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
羅林對雷莉說。
好,好,好。
雷莉頻頻點頭,一邊點一邊回憶,這是羅林第多少次說這句話了。
阿拉丁在旁邊看著雷莉,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雖然他在白圖珊幽會時已經見識到這幾個人的手段,但這種比較旁門左道的方法,他真想像不出是雷莉所為。
薩德可管不了那麼多,他讓風信草指引自己去尋找頂級飛毯,結果風信草將他和羅林幾人引到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窖。在地窖裡,無數張飛毯摞成了山,幾人搬開它們,在一摞飛毯的下面發現了一個大箱子,裡面躺著的就是幾十張頂級波斯飛毯。
潘塔嘗試將自己體內的太極之氣灌輸到其中一張,然後調動那些自己不熟悉的元素。羅林在旁邊幫他封印了飛毯上的某些咒語,讓他能夠容易使用。
「很輕盈啊。」
潘塔縱身一躍,跳上了飛毯。他被飛毯托起,前進後退自如流暢,跟阿拉丁家裡那批飛毯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薩德才懶得跟潘塔廢話,他問了阿拉丁,又加上自己的感覺,迅速從這些飛毯中選了六七張。既然那老傢伙想賣高價敲詐一下,那就怨不得他下狠手了。反正他還留了點情面,沒有一掃光嘛。
幾個人對地窖掃蕩後回到了老工匠的鋪子。他們進去看看,發現老工匠還躺在牆下昏迷著,被他身體砸出小坑的牆皮往下辟啪掉。這種情形讓雷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人生地不熟的波斯半島玩這種把戲可能會遭到報復,既然答應了給色迷迷的老工匠看好東西。那麼多少也補償他一下吧。
「潘塔哥哥
雷莉朝潘塔伸出爪子。
「呵呵,你不是吧?那都是我地珍貴藏品啊。」
潘塔作勢後退,結果被薩德的荊棘鞭給捲了回來。羅林也不耐煩地催促他快點掏東西。無論雷莉要什麼,只要有他就得給。
潘塔鬱悶了。他無可奈何地從背囊裡拿出了裡峽谷最暢銷的雜誌《獸人妹妹寫真》和二十多張獸人狐狸族妹妹們地清晰私房照。雜誌和照片上妹妹們搔首弄姿。擺出各種各樣的誘人姿勢,那些清涼地穿著足以讓一個正常的男人氣血上湧,判斷出自己是不是「泰西不敗」好心地將雜誌和圖片放到波斯色工匠的身旁,雷莉滿意地結束了這筆交易。她跟著羅林出了鋪子,看看天氣還不錯。就提議去街上轉轉。既然大光明教有所察覺,查理家族的各路人馬就都不能輕舉妄動了。與其待在屋裡不出門導致大光明教的探子懷疑,倒不如大大方方走在街上,玩一手「最危險地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來波斯後,眾人幾乎就沒有腐敗過了,尤其是潘塔,兜裡有點錢,卻不能泡妹妹、看舞孃、沖姑娘吹口哨,這種近乎清教徒的禁慾生活簡直快逼瘋他了。再不找點樂子,恐怕就會憋死在波斯半島。
把飛毯塞到包裡,羅林這幾個如狼似虎的手下就催促阿拉丁快點帶他們吃喝玩樂去。阿拉丁滿臉恐懼地看著羅林。結果羅林丟過來一個裝滿波斯金幣的袋子,算是默許。
以雷莉為首的三個人如猛虎出籠。不帶一絲工作壓力地衝向了市集。薩德到處搜刮珍奇玩意兒給女朋友。潘塔拚命跟珠寶商砍價,打算拿點稀有貨色回泰西去賣高價。
雷莉不消說。首先就衝向了食品店。波斯半島的食物製法跟泰西很不一樣,這裡的食物大多數用濃郁地香料調製,吃到口中,滿腹都是馨香。
爽啊爽!
