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了!
黑袍人的得意只有這麼一剎那。
擊中羅林的雷火彷彿悄無聲息,就那樣消失在羅林的體內。而羅林的胸口忽然青光大盛,一股巨大的能量從那裡冒出,朝黑袍人撲來,在那尚未消失的神秘吟唱中牢牢擊中了黑袍人,把他凌空打
雷莉就見黑袍人噴出長長一道血跡在沙上。而那黑色的、寬大的,足以蒙住臉和身體的外袍也被那力量撕扯破壞,變成了條縷狀。
「是你!」
雷莉吃驚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竟然……是你。」
因為力量的消解而失去壓迫感的羅林從地上站起來,發現黑袍人竟然就是前幾天在神廟幫助皮特打自己的隱修士!隱修士在這裡,那麼皮特在哪裡?
羅林看到隱修士脖頸上的金色十字架在閃光,而一個破碎的聖水瓶的瓶口還栓在紅線上晃動。那人看到羅林站起來,忽然丟出幾個魔法卷軸。羅林此時依然不能控制體內的氣息,他無力還擊,只能躲避。而雷莉擔心羅林的傷勢,只顧著保護羅林,也沒有反擊。等兩個人定睛再瞧的時候,那個隱修士已經不見蹤影了。
「聖十字教廷的地遁術!」
羅林看到沙地上有個被火燒過的十字架的痕跡,恨恨地說了一聲。
「亞平寧的聖十字教廷。」
雷莉終於想起來那些神秘的吟唱像是什麼,那完全就是她小時候路過教堂聽過地聖歌。只是內容和曲調有所不同,但風格和感覺是完全一樣的。
是的,是聖十字教廷!
羅林可以肯定那個逃走地隱修士絕對不是什麼避世的傢伙。那人地胸前有教皇親自頒發的黃金十字架和聖水。換言之。那人完全是接受教廷的命令有備而來,而不是單純為了幫助皮特的個人行為。
皮特……說到這個,自己那個愚蠢的兄弟怎麼樣了?不會在沒有利用價值後被那個隱修士解決了吧?
羅林有氣無力地坐回沙地上沉思。想不通為什麼亞平寧地聖十字教廷會捲入查理家族的族長繼承戰。如果說就是為了尋找姆恩綠洲,奪取那個祭司長老口中所說的「月光寶盒」。可也太曲折了點……
「不對,都不對。」
羅林腦海中想了很多事情,然後又一一把它們否決掉。雷莉坐在他旁邊擔憂地看著他,總覺得心中某些東西不太穩妥。
「老大,你怎麼了?」
「羅林主人。您沒有事情吧?我就說嘛……」你倒霉的還在後面。
「天啊。雷莉,你們怎麼被打得灰頭土臉的?」
潘塔、薩德和白圖珊夫婦都跑了過來。白圖珊夫婦本來在皇宮,可聽到有人進犯,就到姆恩綠洲外圍的另一次防線固守,皇宮神廟出了事情。兩人殺退了大批的蛇蠍和骷髏死屍趕回,看到薩德和潘塔也往這裡跑。
蝦兵蟹將本來就不堪一擊。黑袍人隱修士跑走後,那些軍團也紛紛退去,姆恩綠洲之困基本解決。
幾個人在皇宮聽到重傷的大祭司的話,朝羅林這方向趕來。結果看到羅林和雷莉兩人坐在地上,中間夾雜了很多名為沮喪地氣氛。
「羅林哥哥,你沒事吧?」
小兔兔從潘塔的肩膀上蹦下來。撲到了羅林的身邊。她看羅林好像沒事了,才問雷莉說:「雷莉姐姐。你沒有事情吧?」
「……沒有……」
嗚嗚嗚嗚。自己地存在感好弱雷莉看著羅林抱著小兔兔站起來,內心如杜鵑泣血。
「回皇宮看看女王陛下吧。薩德。你的傷藥還夠嗎?很多皇宮衛士都死了,姆恩術士們也有不少人受傷。」
羅林覺得自己有必要瞭解更多地事情。他把小兔兔丟回給潘塔,讓小兔兔繼續騎在貓熊地肩頭。他昂首朝皇宮走去,背影挺直,未免讓雷莉覺得有些孤單。她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回想認識羅林到現在,羅林似乎瞭解自己的一切喜好,而他自己地事情,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
是自己不值得信賴呢,還是自己的能力沒有強大到能夠為他分擔呢?
