿。一顆跳動的心臟就掛在他指尖氣線地最前方,往下滴滴嗒嗒的流血。顯然,小丫頭,你家少爺比我要陰暗很多呢。哈哈哈哈。」
托德笑了。他看到聖安琪大教堂的穹頂上有很多柱頭,雕花地柱頭,刻著聖十字教廷教義中的故事。他很靈巧地捏住一根柱子地邊緣,沿著那裡爬了上去。敢於阻擋他地人都被他中途踢開,等他爬上了頂,幾乎就沒有人注意他了。
「雷莉,那傢伙是盜賊出身的嗎?怎麼做事情就喜歡躲啊?」
潘塔抑鬱了,他看托德很不爽。
「不會啊,反正我們也能解決,就讓他休息吧。」
雷莉也拿不準托德地水平,乾脆就隨便托德去吧。她跟在羅林的身後,已經接近了聖安琪大教堂中最輝煌的雕塑——聖母升天像。
這個雕塑有個據說是很美妙的故事。據說是一個貧苦的女人信奉聖十字教教義,所以一直勤儉持家,照顧丈夫和孩子。但很不幸的是,她的丈夫戰死在沙場。她只好帶著她的孩子不遠萬里,走到丈夫戰死的地方,試圖在萬人堆中尋找丈夫的屍骸。但還沒有走到路途中,孩子就染上了熱病,那是一種絕症,所有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治療。由於熱病還傳染,所以政府強烈要求女人把孩子丟到病人谷中,讓孩子自生自滅。女人不肯,她是個虔誠的聖十字教教徒,所以她帶著孩子來到了教堂,不停地祈禱和哭泣,請求天生的神拯救她的孩子。她哭啊哭啊,眼淚流乾了,眼眶乾枯了,最後竟然流出了血。這血淚沾到教堂的地面上,一道聖光將女人和小孩包圍。女人看到孩子在聖光的籠罩中痊癒,而已經死亡的丈夫也站在自己面前。一家人就這樣在聖光中團聚,全家升天了。
作為聖十字教虔誠的典範,這個故事被廣為傳頌。巨大的,抱著孩子的聖母像也被在亞平寧很多聖十字教教堂中擺放。但雷莉每次聽到這個故事,都覺得講這故事的人十有八九是個騙子。因為很明顯,稍微有理智的人都明白,最後那一家人是不可能團聚的,丈夫明顯死翹翹了,得了熱病的孩子也不會生還,所謂的全家團聚升天,應該是女人被孩子的熱病傳染,所以也跟著死掉了。一個全家死光光沒人管的故事,能讓聖十字教教廷給宣揚成具有高尚情感的故事,雷莉真的很佩服他們講故事的水平。
「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麼不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拯救他們呢?為什麼要等他們死掉,才說什麼升天啊,去往永生之地的話。對於擁有現實記憶的人來說,重要的只是有感覺的現在吧。」
雷莉歎著氣,越發不喜歡教廷了。她踢開一個試圖衝向羅林的教士,讓羅林能夠安心地觀察聖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