雷莉咀嚼著,依偎在自己親愛主人的身旁。她很驚悚地看到,查理家的另一個繼承候選人瑪麗小姐在大吃特吃水果,邊吃邊抱著一個小孩做遊戲,特別有母性氣息。羅林靠在食品店地門口,看著自己的那位妹妹,忽然生出一種哭笑不得地感覺。如果查理家地各位大佬看到瑪麗這樣溫柔可愛,恐怕早就會對她的掌控能力表示懷疑了。
兩個人為瑪麗地表現訝異中,潘塔興沖沖拉著羅林去看奴隸市集。他在這裡欣賞到不少波斯美女和美女身上的衣服,但最讓他噴血的是,查理家的皮特少爺正在大肆購買波斯女奴隸,還都是穿著特暴露、眼神特勾人的那種。
「老大,那是查理家的皮特吧。咱們剛從紅海過來,我觀察商船的時候見過他。」
潘塔指著一手搭在波斯美女挺翹臀部的皮特,感覺這位少爺表現得很亢奮。
「……少爺……貌似他們平日都很壓抑呢。」雷莉說。她跟羅林從食品店跑到奴隸集市這段路上,已經看到了好幾個查理家的子弟,可這些人好像都忘記了爭奪族長之位的事情,都在拚命地享受、享受、享受、享受……
「大概是美麗的波斯藝術吸引了他們。」
薩德的猜測很友善。
「不過波斯女奴真的太誘人了,尤其那幾個會跳肚皮舞的。如果轉手賣到泰西大陸,能賺多少錢呢?」
潘塔掏出他們獸人貓熊族特有的算盤一陣撥打。
「幼稚的一群。」
羅林懶得理自己這三個手下,他讓阿拉丁介紹個好的咖啡館,去喝點咖啡。來波斯半島的這些天,在裡峽谷引發的頭疼減輕了不少,但有時候還會精神恍惚,喝點咖啡提神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可幾個人到了咖啡館後,見到了更加讓他們吃驚的人——威廉。
跟昨夜的凶狠殘暴不同,白天地威廉文質彬彬。一副受過良好教育的模樣。他掏錢給波斯半島的流浪畫家,還請對方給他畫幾幅喝咖啡地速寫留念。
見到羅林進門,威廉沒事人一樣跟羅林打招呼。態度還非常親切,好像昨夜要把羅林置於死地的人不是他一樣。
「嗨。羅林,要不要請你喝杯咖啡?」
威廉收下畫家地速寫,對畫面上的自己很滿意。他的油畫曾經是學校最好的,只可惜,後來為了魔法。他不得不把畫油畫、聽音樂的時間都拿來背誦魔法書、唸咒語。
「也好,反正我很窮。」
羅林說這話地時候很「無意」地拍打了下衣服上的白金紐扣。
「呵呵。羅林,你一定要拿到那個位置嗎?還是只為了好玩?以你的個性和能力,你並不需要這個位子來證明你自己。」
威廉毫不介意羅林的態度,今天的他表現得相當謙虛和友好。可雷莉、薩德和潘塔都發現,威廉的身上依然有隱約的殺氣。「既然有位子,幹嘛不坐來玩玩。反正一堆人辦事,總比自己一個人去辦來的方便。」
羅林對於威廉的這種表面功夫習以為常。他很清楚威廉在伯父家地位置,如果不是因為威廉的母系是高盧貴族。恐怕威廉這個綠帽子成品早就被伯父給丟到英吉利海峽淹死了。威廉很尊敬他的「父親」,沒有父愛和被「父親」利用地雙重屈辱讓威廉比任何人都期待得到認可。
至於瑪麗和皮特那幫人也是一樣,都在查理家眾人的面前微笑得體、處事強硬而大方。生活奢華舒適,表面很爽地樣子。
可實際呢?
實際見到活得自由自在地人就會生出痛恨。譬如對自己。
羅林小口品嚐著咖啡。一雙眼睛充滿了笑意地望著威廉。目光中有居高臨下的憐憫和同情。但也有一些些贊同。最起碼,去找波斯皇室談判。是他不願意做地。玩政治手腕和厚黑,也算是能力的一種啊。他羅林還是太善良了、太善良了、太善良了……
「羅林,你真的不要太囂張。皮特這次帶了起碼四個魔導士,你雖然強大,但連我的防禦都那麼難逃脫。何況是他呢?」
威廉冷笑著起身,不再跟羅林故作姿態。
「你不挑撥,我也要幹掉他的。只是你的……沒想到你利用那種古老的方式汲取魔力。那可不符合查理家家規。」
羅林對威廉的魔力暴增法很感興趣。由於汲取他人魔力會造成對方的死亡或癱瘓,魔法師工會都將其列為禁咒,只有不守規矩的黑魔法師才會使用。
「任何一場比賽都沒有公平,勝者為王。王的命令就是規矩。」
威廉傲然說。
「大光明教在追查波斯皇室的事情,你還是想辦法保證你合夥人的決心吧。」
羅林很「熱心」地建議著。
「他們查起來,對我們來說都很危險。」
威廉又看了羅林一眼,表情卻變得落寞起來。他夾起畫家畫的速寫,離開了咖啡館。速寫上的威廉笑得很開心自在,跟離去的威廉的沉重腳步完全不同。
羅林喝光了咖啡,帶著瘋夠了雷莉等人回旅社。他想到了很久很久前,自己跟母親手牽手,被外祖父諾頓迎回家的情形。那天老宅裡湧出很多孩子,他們站在角落、樹後偷偷看著自己和母親,有個傢伙還因為被母親那毫無血色的臉給嚇到,只有威廉一個人站在那裡,背著畫板朝自己頷首微笑,很驕傲地跟自己打著招呼,而就在同一年,威廉母親給威廉父親戴了綠帽子的事情悄悄傳開,威廉臉上就再沒有過微笑,只剩下隱藏在驕傲面孔後的憤怒。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自我,但每個人卻也都那麼孤單。
有誰知道自己在他人的眼中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呢?
羅林遠遠就望見阿拉丁的青年旅社前蹲著一個人。這人見自己回來,就哭喪著臉跑過來說:「出事了,我哥哥不見了!」