「我不要當車伕,拉著女主人參觀塞納河啊。」
雷莉握拳,發誓一樣瞪著羅林的後背。
「潘塔哥哥,雷莉姐姐好像在燃燒耶」
小兔兔抱住潘塔的頭一頓搖晃。
「不要理她,你當她不存在就好。」
潘塔氣哼哼地把小兔兔丟在肩膀上坐穩,充當小蘿莉的愛心馬兒回到了皇宮。
姆恩皇宮的門前像被血洗了一樣,很多皇家護衛都死在了剛才那群黑袍人的襲擊下。月野女王淚流滿面,指揮活著的人埋葬那些死去的同胞。重傷的老祭司還在吐血,但他聽說這次防禦戰只有皇宮損失,守護外圍的人幾乎沒有死亡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之色。
「感謝你們,來自遠方的客人。尤其是您,感謝您護衛了我們姆恩最重要的寶貝,我們的希望所在,我們最可愛的公主殿下。老祭司對羅林等人表達了謝意,最後鄭重地感謝起潘塔來。
潘塔當然明白這老傢伙不是謝自己救了小兔兔,而是感謝自己表態會對發現兔族表示沉默。他撇撇嘴,很不屑一顧地點點頭。結果小兔兔眼眶紅了起來,追問潘塔是不是討厭她,要不然怎麼老祭司說了那麼誠懇動聽的話,他的反應卻這樣冷漠呢?「寶貝兒,過來。不要吵你的潘塔哥哥。幾位請到裡面坐吧。我想經過了剛才的那場戰鬥,我們已經更加明確彼此地來歷。我想羅林少爺一定很好奇月光寶盒是什麼,我決定把事情的整個過程告訴您。」
月野女王歎了口氣。把自己的女兒從潘塔地手中接過去。就算再不諳世事,通過姆恩族的典籍。她也能夠明白潘塔是個獸人,而薩德是德魯依。
白圖珊公主地政治嗅覺敏感,她拉著阿拉丁避嫌,帶著薩德給的藥,幫助姆恩的醫生給大家療傷去了。羅林四人隨女王和老祭司到了皇宮中一間偏僻的殿堂。落座聆聽女王的講述。
「我們姆恩人原本屬於獸人聯盟地兔族,也曾居住在裡峽谷。月野女王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白。她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意外的表情。羅林、薩德和潘塔都知道這點,雷莉則是習慣和羅林在一起什麼都可能發生。別說姆恩人是兔子,就算是說姆恩人都是韭菜般一茬茬從地裡長出來,她都會相信。
「潘塔先生,您是哪個族的呢?看您的戰鬥力,像是熊族力大無比,又似豹族敏捷。」月野女王問潘塔。
「貓熊族。」
潘塔酷酷地掏出他那副黑圓片的眼鏡架在鼻樑上,配合他那身黑袖黑褲白坎肩。特有貓熊的感覺。
「失敬失敬,原來是傳承自古老神秘東大陸的貓熊族後裔。如此說來,想必您也知道數百年前獸人聯盟的神器傳說吧?」
月野女王切入了正題。
「有聽長老說過。在數百年前的一場戰役中。兔族偷走了獸神傳下來地神物。導致獸人族在戰爭中損失慘重。而成為獸人聯盟叛徒的兔族從此在泰西大陸上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蹤影。沒有人知道你們來到了波斯半島地北方。隱居在這沙漠的綠洲中。只是現在活著地每個獸人都會被告知。只要遇到你們兔族地人就殺無赦,用你們的鮮血償還你們地背叛。償還你們對整個獸人部落聯盟犯下的罪惡。」
潘塔簡短說明,無視小兔兔快哭出來的表情。小兔兔紅著眼睛坐到潘塔旁邊,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不然的話,他看到自己,豈不是就應該把自己殺掉嗎?
「嗚嗚嗚嗚,可潘塔哥哥不還是讓小兔兔騎在你身上了嘛」
小兔兔憋了半天,終於嘴巴一癟,哭了出來。
「……咳咳……」
羅林被嗆到了。
「……羅林主人,你很不純潔喔!」
薩德如是說。
「你騎的是我的肩膀!」
潘塔拎起小兔兔的耳朵,把哭泣的小兔子抱在懷中,哄著這個可愛的小蘿莉。剛才那些話只不過是跟月野女王陳述獸人聯盟在處理兔族方面的要求,並不是真的表示他要對兔族人作什麼。
大祭司和月野女王也很尷尬。女王陛下紅了臉頰,過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那個說法是騙人的。」
騙人的?哪裡騙人?
潘塔看著女王,表情有些愕然。「歷史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對於獸人聯盟來說,我們兔族只不過是他們用來遮掩真相的遮羞布罷了。」老祭司鼻孔出氣,儼然對獸人部落聯盟十分不滿。
「月光寶盒就是所謂的被兔族偷竊的獸人族神物。但這是假的。真相是,在三百多年前的某次神秘的戰鬥中,兔族的一個前輩高手以生命為代價取得了這個月光寶盒。它被那個前輩高手帶回了兔族。兔族崇拜月亮,而在一個月圓之夜打開這個寶物的時候,兔族人發現,它可以吸收月華,放出一種熒螢光芒。伴隨這種光芒,有若有若無的美妙音樂傳出。被那種音樂和光輝籠罩,就算瀕臨狂化的獸人也會恢復理智,受到傷害的創口也會緩慢地自動癒合。」月野女王講述著月光寶盒的功用,但美目之間的哀愁越發不能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